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自己书中的女配（快穿）》芳客

20、第 20 章

　　要说宫中出身显贵的，并不止那些嫔妃，像唐司籍这样的贵女，又是世代簪缨的清流诗书之家，十二岁入选进宫做女官，与那些从宫女堆里选拔出身的大不一样。 　　放在六局二十四司里头数，唐司籍是都是数一数二的温婉娴静，温柔惯了的人，哪怕底下当差出了岔子，她也从不厉声训斥，所以阖宫没有不喜欢这位司籍的，哪怕是贵妃先前，面对唐司籍也会露出一个笑来。 　　可这样的人物，如今竟毁在了罗大富这种人手中，咳珠恨得牙痒痒，见他还有闲情逸致哼着小曲儿，三步并两步上前骂道：“你个下作东西，色迷了心窍，竟敢肖想唐司籍，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罗大富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一个女官，他可是皇帝的岳丈，难道还碰不得？ 　　他哼了声道：“什么司籍，不过都是女人而已，既然都这样了，就赶紧配了我吧，不然谁家还会要她！”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这回素妆那丫头得了天家富贵，那他做官封爵都是情理之中，往后诺大的家业，总不至于还叫他当个鳏夫吧。 　　那女官模样好身段也不错，肯定能生儿子。他本想生米煮成熟饭，再向皇帝提一嘴讨要了去，结果这些小娘们大题小做，闹哄哄的一堆，又是哭哭啼啼实在烦人。 　　咳珠嘴巴再毒，到底也是个还未婚配的丫头，遇到这种无赖行径一时没话呛回去，气得脸皮涨红，伸手就想打人。 　　泠霜拦住了她，“先进去看看唐司籍吧，不必理会他。” 　　眼下正头苦主已然心死如灰，泠霜进去唤了她一声，人也是一动不动，眼珠子直愣愣转过来，一点求生的欲望也没有。 　　她原是来这里翻阅几本古籍，冷不丁从身后冒出了一个人，上来就扯她的衣裙，她真是吓坏了，好在大声呼叫后来了人，但自己也衣不蔽体，不知被那泼皮占了多少便宜，祖父自幼教导她要知礼仪明廉耻，而今落个这般田地，还有何颜面？ 　　她想纵身一跃，可偏偏又被救了下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泠霜先是让人去找太医，再把周遭无关的人都屏退了，两下里四目相对，她紧紧握住唐司籍的手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千万不能因为恶人的无耻行径白白偿付了性命，该死的不是你，是他。” 　　唐司籍灰败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松动，她翕动双唇，哑声道：“贵妃娘娘...他真的会死吗？” 　　“一定会的。”泠霜定定道：“你是内廷女官，亦是名门贵女，老太傅桃李满天下，春晖遍四方，朝中不乏他的门生，若此事得不到一个善果，会伤了朝臣们的心。” 　　唐司籍捧脸饮泣起来，“可他是娴妃的亲爹，陛下那么钟爱娴妃，哪怕内阁极力反对，岁国皇子求娶也不愿意放弃，陛下真的会给我一个公道吗？” 　　这该怎么说呢，如果罗大富和罗素妆父女情深，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很显然不是。 　　泠霜宽慰着她，“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法理难容情，陛下若还想顺顺当当封妃，就不能落人话柄。”不过他想要扶持罗家的心思也得就此绝了。 　　好不容易把人给劝住了，这头秦炀刚回宫便得知了此事，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金锁子锦帘一挑，张太医诊完了脉从里头出来，和贵妃一面说话，一面见了圣驾忙呵腰低头，秦炀忙问道：“唐司籍如何了？” 　　“唐司籍身上有多处淤伤，气血逆流有惊厥之兆，不过好在无大碍，待臣叫人煎了药服下，好好睡两天便好了。” 　　张太医用词谨慎，秦炀听到‘无大碍’，就明白最担心的哪一桩没出事，顿时心下松了口气。 　　目光落在旁边的泠霜身上，见她欲言又止，就先让太医下去煎药。 　　泠霜瞥了一眼帘内，示意先去外间，待二人坐下后，再也憋不住话了，“陛下是没瞧见，好好的一姑娘，吓得三魂七魄都离了身，浑身上下冰冰凉凉的，那小脸惨白到一点血色也没有，要不是宫女来得及时，人就从楼上跳下去了，可真是...唉！” 　　她絮絮叨叨之余，还不忘悄悄观察他的神情，见秦炀嘴角一沉，眉间阴翳渐浓，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虽然刚才的话是故意说的，但绝没有添油加醋的嫌疑，只是要让他更深刻地认识到唐司籍受了什么样的罪，他才不会轻轻放下，觉得不严惩也没有什么。 　　泠霜继续火上浇油道：“听说这位唐司籍可是老太傅的孙女，自幼家教森严，他家孙辈里就这么一个姑娘，早定过亲了，原想着十八岁满了放出宫婚配的，眼瞧着就还有半年，可结果...虽说没出大事，可这样的侮辱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也实在不得了。臣妾好不容易才劝住了人，可她要是再想不开寻死觅活的，咱们实在不好跟老太傅交代啊！” 　　她巧妙地用了‘咱们’这个词，将自己代入到与秦炀同一战线，秦炀听了觉得心里还有些慰藉，糊里糊涂的，又摊上这种事，恼火那罗大富不堪的同时，又是千头万绪不知该从哪儿开解。 　　好在贵妃久居深宫，位份又是最高，这种不能言说的隐晦事有她从旁帮衬着，到底能暂时稳住唐司籍那头，秦炀一脑门官司，真是头胀脑昏。 　　“人千万看紧了，别出岔子，老太傅年纪大了听不得伤心事，这种私事朕也不好出面，你要不先把人接到漪兰宫，由你亲自看顾着，朕也放心。” 　　瞅准这是个好时机，泠霜伸爪握住了他的手，脸上满是肃穆郑重，“唐司籍交给臣妾必然齐齐全全的，您只管宽心。不过话说回来，那罗大富陛下打算怎么处置？” 　　一、二、三...“叮！灵犀珠生效，本感情评估实行百分制，探知到秦炀对宿主的感情为七十五分。” 　　七十五分？？？ 　　 泠霜顿时瞠目结舌，她以为能到五十分就不错了，毕竟起点不好，秦炀一直以来对她也都是淡淡的，谁知道这家伙不声不响的，居然感情持续上升到了七十五分。 　　 “滴滴滴，评估更正，目前感情评分为七十八分，本次评估结束，感谢宿主购买，欢迎下次惠顾哦！” 　　 就这么几秒钟功夫，居然又上升了三分，泠霜不可置信地看向秦炀，亲眼目睹了他的神情僵直，耳根处慢慢泛红，随即抽出了被她紧紧握住的手。 　　 所以他其实是喜欢自己触碰他的吗？ 　　不待她多思考，门下传来细微响动，二人齐齐看去，是罗素妆。 　　她的脸色也不大好，一阵青白交加，不知道是目睹了刚才的事情，还是担心她爹爹。 　　罗素妆比划了一下，惨然道：“那位唐司籍在里头吗，我能不能去瞧瞧她？” 　　其实摊上这样一个爹，是真的倒了八辈子霉，正经说起来，打从她生下来开始，罗大富就没尽过为人父的职责，她曾经无数次在深夜里问过娘亲，为什么当初要嫁给爹爹，为什么不跟爹爹和离。 　　娘亲总是抚着她的鬓发，神色黯淡，说你爹爹纵使有万般不好，可当年若不是他，自己就要被族兄卖给他人做妾。是她爹爹卖屋卖铺四处筹借才让自己脱离苦海，不至于入了贱籍。 　　为了这份恩情，即便现日子过得再难再苦，也不至于被人当做玩物，若是和离了，这世道寡妇受人欺凌，连带着她们姐俩都许不上好人家，所以再忍忍，等女儿们都出嫁了，这情分也偿还够了，她便去过自己的日子。 　　罗素妆一直将这番话铭记于心，总归有多少不堪荒唐，他都是她的爹爹。 　　泠霜也是很心疼她的，多少本该展翅翱翔的女子，被亲情所牵绊，不得不自折羽翼来全了那骨肉血缘。 　　她轻声道：“唐司籍刚睡下，晚些本宫把她接到漪兰宫，你再来看她吧。” 　　“女儿，你女儿终于来了，快把这几个押刀的人赶走啊！” 　　廊下传来罗大富的叫声，他看到了罗素妆的身影，但跟前的禁卫不许他离开一步。 　　罗素妆看向秦炀，秦炀叫人把禁卫撤走，罗大富被带了上来。 　　他跌跌撞撞地上前，先前已经跟秦炀见过一面，不过那时的秦炀毫无帝王威慑，平和宽厚得像个后辈，一口一个‘伯父’，让罗大富毕生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所以生女儿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嘛，最起码摊上了天底下第一号的乘龙快婿，好好过了一把岳丈的瘾。 　　这回的事情罗大富从不觉得是大事，那些女人只知道哭啼叫唤，正事还得是男人跟男人谈。罗大富蹉步上前，笑道：“好女婿，那女官是哪家姑娘，年芳几何，我和她的亲事什么时候定下来啊？” 　　秦炀调转视线，对着他凉凉一笑，“你可知唐司籍是何人？” 　　罗大富说不知道，“宫里头的女官，左不过是良家小户出身。女婿不是要赏我官儿当嘛，跟了我就能当官夫人，也是她的福气了，我当了好几年的鳏夫了，家里总要有个女人的...” 　　他说着露出一个自以为‘都是男人都懂’的笑。秦炀面色就此阴沉了下来，寒声道：“唐司籍乃是前头老太傅的嫡孙女，老太傅是先帝帝师，三朝重臣，朝中一半大臣都受过他的恩惠，你无官无爵，年逾四十，渔民出身，张口闭口就是要娶这样的贵女，是哪儿来的底气？” 　　罗大富被他弄糊涂了，既然门户又高，那更是好事啊，他喃喃道：“我女儿是宠妃，我是国丈...” 　　罗素妆伴君身侧多时，窥见了秦炀眼底深处的那抹杀气，又闻唐司籍的出身，霎时吓得失了颜色。 　　她扑腾一下跪在了栽绒毯上，满眼噙泪道：“陛下，陛下留我父亲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