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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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车上的人不算多，两个人并排坐在中后排的位置。
潘不渝望着街道上还不算多的落叶，回忆涌现：“我还记得你那时候都把靠窗的位置让给我，自己看书。”
“怕你无聊，坐车有好一会儿呢。哎，好像太阳出来了。”陆然歪头看了看窗外的天，一束阳光投射在她脸上，“还是暖和天好啊。”
潘不渝笑了：“你穿得挺保暖的。”
陆然也笑：“你也不赖。自己照顾好自己是多么成熟的行为啊，我们都还算合格。”
“对了，国庆假期你有什么打算吗？”
从日子上看国庆节马上来临，七天的假期让很多学生跃跃欲试，陆然倒是也有出门的冲动，她不假思索地说：“就近爬个山吧。听说附近有个山谷刚刚开放，打算去看看。你呢？”
“我目前没什么计划，应该会回家去待几天。”
陆然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慢慢闭上了眼睛：“也不错。好好休息一下吧，军训还是很累的。”
“你是困了吗？”
陆然笑了笑，半睁着眼解释道：“没有，只是坐车太无聊了，玩手机又容易晕车。也不知道我原先是怎么做到看书不晕车的，现在算是退化了。”
“那你要靠在我肩膀上吗？”
陆然听见这话，猛地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道：“难道说在你眼里我不是个异性吗，还是说靠肩膀这件事算不上什么亲密举动？”
潘不渝轻笑一声没有直面回答陆然的话，他双臂环胸看着她的眼睛反问道：“陆然，你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问题？”
“问题只是一种我打破奇怪氛围的工具罢了，这是我作为社会人的自我保护机制。”
“用抛出问题的方式抢夺主动权确实是好方法，不过我私认为你使用得过于频繁了，尤其是对我。”潘不渝歪了一下脑袋，继续猜测说，“我对你很有攻击性吗？”
报站的声音骤然响起，公交车慢慢靠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要下车的人们都动了起来。
“……下车，先下车。”
陆然头也不回冲下车，潘不渝挑了下眉紧随其后。
下了车吹了风，陆然一下子就冷静了，她叹口气说：“刚刚是我想太多了，对不起，不过我的脑子说她不想改，她还说她就是喜欢胡思乱想，本性难移。”
潘不渝摇摇头：“你不用道歉，你只是不习惯接受我这个异性朋友对你的善意罢了，很正常。我刚刚只是想让你舒服一点，没考虑到这件事，我才是该道歉的那个，对不起。”
“行了行了，我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啊。”陆然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像是一束阳光驱散了原本低沉的气压，她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也接受我的，OK吗？”
潘不渝重重地“嗯”了一声，也笑了。
两人进了商场，眼尖的陆然一下子捕捉到一楼一家书店门口的易拉宝，她突然激动起来：“潘不渝快看，是她，写《起初》的那个！怎么会这么巧啊，她今天下午两点半有签售会！”
“是她的新书吗，《无疾而终的那条街》。”
陆然饶有兴趣地看着活动介绍：“她难道是小有名气的作家？也不知道人会不会很多，我倒是可以凑个热闹。”
潘不渝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淡淡道：“我们吃完饭差不多就可以来看看排队情况，只不过午饭不能选择那家很有名气的店了，不然时间可能不够。”
“那就下次再来吃嘛，当然是这活动更有趣一点。”
陆然正专心致志在微博和浏览器上来回搜索着信息，潘不渝瞧着她低垂的眉眼心情愉快极了。
“我看了海报，这个活动不限定人数只限定时间，参加条件是在该书店至少购买一本新书，同时需要在报名链接里填上信息，右下角有个报名二维码。”潘不渝指了指，陆然心领神会，扫码报名一气呵成。潘不渝自己也报上了名。
两人找了个不用排队的餐厅坐下吃饭。
“我和舍友原先来这里吃过，糯米鸡好吃，虾饺也好吃，应该符合你的口味。”
两人点好菜，服务员很快就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菜品让人食欲大振。
陆然剥开糯米鸡外面一层的荷叶，肉香和米香混合着直冲陆然鼻子：“这个糯米鸡很好吃，你也快尝尝，趁热好吃。”
潘不渝应了声，也掀开了荷叶，他用勺子挖了一口糯米鸡送到嘴里细细咀嚼：“嗯，真的很好吃，这糯米好香。”
两个都已经饿了的人此刻倒是无言的默契。
享受了一会儿口腹之欲，陆然喝口水，慢慢开口道：“占卜那天你脸色不太好，我记得我当初搬家前你跟我说，你身体好了呀，而且我现在看你也没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
“没什么大碍，那天说是因为换季也是真的。你可以理解为，我小时候生病太久有了病根，没死就算很好了。”
陆然一顿，喝水的动作慢了下来，她笑了笑：“你这已经早熟到看破红尘与生死了？那你现在会不会看我就跟看个小孩子一样，觉得特别幼稚？原来是你比我大三十岁啊。”
潘不渝笑了，手掌伸向陆然：“虽然是你比我大三岁，但，你不幼稚吗？”
“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已经不是当时纯真无邪的你了。”陆然算是被反将一军，她有点怀念起那时候的潘不渝。
“我纯真的日子很短暂，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说，也很漫长。”
潘不渝总是微笑着说话。他总给陆然一种他跟这个世界没有矛盾的平和感，似乎人生里的各种人际交往、各种情感牵扯，在他这里皆如石沉大海般寂寞。陆然想当然认为，在他童年与病痛相伴又对抗的时期，提早明白了很多事情，不过，他没长成什么偏执的难搞性子，想必也有过一个和世界和解的阶段。
“嗯？什么角度？”她正喝着甜粥，听了这话停了下来。
潘不渝本想转移开话题，末了却还是不想这样敷衍她：“我经常回忆自己纯真的日子。特别傻，但也有出乎意料的坚持，现在的我很难有那样单纯的坚定。”
陆然点点头表示理解：“是啊，我小时候有些傻事真的让我现在都想钻地缝，可是当时还是那么勇敢做了，真不可思议，感觉长大的自己像是换了一个人。”
“嗯，是会有这种割裂感，成长的必然啦。”
继续吃饭，突然陆然想起来什么，她问：“我那天在小区门口遇见你……你住那里吗？”
“对，我一个人租房子。”
“啊？你怎么一个人住？我是说，叔叔阿姨不担心吗？”那个小区是个老小区了，离陆然学校不是太远，虽然公交四十分钟，但是开车的话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这也是李女士在综合了陆然择校、就业、自己的新工作等各方面因素后买下的房子。
“我不总是回去。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宿舍的，偶尔吧，特殊情况会回去住。”
“我家住那里。你要是有什么紧急事情打我妈电话吧，她应该能很快赶回去，如果我在打我电话也行，我把号码发给你。”陆然在聊天框发过去号码，“你可真让我佩服，自己住真有点勇敢的。”
“谢谢。不过我胆子确实不小啊，做过很多冒险的事情，现在也是。”潘不渝笑着说。
吃完饭两个人歇了一会儿，看表已经一点多了。结束这顿叙旧饭，陆然感觉和潘不渝一下子亲近起来。旧友重逢诸多回忆涌现，好像也挺不错的。
“报名成功的时候界面显示了个号码，112号，那看来人也不少。我们现在去看看情况吧？”
“好。”
两人来到一楼的书店门口，看到有不少人在旁边聚集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新书。
“走，去买书，然后去奶茶店坐着等吧。”
陆然点了杯柠檬水，慢慢翻开了书页，坐在她旁边的潘不渝也正打算读一读。
读完第一章，陆然轻轻“哇哦”了一声，回过神发现对面的书店活动快要开始了，已经一点五十了。
陆然拍了拍潘不渝的肩膀：“嘿，潘不渝，看入迷啦？我们要过去排队了。”
“嗯……好。”
现场简单布置了一番，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参加签售的人们已经按照顺序号码排成了S形的队伍。潘不渝在队伍末尾，陆然本以为他们两个是最后的参加者，没想到后面还站了七八个人。
“比我想象的人多。你看完第一章了吧，感觉怎么样？”
潘不渝皱着眉头正想说点什么，突然话筒的声音传来，是主持人在讲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欢迎你们从城市的四面八方赶来，我代表红宝石书店欢迎大家的到来！签售会的主角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你们准备好没有呢？话不多说，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团结湖老师！”
在热烈的掌声中，团结湖走到了主持人身边，她看上去书卷气很浓，特别符合陆然对一般作家的想象。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你们好，我是团结湖，感谢大家捧场。”
简单的开场之后，主持人开始介绍签售会流程。队伍末尾的潘不渝拍拍陆然的肩膀，朝她摇了摇手中的新书，他神情有那么一点点的严肃：“陆然，我好像发现了一件不重要但很有趣的小事，你要不要听听看？”
陆然不知道他这是在玩什么谜语，但又忍不住好奇，她眨了眨好奇的眼睛：“你说，我听着。”
“团结湖的本名应该是胡结，她不只有这一个笔名，你借我的第一本书《台灯》，也是她写的。我记得那本书的作者是叫胡笳声错吧？”
“啊？”陆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回忆了一会儿，点点头，“对，是这个名字。你为什么这么判断？”
“因为她在《无疾而终的那条街》里面，不仅呼应到《台灯》这本书，也解释了胡笳声错的来源，就在第一章里面。”
陆然低下头快速在脑子里回忆了一番第一章的内容，突然她抬起头注视着潘不渝，眼神中的惊讶不言而喻。
潘不渝接着说：“书里的主角说她第一次念‘胡笳’的时候读错了音，念成了‘胡结’，闹了笑话，回家之后在台灯下哭了一会儿。想想《台灯》这本书里，那盏傲慢的台灯曾经自嘲‘在没有太阳的夜晚当了冒牌货，用自己的热量烤干了女主人的眼泪’。”
“好像说得通，又好像有点勉强。”陆然抿抿嘴，说，“在知道《台灯》的故事设定后，很容易就会想到见证主人伤心落泪的情节。”
“嗯，确实如此。胡笳声错只写了这一本书，网上也搜不到相关信息，不过我刚刚搜了这家书店的目录，在一周前他们上架了十本《台灯》。”
看着潘不渝的手机界面，熟悉的封面出现在陆然眼前，她喃喃道：“这本书应该早就绝版了，也没有火到需要重印的地步。”
“团结湖，胡结，这会是一个名字游戏吗？”
“或许是。怎么办，我想确认这件事，直接问不恰当吧？”
“我打算买一本《台灯》，等轮到你的时候，你拿着它，故意让她看到就好。”
潘不渝说完便和书店工作人员说了一声，暂时离开队伍去买书了。很快，陆然就看见他手里出现了那本《台灯》。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