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日见莲

2、第 2 章

　　王啸坤脱下工作服，正式结束一天的打工。然后带着员工价购买的汉堡，在夜色中回家。

　　他的家在一片年代久远的灰色的公房里，第三楼，一层楼上有四户人家，每两户人家合用一个厨房和卫生间，走廊里的灯在n年前就不亮了，摸着损缺的狭窄的楼梯扶手一步一步的上楼，拐弯的时候踢到楼下邻居堆放在角落的杂物，发出的声音立即得到屋内人的辱骂声作回应，至少显得很热闹的样子，啸坤自嘲的想。

　　钥匙在铁门的旧锁孔里费劲的转动，在吱呀声中打开，再关上，然后打开贴了福字的大门，尽管福从未光顾过他家，但依旧每年过年时买一张新的贴上。

　　从热水瓶里只倒出半杯的水，看来洗脚又要用冷水，好在天气渐渐转热，洗冷水也并不是那么难熬的事情。汉堡刚放在靠墙的小桌上，隔壁房间的门就打开。

　　“回来啦？有吃的么？”继父抠着背打着哈欠问。

　　啸坤从口袋里掏出今天打工的报酬：三十元人民币，指了指搁在桌上的汉堡。

　　继父乐呵呵的笑眯了眼睛，手不规矩的摸了转过身去的啸坤的臀部一把：“真乖。”

　　不是乖，只是无奈而已。他怔怔地对着脸盆发呆。

　　中午接到哥哥的电话，要他乖乖的，一定要熬到毕业，否则他为他受的那些苦，都白费了。

　　他和哥哥坦坤，从前也有过一个幸福的家庭。只是父亲染上毒瘾，把家都败光，又被□□的人追杀，母亲千辛万苦的离了婚和那个曾经深爱的男人划清了界限，为了再给孩子一个家嫁给了比自己小几岁的男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单身汉，戴军，就成了他们的继父。

　　然而境况并没有因此而改善，他们的继父虽然没有吸毒，却没有工作，啸坤念大学都差点付不起学费，最后还在念大一的哥哥就辍学跑到另一个城市打工，只为了能让弟弟继续念书。

　　“还在磨蹭什么？快去睡觉！”不知什么时候，母亲秋林散乱着长发白着脸站在啸坤的身后。

　　他赶紧挂好毛巾躲回自己的房间，仅仅八平米的空间，却是他所有的世界，打开昏黄的灯，看见扔在床上的一封信，封口有些破损，毫无疑问继父曾拆开过。无妨，他打开信。

　　［火星人：
　　展信乐！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可以自由呢？也许自由从来就是一朵来自臆想的花。
　　你的，狱内蔷薇］

　　邮戳的日期是一星期前，真不知道这封信是经历了怎样的辗转才能来到他的手中。

　　自由？

　　他有，才怪。

　　他在梦中醒来，身体发烫，身上仿佛被什么重物压得喘不过气来，睁眼，看到继父搂着他的脖子，手从锁骨一直下滑到小腹，嘴唇被啃咬得肿胀难忍，想叫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宝贝——”

　　身上那个男人不知廉耻的叫着这个另他感到屈辱的代号，他挣扎着扭动身体，却被牢牢的钳制，动弹不得，所谓的反抗在这个覆盖着自己的一八零以上身高的壮硕男人看来，更像是邀约，然后双腿被高高抬起，随即而来的疼痛依旧让他瞪着天花板的眼睛里落下豆大的眼泪来。

　　（偶在写什么——泪）
　　破裂的身体像个被丢弃的木偶般扔在床上，男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失败的隔音效果让他清楚的听到母亲压低了嗓子的咒骂声和男人的赔笑声。

　　他活在最肮脏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也不过是黑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