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外星人》绀木子

9、9.外星人也会网络留言辣

　　赵栩慢慢走出电梯，回想起葛云帆说的“你男朋友怎么会让你来这儿”，心里有点儿难受，路边刚好有个甜品店，她走了进去。玻璃柜后面站着笑容可掬的店员看她脸生，给她推荐店里的新品。赵栩选了葡萄味的饮料和椒盐蛋卷，店员下了单之后转身在操作台上冲配饮料，动作娴熟，甚至有一点儿节奏感，配好后用木纹餐盘端着放到赵栩看好的座位上。赵栩喝一口紫色渐变的饮料，葡萄味和碳酸气泡在嘴里炸开，又用银色的小刀叉切下一块蛋卷，鲜咸爽口，外酥里嫩，没想到吃到好吃的东西心情也能变好。赵栩品尝美味的时候想起来她刚刚观摩到店员的冲配流程，发挥作用的果酱和气泡水都是买好的，气泡水的瓶子上还印着早间新闻里的男主持人。
　　有人拉着椅子坐到赵栩对面，赵栩抬头看到张翀，张翀看着赵栩嘴边的蛋卷屑，觉得她实在太可爱了，一边笑一边伸手擦掉赵栩嘴边的碎屑。赵栩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又抬起头责备得瞪了张翀一眼。
　　“你怎么找到我的？”赵栩问。“我猜的。今天没有什么报告可以听，你也不爱看电影或者艺术展科技展，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就来葛云帆这里看一看，果然就看到你了。”张翀说。赵栩抿嘴想了想，觉得张翀把她形容得孤独又冷清，有一点儿浪漫色彩。她喜欢张翀，也喜欢张翀眼睛里的自己。
　　张翀新买的手机发出消息提示音，可是显示屏上没有任何信息，张翀点亮屏幕，一个深蓝色飞船的图标占据整个屏幕，张翀看着虚空微微发笑。
　　赵栩看着张翀觉得他做实验压力大，人已经傻了，打开手机刷娱乐新闻，看到一个人在介绍自己最近在玩儿的软件，有一个蓝色的飞船标志，和张翀手机屏幕上的一模一样，赵栩点进去也下载了同款软件，系统推送给她一篇日记，写的是男孩和女孩青梅竹马，女孩说自己要追求更好的生活就和男孩分开了，男孩觉得自己任劳任怨，尽心尽力，实在不理解女孩为什么要和他分开。分来后女孩自己一个人经历了种种磨难，无数次想要逃避又鼓起勇气，很多年后有一天男孩和女孩再次见面，女孩穿着简朴的衣服，皮肤都长斑了，男孩穿着时兴的衣服，和另一个白皙娇嫩的女孩拉着手。男孩看着女孩熠熠生光的眼睛，似乎明白了女孩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全篇大幅描写女孩生活的细节，很多人在下面留言说无聊，可是赵栩却看得津津有味。
　　“看什么呢？”张翀轻轻地问。
　　“是我新下载的软件，叫奥赛达号，里面有篇文章，写一个女孩的奋斗史，太好看了，我发给你。”赵栩有一点儿兴奋。
　　“好啊，我也看看，”张翀说，“不过这种文章很可能是假的，为了人气编的。”
　　“我知道。”赵栩的声音变得很轻，她心里说，这种故事多多少少都会修饰一点的，也许女孩的原型在现实里过着残酷又无聊的人生，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个文章传递出来的情感是不会骗人的，赵栩觉得自己的心里被点起一根小蜡烛，孔明灯在心里慢慢地向上飘。
　　“我看服务员用现成的果汁配的饮料，我估计这种店的其他食品都是直接买成品，以后我给你开个这样的小店怎么样，你当老板娘，什么都不用做，轻轻松松的。”张翀把脸凑到赵栩跟前，压低声音挤眉弄眼。
　　赵栩想要说好，可是她觉得脸上挂着什么东西，不让她说话，她克服阻碍，点点头说：“好。你对我真好，我也看到了。”
　　吃完东西两人肩并着肩走回学校去，赵栩觉得时间还早，进实验室准备新的实验，张翀在旁边想要帮忙，都让她挡回去了。不一会儿主任推门进来，问了问最近的实验，单独把赵栩叫到办公室去，说最近有个全新的项目，是关于神经研究的，研究的主要对象是人类的大脑，问她愿不愿意接受。赵栩笑着想说最近她也挺忙的，而且葛云帆那儿时不时要送来证据都需要检测，其实组织项目的话还是张翀比较有经验。
　　主任没让她说出口，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小赵，我需要的是个独立自主的成年人，不是躲在未来丈夫背后耍孩子气的人。我现在还在准备资料，你仔细想想吧。”说罢摆摆手。
　　赵栩话哽在喉咙里，却只能点点头，走出去关上门，眼泪刷刷地流，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主任说的话也不是很重。赵栩自己冷静了好长时间才回到实验室。此时，张翀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忙完了，实验室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看见赵栩进来就露出盈盈的笑意。
　　赵栩假装没事的样子，跟张翀笑笑。
　　“老头子跟你说什么了？”张翀问。
　　“就是有个新项目，问我接受不接受。”赵栩一提这个，又想要流泪。
　　“接受啊，你不会的我可以帮你。”张翀替她脱下实验服。
　　“那我就不能当饮料店的老板娘了。”赵栩想开个玩笑，但又忍不住难过，眉毛蹙成一个小小的八字。
　　张翀看到她眼下泛红，就亲亲她的额头，说：“那就等你忙完再开，我等你，店里的饮料也等你。”
　　赵栩听了她的话又重新开心起来，第二天去办公室，在主任面前把项目应承了下来，自己打包了
　　一点资料慢慢研究，抽空在奥赛达号上关注了几个自制饮料和甜品的人。
　　张翀则在地图上搜到几家可以自己做烘焙的店铺，打算在那儿和赵栩度过几个完整的上午或者下午。
　　周末的时候，赵栩把自己和张翀一起在店里做小饼干的照片发在奥赛达号上，有个ID是“外太空章鱼丸”的人在下面留言说：“姐姐好飒！姐姐看看我，我可以！”后面红红绿绿加了好多个心型的符号。赵栩抿嘴笑笑，放下手机对张翀说：“你刚刚说什么？”
　　“我明天和朋友去个地方，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一边说，张翀一边用餐巾擦掉赵栩溅在额头上的酱汁，小声说道：“怎么能还沾到脑门上？”
　　赵栩面不改色，发了条动态：“和男友吃沙拉，脑门上沾到食物了，男友偷偷说我笨，被我听到了。”半分钟之后，“外天空章鱼丸”留言道：“笨蛋美女太戳我，垃圾男人不值得留恋，姐姐看我看我！”
　　赵栩点开这人的主页，仔细浏览，这个“外太空章鱼丸”对食物似乎很有研究，而且经常分享一些天文知识和看法。是个可爱又博学的人 ，赵栩在心里偷偷评价道。
　　“如果能够偷偷关注一个人就好了，不让其他人知道我在关心他。”赵栩对张翀说。
　　“别瞎想了，你这两天都快和手机合体了。”张翀一边给她剥虾一边埋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