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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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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雁南楼后，萧横已经委婉地表示，不用包厢，坐在大厅就餐就可以。
但服务员依然以座满为由，热情地把两人引进了包厢，包厢号还特别吉利——999。
萧横在富丽堂皇的包间里，坐立不安，如同割了几十斤肉般痛苦地看着对面的人轻车熟路地报出了几个菜名，他瞄了瞄菜单，心如刀割。
你丫的，还专往贵的点。
身在贝阙珠宫，心却如处炼狱，萧横一直耷拉脑袋扒饭。
倒是费谦，一边吃一边给他贴心地介绍了菜品特色，悠然自得，浑然没有一个被请者的自觉，就好像……这店是他家开的。
萧横内心：“借花献佛就算了，还是借我的花，献我这个佛，要脸么？”
一顿饭下来，他咂了咂嘴，觉得还是出租屋下15元1大把的烤牛肉串更香些。
正思索着，这间包厢应该要额外收多少包厢费和服务费时，费谦朝他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去趟洗手间。
萧横点了点头，就把支付宝点开查看了余额，深吸一口气，起身朝外走去，打算找服务员结账。
他一推开备餐间门，就看见那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背对着他靠在桌旁，脸蛋微红，正压低着声发语音：“真的真的…………这次在999包间，天呐，好帅，可惜不能拍！”
萧横：“……”
女服务员显然是处在了一个兴奋到忘我的境界，全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门开了，继续发着语音：“他这次居然没有带之前的那些漂亮妹子，是个新面孔，还是个穿得白白净净的小帅哥。”
萧横心里“啧啧啧”了半天，脑补了一个朝三暮四，沾花惹草的渣男形象。
“你说………他会不会是口味变了，关键是看着还有点配”
萧横终于听不下去了，他跟这个老渣男？您配钥匙吗？
他把门掩了，假意从外“咚咚”两声敲了门，问道：“在吗？”
里面一阵手脚慌乱的声音，小姑娘满脸通红的跑了出来，不敢看萧横，十有八九是在担心刚才的话被听了去：“在的，在的，不好意思，客人，你有什么吩咐？”
萧横瞥了瞥小姑娘紧张的神色：“结账吧”
说罢，低头点开支付宝。
可是过了半晌也没听见对面有回声，他疑惑地抬起头，却看见人小姑娘神色怪异地盯着他。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是有什么东西沾脸上了吗？”
“不是的……”小姑娘欲言又止。
“那是现在不能结账？”
“也不是的……”
“那……不如就快点结账吧。”
萧横一头雾水。
“行吧……”小姑娘瞥了瞥仍然关着的洗手间门，犹豫了半晌，还是转身去拿了账单，走了两步，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
萧横被她这一眼看得毛骨悚然，总感觉像个黄花大闺女要被拐进深山老林去了。
正值此时，洗手间门开了，小姑娘一喜，朝费谦看过去。
费谦感受到了弥漫在空气中诡异气氛，问道：“怎么了？”
“这位先生说要结账。”小姑娘像找了救星似地，抢在前头，告状似的。
萧横放下显示着四位数余额页面的手机，匪夷所思地看过去：“？？？”
我就结个账，我做错什么了？而且姑娘你这啥态度，咋看着他是你老板似的，这么狗腿！
费谦愣了半秒，才意识到什么，朝小姑娘招呼：“账单拿来我看看。”
小姑娘拿来账单后，他仔细看了看价格，又用余光瞥到了萧横手里带点蓝色的屏幕页面。他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下：“先刷我的卡吧。”
说完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张卡，小姑娘犹豫了片刻，接过卡，小跑了出去。
他坐回椅子上，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一偏头就对上萧横充满疑惑的目光，慢条斯理道：“今天店庆，全场1折，只限会员 “
萧横愣神了半刻，在内心感叹，大饭店果然是大饭店，搞个店庆都这么低调，跟对暗号似的，没对上还不给人结账。
而后又敏锐地捕捉到“1折”二字，在心底飞快打了一遍算盘后，脑中的小人开始欢呼，世界杯拿了冠军的球队粉丝内心都没有他这般沸腾。
费谦瞥了瞥他，从桌上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加友二维码，递到他面前。
萧横：“这是什么？“
费谦：“饭钱还给吗？“
萧横：“哦哦……“
两人互加好友后。
萧横突然意识到不对：“我微信没钱。“
费谦：“那再加个支付宝好友。“
萧横：“哦哦……“
于是萧横又屁颠屁颠地加上了对方支付宝好友。
加完后，萧横意识到更加不对劲的事，不是有收款码吗？为什么要加好友？
他侧头看了看旁边身姿挺拔，一身正气，还大方借给自己会员卡的人，笃定对方一定和自己一样脑子没拐过来。
他麻溜地把钱转了过去，看着小数点往前移了一位的数字，心满意足地把费谦的备注改成了——费好人。
一直到上了车，还在偷着乐。
心底乐开了花，身形自然也会跟着随意起来，他摇下了车窗，下巴抵在窗边，眯着眼睛看飞驰而过的街景。
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忽然“滴答“一滴水珠迎面砸到了他的鼻尖，萧横抬眼看了看天——下雨了，看这乌云密度，不下场长达数小时的大暴雨是不会罢休的。
他现在就盼望着费谦赶紧开回A大，他好趁着雨没大之前赶回商城。
但是开着开着，就发现车子方向不对。
萧横犹豫了半晌，开口问道：“费教授，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费谦修长的手指搭着方向盘，没有回头：“天洋百货”
他啊了一声，意识到对方的是要送自己回去，匆忙道：“不用麻烦你特意送我，要不前边地铁口停一下吧，我自己乘地铁就可以了。“
费谦看了眼窗外，没答应他：“算了，我送你。 “
萧横默默低了头，有点害臊……
感觉之前给他贴得一串标签，全反弹到自己身上了。
现在的萧横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他道了声谢后，乖乖巧巧地把车窗摇了上去，端正坐着，平视前方，看着看着眼神就拐到开车的男人身上——
之前心里带着股气，怎么看他都像个衣冠禽兽，现在再看，不禁觉得顺眼多了，甚至有那么点小帅。
啊……酒足饭饱思□□。
他又从后视镜里偷偷去瞄男人，开车的人目光静静地看着前方，眉骨饱满，眼窝深邃，唇色较淡，整张脸轮廓清晰，是张男女通吃的脸。
被偷看的人蓦地抬眼看向了后视镜，与偷窥者的目光撞在了一起，萧横感觉左侧胸腔内像被猛烈撞了一下，做贼似的赶忙把目光收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窗外风景，装得也挺像回事的，就是——
一张脸蛋有点热。
车子停下来时，雨已经下得很密了，商场门口一溜缩着脑袋躲雨的人。
萧横眼巴巴地了两眼车外撑着伞的人，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抱着头冲进雨里的时候，费谦叫住了他——递来了一把伞。
萧横看了眼他，正打算接过伞，突然又缩回手，问道：“你有几把伞？“
费谦：“两把。”
后排的人探起身,目光像巡检一般，扫视了一遍车厢内部，没有看到第二把，将信将疑地开口：“真的？”
费谦哑然失笑，想倒挺细，他把伞放到他腿上，而后从副驾驶储物箱里拿出了一把新的雨伞，示意给他看。
萧横这才放心地拿起伞。
窗外的雨滴劈里啪啦打在车身上，在车窗上溅起了一朵朵的水花，氤氲的雨气附在玻璃上，把车内与车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远处的鸣笛声，过路行人嘈杂的交谈声，击打在路面的暴雨声……
唯独车内安静无声，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等等”
萧横正准备伸手开门，却被前座的人一把拉住，指节冰凉，他看向萧横的眼睛，一向平淡的声音里带着点道不明的情绪。
“嗯？”
“你——”刚要开口，后边排着的车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费谦本就声音轻，之后的话都被尖锐的鸣笛声盖过。
“催什么催，也没停满3分钟。” 萧横皱了皱眉，瞪了眼后边的司机，又转头望向他：“不好意思，刚刚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嘛。”
费谦静默了几秒。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语气恢复了之前的不冷不淡。
萧横看了看窗外愈演愈烈的雨势，又看了看已经回过头去的人，停顿了几秒后，撑起伞就往外跳，跳了两步，又折回来，敲了敲车窗，眉目带笑的看向里面的人：“谢谢啦！路上小心！改天托我妹把伞带给你！“
车里的人看着他越走越远，直到混进人群，消失不见，才重新启动车子，上路。
你——真不记得我了？萧横。
一向被同事称为爱岗敬业标兵的萧横一反往常，整个下午，客人来时，挂着笑迎上去热情介绍，客人一走，立马托着腮帮子坐着发呆，工作态度倒也认真，就是少了几分积极。
同柜台一起当班的另一个柜姐，柜台主管——苏姐，有个刚上小学的女儿。她看他出去跑了一趟后，灵魂就像出了窍似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变故，体贴地一下午没去打扰他。
一直到傍晚，新产品到货时，萧横才像灵魂归位，他轻轻甩了甩脑袋，拿过盘货清单，嘴里叼着笔盖，半蹲在地上细心地数着：“一，二，三，四……”
“小横”苏姐在他对面一起盘货，她寻思了半天，想来还是关心一下。
当初这孩子带着一份简历表跑来面试时，在一众面试者里形象出众，但就是没有相关工作经验。
问他为什么来柜台时，耿直地说了一句，听说男ba赚得多，还可以轮班，方便兼职。实诚到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哭笑不得。
决定时，几个资历稍微老的同事都对他心存疑虑，还是苏姐力保了他。
其实选他苏姐是存了一点私心，倒不是说因为形象，而是因为他的简历————简历的家属一栏，只有一个无业的母亲和一个正在上学的妹妹 。
她想起自己当初一个人来W市打拼的时候，养活自己已是非常辛苦，想来养活一个没有什么劳动力的家庭更不容易。
后来萧横倒也不负其望，刚入职，业绩就成了全柜台第一，所以她有意无意会多照顾这个孩子一些。
萧横的反常，让苏姐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今天上午走得那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一、二、三、四……没什么事”萧横抱过另一箱货品，手里抓着笔，“哒”、“哒”一下一下从货物上敲过去，敲一下数一下，没抬眼，“请我妹妹学校的一个教授吃了饭。”
“请人帮忙啊~”苏姐见没出什么大事，松了口气。
“也不算……”萧横停了下来，歪了歪头，用笔尾抵住下巴，思考了片刻，“就是欠了个人情。”
忽然想到那个店庆一折，他眼神带点兴奋，看向对方：“苏姐，你知道雁南楼吗？里面菜贼贵的那个。”
“知道啊~我一个老乡在里面当厨师，请我们去吃过几次，你们今天去的那里？”
萧横点点头。
“诶哟，那要吃掉多少钱啊，小横，你也真是舍得。”
“没花多少钱，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萧横迫不及待地想炫耀自己薅到的一把羊毛“今天店庆一折！还正巧就被我碰上了。”
“怎么可能哟，雁南楼从不打折，打了折还不把他百年老字号的格调降了，你确定你去的是雁南楼？”
“是呀……”萧横瞬间懵了，重新又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停了半晌，小心翼翼地推测，“会不会……最近生意冷淡，搞点活动吸引顾客“
“雁南楼每天的座位都是要提前预订的，要是连他家生意都开始冷淡，那估计W市其他饭店都倒闭了” 苏姐看着他，噗地笑了出来，“说起来，你也是提前订了座位？”
“没有啊~”
说起这个就更加诡异了，自己也没有订位，天天爆满的饭店，居然还给自己留了个包厢。
“那真是奇怪了。“苏姐也诧异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