《【伏黛】林小姐和汤姆同居的日子》Immortals

10、番外：宠物驾驶

　　人们往往疏于对自身细微变化的觉察，这些变化却能以一种强有力的方式静悄悄地塑造他们前行的轨迹，“命运”便从此间诞生。

　　这两天大概是里德尔有生以来唯一的纵||欲时刻。所有的当务之急都被搁置一边，他所做的只是不停地纠缠黛玉。

　　人类的躯壳大同小异，里德尔从不觉得自己会被此诱惑。他没预料到的是，倘若躯体承载的内容对谁充满了吸引力，对话往往又会回归本原。

　　第一次惊觉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正抱着黛玉喘||息。

　　光||裸在外的柔软皮肤先是微凉的，接触时会因为汇聚了两个人的温度而略高于其它体表。内里是高||热的挤压感和填充感，交||混出一种糟糕透顶的绝妙感受。

　　——出去……

　　——不许！必须接纳！

　　身||体的对话仍在默默进行，谈判失败的黛玉像猫咪一样被他强硬地抱起来，漂亮的眼睛里只剩下迷蒙，原先的清亮眼神难寻其踪。

　　她不太对劲，变回来那天早上，里德尔就觉察到了。明明夜里害怕到昏厥，白天却像无事发生一样，刻板地认为他是猫，准确的说，认为他是一只具有特殊形态的猫。

　　明显的神志不清。

　　她看着他，却不是在看他。

　　她对汤姆可真好。溺爱汤姆，信赖汤姆，从不避开汤姆。她在汤姆面前毫无顾忌地换衣服，从不会把闯进浴室的汤姆赶出去。除了厨房，任何汤姆想要拥抱的地方，都能得到一个绵长柔和的拥抱。

　　里德尔就这样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属于他又不属于他的温柔。毫无疑问，一旦黛玉醒了，那些温柔就会被尽数收回。他当然不允许这一结果出现。

　　然而里德尔很吃味，他不喜欢“汤姆”，乃至于破天荒地对“Tom”这个一度憎恶至极的名字生出些许特殊的好感。

　　他喜欢让黛玉看着他，感受他，用带着颤音的哭腔叫他“Tom”。

　　即便声音类似，不同的语言，发音时唇形依然有细微的差别。“Tom”，她的两唇先是微微张开，最后一个音落下时又自然地贴合在一起。这种时候，他的唇通常会紧跟过去，把余下的音节吞没。

　　“就像这样，接纳我，交给我，跟随我，改变你的命运。”他望着她漆黑湿润的眼睛，望了又望，仿佛被抛弃在充斥腐烂野草的泥沼里的狂徒，妄想摘下遥不可及的星辰。

　　没有言语时，人们就会试图通过眼神、动作、藏不住的砰砰心跳乃至手指沁出的不可见的汗珠等等或零碎或微小的线索千方百计地确认某些情感要素。

　　里德尔自信黛玉心里有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他本打算做一个体面的绅士，温柔地诱使她“自主选择”同自己离开。但某一刻，自我控制失效，他直直地沦陷在体||感最原始的呼唤里无法自拔。

　　让那些该死的计划全都见鬼去吧！他就是要完全占有她，此时，此刻，此地。既然欲||念之火已经点燃，他们两个谁也别想逃。

　　里德尔不是正人君子，也不管趁人之危是不是卑鄙。床上，浴室，书房，客厅，所有黛玉曾经抚||摸过汤姆的地方，里德尔都没落下，身体力行地证明他的身份。欲摘星的狂徒，一朝成功，便要在星星上镌刻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后来，一向自负的黑魔王忆起这几天，也会罕见的承认有些事并不总会按计划进行。

　　快活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里德尔变回来的第3天，柔情缱绻的第2.5天，宝玉来了。

　　那会儿里德尔正按住黛玉挠她痒痒——换衣服时他意外发现黛玉怕痒，两个人闹成一团倒在沙发上。

　　举止自然，亲密无间。

　　宝玉看着这两个人，脸上的笑有点儿碎裂，脸色变了又变，他竟然不知道林妹妹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宝玉深深吸口气后僵硬地问了句：“这位是？”

　　没有答案。

　　黛玉晕倒了，很突然。

　　意乱情迷轰然破碎，里德尔彻底醒了。

　　慌乱之间，宝玉不经意看到一双红眼睛······

　　救护车闪着尖锐刺耳的声音，一路飞驰把黛玉带去了医院，宝玉自然是跟过去的，得知消息的紫鹃也急急忙忙赶去了。她到的时候，满脸泪痕的宝玉正抓着黛玉的手胡言乱语。幸亏以前宝玉也曾出现类似的情况，紫鹃一番解释，他才没被当成第二个病人诊治。

　　黛玉病得凶险，高烧反复，昏睡不醒。

　　连续用了几天退烧针和抗生素之后，主治医生问紫鹃，病人是不是受过刺激？

　　“猫——她的猫丢了！”糊里糊涂的宝玉想起什么，激动地叫喊。

　　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宝玉一眼，训斥他：“感情再好也该有所克制，及时发现异常及时就医，怎么能这么粗心！”又转而对紫鹃说：“她没有大碍，一直用药对身体也不好，建议带回家静养，让温度慢慢降下来。”

　　这几天既要照顾黛玉，又要照顾宝玉，紫鹃忙得晕头转向，对医生前面几句话没转过神，只当是宝玉又拉着黛玉胡闹了，对医生点点头表示接受建议。

　　就这样，三人回到了黛玉家里。屋里依然充斥着汤姆生活过的痕迹，可惜没有熟悉的黑影等在门后。

　　紫鹃把宝玉临时安置在外间客厅，自己在卧室里打了地铺，方便两下照顾。

　　晚上，累了一天的紫鹃看着眉头深锁脸色苍白的黛玉，心疼得不行。豪门深宅里的孩子，看着风光无限，实则有苦难言。林小姐好容易摆脱了，眼见着人有了精神，病也有起色，却突然受这么一遭儿罪。别人不知道，她和宝玉却清楚黛玉究竟在汤姆身上倾注了多少感情——好好的猫怎么说丢就丢了呢？

　　“汤姆，你在外面贪玩迷路了吗？快回来吧——”紫鹃忍不住冲窗外问了一声。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汤姆真的回来了，嘴里叼着一只小奶猫，正在外面扒拉窗户。

　　“你——”紫鹃看见汤姆带着孩子回来，突然明白了很多，不知道是该先生气还是该高兴，赶紧过去放它进来。

　　汤姆看也不看紫鹃，直接跳到黛玉床上，先是把小猫放在黛玉枕边，没过一会儿，又把小猫挪开，自己盘在黛玉枕边。小狸花被从暖和的地方挪开，眯着眼细声细气地叫着，使劲往黛玉旁边钻，然后被汤姆恶狠狠地呵退。

　　这样吵吵闹闹，终于把黛玉吵醒了······

　　几年后——

　　里德尔正和手下说话，纳吉尼突然过来了。他发现纳吉尼脑袋正中掉了几片鳞，身上还有爪子的划痕。

　　蛇“嘶嘶”地汇报着自己被夫人关起来、被猫私下打击报复的事。里德尔听了，挥挥手让食死徒们退下，表示自己要去处理点急事——黛玉怀||孕以来自己不让她和小汤过于亲近，谁能想到她竟然带着小汤躲回国了，并且为了不让他知道，特地选择愚蠢且极不方便的麻瓜飞||机。

　　那边，黛玉抱着小汤终于回到了他们最初生活的地方。是的，小汤，她怀里那只胖狸花的名字。她和小汤都在这里出生，小汤更是一直养在身边从没分开过。

　　房子保存的很完好，外面的花开得应时，屋里有黛玉和猫的生活用品，一切都和当年生活在这里时类似。

　　夜风送来清爽的故土气息，她放松地躺在床上，翻着摆在床头的相册。相册里面大部分是某只黑猫的照片，黛玉一张一张边看边笑，有时摸摸依偎在旁边的狸花猫。

　　直到某张照片出现，黛玉看着被某人咬耳朵的自己，脸一红，丢下相册滑进被子里，蒙着脸小声骂了一句：“混蛋——”

　　“你在叫我？很新鲜的称呼。”追过来的黑魔王不太清楚这句汉语的意思，他鲜少听黛玉这么说，不过直觉告诉他，黛玉肯定是在念叨他。

　　“What 's in a name？ That which we call a rose by any other name would smell as sweet.*”黛玉心里默默送了个白眼给来人，面上笑眯眯地对他说，“Tom或者’汤姆’，都是一样的混蛋。”

　　“多谢夸奖，亲爱的，不过，即使这样称赞，我也不能答应让准妈妈和猫太亲近——我不能不重视。”这禁令当然不可能是因为黑魔王小心眼地认为黛玉对小汤太好了——当然是因为黛玉的身体更重要。

　　里德尔向来对“宿命”嗤之以鼻，黛玉的出现却让他觉得自己大概终于被上天眷顾了一次。她就像他和这个世界之间相联系的细线，凭借这条仅有的细线，他和世界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和平，而得以享受一些从不曾考虑过的生活，一旦丝线断裂或消失，将给他和世界带来难以弥合的痛苦。

　　里德尔指尖绕起一点光在小汤眼前晃来晃去，那猫见了，扭着肥胖的身躯一爪一爪兴奋地踩着光蹦到走廊，而后被“砰”的一声关在门外。

　　小汤可怜兮兮地捏着嗓子在外面喊黛玉给它开门，半晌只得到男主人言简意赅的一句“滚。”

　　作为一只青壮年猫公公，这会儿正是游戏时刻，无聊至极的小汤在门框边蹭了一会儿，踏着猫步儿找纳吉尼磨爪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