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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与君初见 ...


  •   见到韩遇之之前,桃夭觉得她哥哥是世上最俊美的男子,见到韩遇之之后,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那天,少年穿着一袭青色罗衫,虽身量还未长成,但已具风姿,如俊林修竹。

      少年眉如远山,皮肤白皙干净,桃花眼笑意盈盈,君子端庄温润如玉。

      “遇之,这是你何家伯母同祝家妹妹。”杨氏向韩遇之介绍道。

      “何伯母慈安,祝家妹妹妆安”少年落落大方的向祝家人见了礼。

      桃夭也赶紧回礼,“韩家哥哥安好。”

      杨氏拉着桃夭的手上下打量着,“桃夭已经长成大姑娘了,瞧瞧这模样俊的,比你娘年轻时还要美丽。”

      何氏笑道,“一晃十三年就过去了,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也都上年纪了,想当初我们两家玩笑说还要结亲呢。”

      当初何氏嫁给祝延荣第一年后,就有了祝永昌,而杨氏隔了两年才生的韩遇之,只是杨氏生韩遇之时伤了身子,从那以后再无身孕,只得韩遇之一个儿子。

      说来也是玩笑之语,当初杨氏怀韩遇之时,两家约定是女孩就结为夫妻,是男孩就结为兄弟。但是那时韩夫子的父亲升了正五品江陵府尹,举家去了江陵府城,自此两家便少了联系。

      韩家老爷子有两子,一嫡一庶,韩父是韩府尹的庶子,韩父这些年官途坎坷,再加上为人耿直,不会变通,即使有韩老爷子护着,韩父也绝了当官的心思,再加上这些年一直受案牍劳累,身体也大不如前,这才起了回来家开学塾的心思。

      杨氏想同何氏说些体己话,便同韩遇之道,“遇之,你且带你祝家哥哥和妹妹去街上逛逛。”

      桃丫第一次来云梦县城,看什么东西都感到稀奇,但又不好意思像个乡巴佬那样扯着哥哥问,只好跟在哥哥和韩遇之身后,听他哥哥和韩遇之谈学业上的问题。

      看出了祝桃夭的无聊,韩遇之提议道,“桃夭妹妹,你可是心烦了,不如我们去西街瓦市看看如何。”

      “好呀,我还没见过瓦市是什么样呢,哥哥我们去吧!”桃夭兴奋的扯了扯祝永昌的袖子。

      祝永昌想到妹妹也没出过几次门,小丫头正是好奇爱玩的年龄,便同意了。

      本朝以来对女子约束甚少,街上不乏出行的女子,有卖桃花的女孩,也有卖胭脂水粉的货娘,云梦县城是江陵府最繁华的经济重县,约有居民三万多人,热闹非凡。

      来到一处水粉摊子前,桃夭一眼就相中了一支珍珠簪花,“小哥这只簪花怎么卖啊”

      那货郎见来人是一位长相娇媚异常的小姑娘便热情介绍道,“小姑娘,好眼光,这只珍珠簪花可是府城最新流行的样式,姑娘肤色如玉,面如桃花,最适合不过了。”

      “也不贵,只要一两银子。”

      桃夭皱了皱眉,“太贵了吧,你说个实价,我就买了。”

      祝家不缺钱,桃夭也不缺小金库,她就是单纯觉得贵了,珍珠成色也不好,但是胜在样式新颖。

      正待小贩要说话之际,一角碎银就放在他面前。

      “这里正好是一两银子,麻烦把这支簪花包起来”韩遇之先一步把银钱放在摊子上。

      小贩笑逐颜开,手脚麻利的包好。

      祝永昌这才反应过来立马阻止,“遇之,这如何使得。”

      说着就要从荷包里掏钱,韩遇之压住他的手,“祝兄,这是我给桃夭妹妹的见面礼,你莫要推辞。”

      祝永昌推脱不过只得收下,瞪了桃夭一眼,桃夭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也没想到韩遇之会这么做,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回礼。

      “谢谢遇之哥哥。”祝桃夭羞涩的朝韩遇之道谢。

      望着少女的芙蓉面,韩遇之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看见那簪子,眼前就浮现少女戴簪子的模样,鬼使神差的付了钱。

      “香饮子,冰冰凉凉的香饮子”青布伞下卖荔枝冰饮的小贩叫唤道。

      “哥哥咱们买碗荔枝冰饮吧,我有些口渴。”

      祝永昌买了三碗香饮子,小贩招呼他们坐下,吃着冰冰甜甜的荔枝水,桃夭觉得身心通透,身上的暑汽也消散了许多。

      用过午饭,祝延荣便向韩夫子一家辞别,祝永昌留在了韩家的学舍。

      桃夭乖巧的跟在母亲身后,眼光似不经意间看向那谪仙般的少年,少年朝她微微一笑,动人心扉,桃夭害羞的把脑袋藏到母亲身后,那边长辈还在告别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长辈们都在场,韩遇之也不好多和桃夭多说些什么,只得把欲上前的脚步暗暗停住。

      桃夭和父母上了马车,马车渐行渐远,直到身后少年的脸再也看不见,她才恋恋不舍的把车帘放下,何氏只当女儿是不舍县城的繁华,却不知十三岁的少女第一次动了春心。

      韩遇之回到书房,又练了几张书法,压下心中的悸动,少年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只觉得祝家妹妹人长的好,又乖巧,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接近。

      回到祝家,桃夭便迫不及待去找祝柳枝,想和她分享今日去县城的见闻,祝柳枝正在给家里人准备晚饭,不得空和桃丫细谈,于是桃夭就逗了会祝永良,小家伙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可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还如同七八岁的孩童般瘦小。

      饭桌上少了一人,桃夭很不习惯,但她也知道,有些人不会一直在一起的,外面的天空更加广阔,哥哥有他自己的事情。

      中午吃了酒,祝延荣早早就睡了,祝桃夭同她娘简单吃了点粥,也早早睡下。

      乡村的晚上没有什么人外出,只有蛙鸣和偶尔几声犬吠。

      寒食节将近,各家都在准备祭祀的吃食,诸如青梗饭等。

      本朝制规定“唯每岁清明日放万姓烧香游观一日”。

      清明节前日,祝桃夭和她爹一起把柳枝插在各屋门框上,古谚语说:“柳条青,雨蒙蒙;柳条干,晴了天”。俗话说:”又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柳条插哪,就活到哪里。插柳条代表了农家的心愿。

      桃夭和祝柳枝约定清明节那天去广源寺游玩,广源寺是云梦县最大的寺庙,在云麓山山腰,附近有桃花十里,翠林茂竹,清泉奇石,是江陵府的盛景之一。

      清明节那天,桃夭早早就起来了,穿着她最喜欢的鹅黄色春衫,吃过早饭就坐在院里的秋千上等祝柳枝,院里有一颗银杏树是桃夭太爷爷种下的,有一人多粗,延伸出来的枝丫正适合荡秋千。

      祝柳枝挎着篮子到了桃夭家,“桃夭,我带了些鸡蛋、馅饼,留到晌午时吃。”

      “我娘也给我带了千层糕,还有软酪。”

      何氏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出了屋招呼祝柳枝,“柳枝来了,吃过饭没,在婶子家吃点?”

      “吃过了婶子,我来找桃夭妹妹一同去广源寺踏青。”

      大房家的杏花婚期就在这几天,何氏要帮忙给杏花缝被子,今年就没和桃丫一起去。

      云梦县乡风纯朴,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近十多年来在陆知县的治理下,井然有序,还未有拍花子,强抢民女之事。所以何氏也不担心祝桃丫会有什么事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与君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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