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时刻遇见你》舒曼佳

9、日渐月染（1）

　　十点钟，用餐的客人逐渐减少，后厨已经不再接单。艾轩少了打工第一天的生疏与忐忑，有序的整理着后厨的杂物，清扫着厨余垃圾，十一点半就全都整理完了，跟第一次比较算是有很大的提速。
　　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后，套上了厚厚的帽子。准备掏兜找车钥匙，结果摸到了手机，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晚上都没看手机了。大概扫了一眼，微信很多，来不及细看，“回学校再看，时间不早了。”艾轩心想着，背上包，手里握着钥匙出了更衣室。
　　在后门处左看右看，都没看到张益燔的身影，其实她内心是有期待的。
　　骑上车就开始狂蹬，速度比中午来时还快。不带喘气似的一口气骑到了学校。到了校门口，终于舍得停下来，连喘了几口大气，汗打湿了头发，脸也红扑扑的。
　　“怎么骑这么快？”这突然一问，着实吓着了艾轩，“啊！！！”双手捂着胸口。
　　“又吓着了？”张益燔看着艾轩满脸惊恐状，眼里起了笑意。
　　“你从哪出来的？”
　　“我一直在你身后。”
　　“不是说会送我吗？我下班没看到你人。”艾轩余惊未散，加上刚才骑车的疲惫感，莫名有些恼火的冲他抱怨着。
　　张益燔听得出她是生气了，盯着她的眼睛看，默了一会儿。
　　“你怕黑？”他很认真的问她。
　　“怕走夜路。”艾轩用手擦了擦耳边被浸湿的碎发。
　　“我有些饿，要一起吃东西吗？”他直接转了话题。
　　“好。”艾轩毫不扭捏，也没有推脱几个回合。因为她是真的饿了。这一天，在食堂吃过午餐后，就再没进食。
　　“想吃什么？”看她答应的痛快，张益燔直接笑了。
　　“便利店就行，走吧。”艾轩推着车，示意他边走边聊。
　　进了便利店，艾轩选了寿司套盒、土豆泥沙拉、三明治和一盒热巧克力奶，结了账就找了空座瘫坐下，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先向后仰了仰脑袋，又拿出了免洗洗手液擦了手，长出了一口气，准备正式开吃。
　　张益燔看到她这一系列动作，低头笑了。
　　艾轩咬了一口三明治，抬眼看了下他面前的食物：三明治、汉堡、香肠，一盒热巧克力奶。
　　“你跟我饭量差不多。”艾轩边嚼着食物边跟他说着。
　　张益燔没说话，把她面前的巧克力奶饮口撕开，又放回她面前。
　　“谢谢，我今天还真是没劲了。”艾轩冲他笑了笑，继续低头吃着。她平日绝不是需要他人帮忙拧瓶盖、拿东西的娇惯主儿，今天因为怕夜路，用尽全力狂骑，导致现在双腿发软，浑身没劲。但只要一吃，她就立马欢实。
　　她心情变好，他是能感受到的。
　　“如果知道你怕夜路，我就正大光明的送你了。”朴把自己的那盒巧克力奶也打开，直接仰头喝了两大口，“你的速度，我都差点没追上你。”
　　艾轩知道他话里有话，拿起一块三文鱼寿司沾了沾酱油放进了嘴里，“我今天跟他们解释，只是不想对你造成困扰。”
　　“困扰？”张益燔有些想不通。
　　“你不是大明星吗？送我多不合适。”艾轩又拿起一块北极贝寿司放进嘴里，顺便把寿司盒推到他面前，示意他一起吃，“我很小时候就来美国了，对国内的明星一无所知，而且我几乎不追星。”然后将手机举起来让他看，“没想到，我还真认识了一个大明星。”手机界面上满屏的‘张益燔’检索信息。
　　“张益燔吸毒，退出Superbee组合”
　　“因吸毒事件，张益燔宣布退出娱乐圈”
　　“少年成名，一炮而红”
　　“花花公子，女友众多”
　　......
　　“然后呢？”他看到这些字眼，表面上看着无所谓，但其实内心很在意。
　　“万一被你在美国的粉丝看到了，你有莫名其妙的绯闻，对你名声多不好？”艾轩不再吃寿司，开始用勺挖着土豆泥，送入嘴里。
　　这话，让他直接愣住。
　　张益燔没想到她故意忽略掉置顶头条的吸毒新闻，什么都没问，反而是给他足够的台阶下。
　　“但后来我一想，你都宣布退出娱乐圈了，狗仔应该也不会再死盯着你了吧？”艾轩调皮的冲他笑了笑，然后继续吃剩下的寿司。
　　张益燔被她这一连串的话彻底给逗笑了，轻扬着眉：“没想到，你挺健谈”。
　　艾轩将剩下的巧克力奶一气儿喝完，身子向后仰了仰靠在椅背上，十分满足的摸了摸肚子，“我吃饱了。”
　　朴看了眼她面前还剩下的一块寿司和小半盒土豆泥，直接拿到自己面前开始吃了起来。艾轩有些惊讶，竟然吃自己剩下的东西，“你不嫌我脏吗？”
　　“浪费可耻。”他嘴里边嚼着，边起身穿衣，“走吧，不早了。”他看了眼疲惫到不想多走一步的艾轩，“送你回去。”
　　艾轩强撑着站起来，虽然身体是累的，但因为吃饱喝足内心反而很满足，“好啊。”正要背上包，朴先拿起来背到他的肩上。“我自己可以，”看着他的眼睛“没那么娇气的。”
　　张益燔没再说话，裹好羽绒服就推门出去了。艾轩也把帽子扣到脑袋上，紧跟着追了出去。
　　两人推车安静走着，反而没有了刚才的随意。直到女生宿舍楼下，“后天我来接你？”张益燔才出声说话。
　　“后天？”艾轩一时没反应过来。
　　“后天你有班。”他提醒她。
　　“后天你也有班吗？。”
　　“嗯，那，后天见。”
　　艾轩点点头，“我上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张益燔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
　　艾轩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着了，耳根瞬间烫了起来，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害羞，抢过他手里拿着的书包转身就跑。
　　回到宿舍心也还是怦怦乱跳。等躺到床上看了眼手机，才想起来一直没回复林沐阳。
　　艾轩：“哥，我今天打工、上课一切顺利，放心，晚安。”
　　刚回复完，有两条消息同时进来。
　　张益燔：“早点休息，晚安。”
　　林沐阳：“好。”
　　艾轩盯着他的晚安信息，又想起了刚才他摸头的动作，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