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变成回忆》日见莲

19、CHAPTER 19

　　张舒涵的讲座放在翌日下午，欧汉声班级的主修课调换了时间，汪涵命令他班级内的所有学生必须出席，另外在校园BBS上发布了公告，标题也相当的吸引人——史上最个性美女的普利兹克奖得主的个人秀，简直把张舒涵炒成了明星，跟贴的还附上各个时期书涵的照片，八卦诽闻，真是热闹非凡。

　　当天礼堂内几乎爆满，学校摄影社团的社长还煞有介事安了台机器对准了主席台，说要留下珍贵的历史资料，为张舒涵做介绍和主持的正是汪涵，他班级里的小子丫头们早早占据了有利地形，准备了刁钻古怪的问题打算炒作……

　　汪涵试了试麦克风后正式开始。
　　“同学们，领导们，张舒涵的名字相信在建筑界已经不再陌生，而原本没听过这个名字的朋友相信在这两天学校铺天盖地的宣传之下也对她和她所获得的奖项多少有了些许了解，我作为张老师的远方师兄，很荣幸代表学校邀请到她来我校与大家分享个人对于建筑设计的经验，希望大家本着学习而非娱乐的心情享受这节教室之外的讲课。废话不多说，这就进入主题。”
　　说完朝书涵做了个请的姿势。
　　张舒涵点开连着投影仪笔记本上的资料，从自己的获奖作品谈到自己对于设计的理解，严词引人入胜风格明显，台下的学生和校领导被她的个人魅力所折服，无怪一向低调的建筑设计人士也会把媒体八卦吸引过来。

　　讲座的最后汪涵请各位提问，一个前排的眼镜兄推了推鼻梁上的厚啤酒瓶底眼镜，嘴唇上方的小胡子跟主人一样兴奋的一上一下：“张老师，我们对您的择偶标准非常感兴趣，可以冒昧的问一下，张小姐有男朋友了吗？喜欢怎样的男性？”
　　这个问题果然大众都非常感兴趣，台下的学生们发出一阵喧哗。
　　“今天没有。”张舒涵笑得面不改色，捏着麦克风假装思考，“呜，择偶标准，我比较喜欢成熟一点的男性，比如说汪涵师哥啦，就是我喜欢的类型。”
　　汪涵只好无奈的笑着回应张舒涵的玩笑。
　　台下则哗然。
　　“真的啦，其实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很仰慕汪哥啦，这次我来这边就是因为汪哥。怎么样？有没有和我一样眼光的学妹？不要和我抢哦！”张舒涵身体力行的把得寸进尺演绎得淋漓尽致。
　　“亲一个！亲一个！”台下几个男生的浑水摸鱼最终扩大成整个礼堂的咆哮起哄。
　　“喂，肃静肃静！领导在这里！”汪涵擦着冷汗，撇到台下汉声好像也是起哄人员之一，更要命的是第一排的校长居然也笑眯眯的在那里鼓掌，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眼看有大势已去之感，张舒涵阴谋得逞般大方站起，汪涵骑虎难下，只好朝她张开双臂象征性的友好拥抱，开玩笑，自家黑小子在台下盯着呢……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好了好了，你们哪，”汪涵气不过的朝自己班级几个叫得最厉害的学生指了指，“扣你们学分！竟然敢陷害我！”
　　“不算不算！”嘿，反正被扣学分了，再玩过分一点也赚了，这群家伙就扯着嗓子继续喊。
　　“对哦汪哥，你平时怎么教学生的？他们说亲一下哦！”张舒涵这个调皮鬼指指自己的额头，“我可不要借位哦！”
　　“噢！噢！”全场气氛达到顶点，汪涵几乎无奈加无助的凑上去，把张舒涵的脑袋想像成某树袋熊的，迅速的用嘴唇碰了一下对方凉凉的额头。
　　“哇……”台下沸腾了，只是大概是“做贼心虚”，汪涵很小心的朝汉声那边望去，完了完了，这小孩也在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讲座在一片活泼气氛中结束，汪涵看了看表，朝正在拔电脑插座的张舒涵建议：“一会儿带你去市区吃晚饭吧？”
　　“好啊，我要吃好吃的！”书涵笑眯眯的点头，“这附近有没有pub？”
　　“有，我带你去。”汪涵想到了韩小若的酒吧，“我一个学生的学姐开的，蛮不错的。”
　　“OK！那么说定了！”
　　汪涵叫了还在座位上磨蹭的欧汉声留下来帮忙收拾道具，顺便……恩，以公谋私。

　　“欧弟，晚上我带张老师去你学姐那个PUB，你也一起去吧？”卷着电线朝盘音箱粗电线的撅屁股的汉声喊。
　　“我才不去呢。”小子还是以背示人，声音闷闷的，明显是心情不好的表现。
　　“去呗，你去才好打折啊。”汪涵碍于旁边有外人在，只好走近汉声轻轻劝。
　　“不去。”欧汉声愤怒了，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挤进去算多少瓦的电灯泡啊？”
　　“……生气了？”汪涵有些拉不下脸，不就是一个拥抱加一个友情之吻嘛，就让你生气成这样至于吗？
　　“没有，我凭什么生气？”欧汉声怒极反笑，他怒的是汪涵被推上去拥抱张舒涵时候台下看着的自己，当时脸上都快挂不住了，可周围那么多人都在鼓掌都在笑，于是自己也只好孤零零的挤出难受的笑容，即使明知道那拥抱和吻根本就不代表什么，可就是堵，就是高兴不起来，那种心情随意被人掌控的感觉，糟透了。
　　盘完电线捆好，拍了拍脏兮兮的手，起身对着汪涵，故意提高了声音：“汪教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先走了。”
　　汪涵被一句话顶得睁大了眼睛，映入自己眼帘的分明是欧汉声冷到不能再冷的表情，于是握了握拳，又松开：“行，走吧。”

　　欧汉声一步一步朝出口走去，眼睛酸得有些睁不开，他知道背后有双受伤的眼睛看着自己，推开门，外面的光亮更是逼得自己只好闭上眼睛，摸到右手边的洗手间，冲进小隔间，锁上门。

　　汪涵脸上的笑容从欧弟走掉开始就被抽空了，怔怔仿佛在发呆，直到张舒涵朝他挥了挥手说再见的时候才醒过来，回了书涵一句，收拾完东西回宿舍去。

　　［呼吸
　　呼吸没有你的空气
　　夜没有模糊我自己
　　和你分离
　　让我更清醒
　　我轻轻呼吸
　　呼吸这冰冷的空气
　　昨天在泪眼中远去
　　有过温柔
　　我会记得你］

　　Walkman里放着蔡健雅的《呼吸》，欧汉声就坐在床上反复的听，因为他悲哀的发现，即使难过，也无人诉说。

　　原来一段恋情可以令人如此难受，思想竟然开始不受自己控制，原来悲喜也不再属于自己，轻易被你左右，原来自己也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