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咒回）烂橘子该如何追求真爱》十四渡

4、追求真爱的第四天

　　她在等。
　　在等那个六眼过来。

　　手指轻轻摸上自己的眼睛，嵯峨千代却突然柔柔一笑。
　　六眼啊……六眼啊。

　　“你带着那个孩子的尸体走吧，先生。”嵯峨千代对着伏黑甚尔柔声道，“请不要在盘星教逗留太久。”

　　她瞥了一眼已经被打昏过去的夏油杰，慢悠悠地走向清水恒，也不管身后的伏黑甚尔，只是低声询问，“他们有说应该如何解决吗？”
　　这个他们指的是其他咒术界高层，虽然她和天元拥有绝对话语权，但是在一些问题上也需要询问一下别人的意见——但是采不采纳就是嵯峨千代自己的事情了。
　　“一切都听千代大人的吩咐。”清水恒低声回答，这个问题完全不需要去询问。
　　嵯峨千代的权利膨胀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她的情报线遍布整个咒术界，可以说没有任何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整个咒术界，就好像离了她再也无法运转。

　　两个孩子都是很有天分的咒术师，这个年纪的孩子善恶观大概都来自于他们的长辈，所以嵯峨千代仔细想了想，问题应该是出在教育上。

　　“夜蛾正道用的是……抹消这个词？”
　　清水恒动作很快，毕竟整个咒术界就没有嵯峨千代布不下的眼线，所以那一天的所有对话都完完整整的交到了她的手里。

　　女人毫不在乎周围是否会有危险，只是站在一边把资料从头到尾认真看了一遍，最后非常惋惜的叹了口气。
　　“真是麻烦……没有别的人能替我做这件事情吗？”嵯峨千代半真半假地抱怨一句，也知道唯一能镇得住场子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你看好那个咒灵操术的咒术师和上面那个，五条家的六眼我来想办法。”
　　她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处理，不过那些东西都是冗杂的破事，压着也没事。
　　一天能做完的事情要拖到两天……啧。
　　本质上已经微妙变化为社畜的嵯峨千代想到这里，只感觉非常可怕，“一会儿你去联系天元，我今天事情太多……实在抽不出来时间，我明天一定、一定会去的。”

　　她其实不应该对五条家的六眼下手的。
　　但是嵯峨千代不得不做。
　　她想要保护六眼不假，但是天元是她最后的底线。

　　所以她微笑着看向满身是血走来的少年人，语气温柔，“下午好，五条君。”
　　嵯峨千代在那一瞬间看见了很多很多，拂开记忆中刻意蒙上的雾，她看着对面年轻人的那双眼睛。
　　神色有片刻恍惚。

　　两双同样的冰蓝色眼睛撞在一起。

　　嵯峨千代什么也没有做，她目光很轻很浅地擦过五条悟，眼睫轻颤，一个字音含在喉咙间意欲发出又慢慢咽下，钝刀子割肉的痛感折磨着她，叫她咽下那由自己亲手酿造的苦果。
　　恍然间时间倒流一千年——
　　她看见她的少年站在那个被火焰染红天幕，满身是血的对她笑了，抬眼便好似有风雪落在他澄澈的蓝色眼眸里，他向她伸出手，话语破碎在夜风中。

　　嵯峨千代直直站在原地，她的视线缓慢聚焦，看着那少年对她抬手打了个招呼。
　　“哟，下午好。”他咧开嘴。

　　于是她也弯起嘴角，一切风浪都掩藏在她的笑容下，面上仍是一片温和静婉，“五条君受的伤很严重吗？真是抱歉啊，五条君，我们所站在的立场不同，所以看事情的方面也不相——”

　　五条悟不感觉悲伤，他沉默看着少女破碎的尸体，看着昏迷不醒的挚友，看着那一地死亡的咒灵。
　　他甚至没有心情憎恨这个一看就是杀人者的女人，也不为挚友的重伤而感觉到愤怒。
　　他只觉得——

　　这个世界令他感到无比舒畅——！！！

　　“你也有那个吧？”五条悟开口，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打断了嵯峨千代的话语，“这个哦——”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五条家的六眼，你也有啊。”

　　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那个女人的眼睛，是六眼啊。

　　嵯峨千代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女人只是眼眉弯弯的看着五条悟。

　　清水恒听到了这句话，恨不得时间倒流掐死那个听到了这个信息的自己。
　　五条家的六眼只存在五条家的血脉之中，世家大族世代继承流淌的血液始终纯净，而千代大人除了那双眼睛——完全和五条家的长得不一样！
　　而且世界上绝对不能存在两双六眼……
　　清水恒已经麻了。

　　“是呢，是六眼啊。”她感叹道，“五条君，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说吧。”
　　“地板，脏了呢。”
　　嵯峨千代只在乎实木地板，因为清洗起来真的很麻烦。

　　五条家的术式嵯峨千代一清二楚，领悟了反转术式的五条悟也不过是学会了——虚式「茈」，仅此而已。
　　仅限于此。

　　嵯峨千代还没把这个年轻的少年放在眼里。
　　因为她实在比他强太多了，只要她稍微动点杀意，就能想出十几种杀死五条家六眼的方法——只要她想。哪怕这个孩子日后会成为强大的存在，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处理掉的时候会麻烦一点。
　　五条家的六眼还没长成，掐死在年幼时也没有什么必要，毕竟他还要为咒术界做点事情才能死去，如果他能安分下去，嵯峨千代也不介意让他活的稍微久那么一点。
　　毕竟活的六眼利用价值比死的六眼价值多了太多。

　　所以她只是懒懒抬眼，连防御的姿态都懒得做出，身上的和服太限制行动，特地为迎接天元新生换上的和服只穿了几个小时就要扔掉，一会儿还要去换一件方便一点的衣服。
　　嵯峨千代手持鹭鬼袈，刀尖轻点地面，姿态轻松悠闲，没有丝毫对战时刻的紧绷感，甚至有闲心想一会儿要穿什么。
　　她最后还是决定给年轻人一点面子，嵯峨千代直接把刀丢了过去——目标是他的心脏。
　　不出意料的，这一刀落空了。

　　她平静地看着少年单手结印。
　　不躲不避。

　　烟尘四溢，清水恒的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嵯峨千代根本就没有躲避。
　　而待到烟尘散尽，女人站立的地方空无一人，清水恒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他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什么嘛，我明明打中了啊。”
　　少年拉长了语调抱怨着。

　　清水恒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女人拍了拍衣襟，从一边走出来，手里还握着捡起来的咒具。
　　“是无限，你打中的是你我之间的无限。”她弯了弯嘴角，不做过多解释。
　　轻轻弹掉衣上灰尘，嵯峨千代向着五条悟微微颔首，露出一个状似无害的柔软笑容，她的声音悠扬顿挫，自合音律，“改日自会前去拜会。”
　　微微抬眼，一片冰色满盈其中。

　　她也不管身后少年露出什么表情，只是倦怠地微微合眼，抬手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走吧，清水君。”

　　伸手接过清水恒递过来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这里是嵯峨千代，源君能听得到吗？”
　　“天元那边一切正常吧？”
　　“嗨嗨——那我就放心了，请转告天元，我今日还有事情要处理，很抱歉没有履行约定，但是明天我一定会去的。”
　　“麻烦源君了。”

　　嵯峨千代挂了电话，径直向着薨星宫上面走去，这里有她的一间屋子，正好换一件衣服，洗掉身上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