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变成回忆》日见莲

17、CHAPTER 17

　　我曾想过，有一天，我和他都变得白发苍苍。
　　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走在公园的步道上，也许其中一个比另一个看起来步伐稍微灵活一点。
　　在长凳上靠在夕阳里，当美女走过他们面前时，我对着那个糟老头喊：
　　看什么看，眼珠都要掉下来了！你个老顽童！
　　然后糟老头嘿嘿笑笑，揉揉我已经日渐稀疏的头顶。
　　那个时候，大概可以对自己交代。
　　是啊，我的爱情啊，这才是爱情啊。
　　——欧汉声

　　天气从温暖到炎热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作转变，虽然是初夏，但偶尔半夜也会刮起大概来自北西伯利亚的寒流，裸在布料之外的肌肤只好竖起鸡皮疙瘩提出抗（和谐）议，或者肌肤的主人尴尬的打个寒噤。
　　难得204全员齐齐出现在学校的室内篮球馆，田源还拿来几个矿泉水瓶子塞给室友击打造势。
　　原来他们寝室的俞灏明所在的校篮球队参加全市大学生篮球比赛，这不区选拔赛的第一场就和名校财经大学碰头。
　　不过除了俞灏明，还有汉声的竹马兄钱枫也在里面，钱枫打前锋，灏明小前锋，看得204众人热血沸腾，大家口号一致：“灏明前锋，钱枫前冲！”听得钱枫差点脚底打滑摔在对方球员面前。
　　“哎呀，马可你帮我拿一下，我去厕所……”田源一个激动。
　　“我也要去……”马可摊手。
　　于是四个空空的瓶子就交给汉声临时看管。
　　一旁两个座位空荡荡的，汉声瞅见钱枫的室友们也挤在满满的前排，于晓光夸张的扎着头带——跟人家妇女坐月子似的——光着膀子热血的加油，于是也不管自己这一排来的一些外校的后援团，大声喊着口号。
　　正好钱枫拿到球在线外要传到篮下的俞灏明，对方的防守粘得很紧，过分的两个人包夹着灏明，于是钱枫做了个漂亮的传球假动作，向上跃起投三分。
　　“哇！”汉声握着拳站了起来，球利落的进了框，全场沸腾，无数女生不顾形象的尖叫。
　　比赛这个时候中场休息，许多人趁这么几分钟跑出去买饮料或者去厕所。
　　汉声拧开塑料盖子想喝水，仰头才发现自己在喝空气，一头黑线的同时默默朝四周扫视一眼看看有没有在校外同学面前丢脸，刚想说还好还好没人注意自己，头扭到另一边时对上一双带着促狭笑意的乌黑眼睛，这位同学还“明目张胆”的在胸前别着自己学校的校徽。

　　咳，咳……我说你这是被空气呛着了吧？
　　欧汉声装镇定的咳嗽几声，对方终于识相的挪开了脸，嘴角却难以忍受般的咧了开来。

　　“喂，在笑什么？”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汉声再次扭头看，果然是小若姐酒吧的兼职的DJ阿宝。
　　“有个人很有意思。”被问的对象，也就是刚才笑自己的人，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看来是留学生了。
　　“谁啊？”阿宝顺着小五的眼神朝汉声看过来，此刻想要装透明是不行了，欧汉声扯出一个笑容勇敢的和阿宝的视线对上。
　　“嗨。”还僵硬的挥了下手。
　　“咦？这不是欧汉声吗？”阿宝认出了对方，越过小五在中间的空位坐下，“这么巧啊？差点忘了，你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对啊，想不到能碰见你啊，真巧！”欧汉声摸了摸自己的鬓角。
　　“啊，我们寝室一个哥们过来打比赛，所以咯。对了，最近怎么都没见你去店里玩呢？跟你们老师怎么样？”眼神里飘着深意，吓得汉声几乎要拿出手来捂住对方的嘴。
　　“呀，比赛这么快就打完了啊？”田源和马可正好过来，“我的天哪！这里的厕所排队排到了走廊上，幸亏我和马可聪明，到教学楼去，就是来回有点路，不过总比看着憋着要强！”
　　汉声让了中间的座位，挤到阿宝的旁边，挤眉弄眼示意阿宝别乱讲话，好在阿宝入社会早，刚才也是存心要逗逗汉声，怎料这孩子一点也不经逗，看刚才大惊失色的表情知道他的心脏一定玩了躺过山车，于是阿宝大爷笑得很满意。
　　“我说你怎么那么可爱呢，连我们家小五都说你可爱。”阿宝忍不住拍了下汉声的头发。
　　“哟，汉声你同学？”田源盯着阿宝的手。
　　“是我学姐的同事。”欧汉声以“朋友的朋友”作为定义，“叫阿宝，没想到这儿碰上。”
　　“您好您好。”寒暄的打招呼，那表情就跟双方打“友谊”赛一般的客套。

　　“你怎么知道的？”
　　比赛结束后，汉声趁着大家都跑去和钱枫灏明庆祝的机会，抓着落单的阿宝不死心的问。
　　“你也不看看我几岁出来混的……就你那小眼神，早就把你出卖了。”阿宝歪着嘴角，“对了，那我刚才问的呢？你们俩怎么样了？”
　　“很好啊。”
　　“哟，恭喜啊！看得出来，那时候还单恋暗恋，现在已经是相恋了！要记得经常和老师一起来店里玩哦！”阿宝一脸不正经的表情，一会又像大哥哥一般搂着汉声的肩膀语重心长，耳钉上的水钻耀眼得不行。

　　那边钱枫从人群堆里老远就看见汉声跟阿宝身体接触，他奋力扒开人群，挤到汉声旁边，眼睛却盯着阿宝。
　　“你谁啊？”语气有些不善，大头防备的看着阿宝搭在汉声身上的那条胳膊，眼神灼热得恨不得砍了它，拜小雅和小若所赐，他钱枫这些日子不论上网还是图书馆，都在找关于同性恋的书籍资料，男人，尤其是这种痞痞的还爱戴耳钉的男人，就好比脸上刻着“我是gay”一般。
　　阿宝是那种骨子里就反叛的人，爱干什么没人管得着，那种爱和人对着干的个性还真是叫人头疼得很，现在钱枫那么明显的表现出不喜欢自己和汉声太过亲密的接触，自己就变本加厉的另一只手也加上去，圈住了一脸莫名的欧汉声。
　　“弟弟，常来玩哦！”说完放开欧汉声，却注视着钱枫，笑嘻嘻的朝自己学校的人群走去。

　　“你什么时候有个哥哥了？”钱枫不爽的问。
　　“……你不认识他？”欧汉声诧异。
　　“我……认识他？”钱枫也诧异。
　　“小若姐酒吧里的Dj阿宝啊……”
　　“啊？”钱枫愣了一下，转念一想不妙，不是说gay什么的就喜欢呆酒吧啊这种地方么，那看来阿宝这家伙八成就是了。
　　“你那什么眼神啊！”欧汉声摆摆手。
　　“你知道我晚上视力差啊。”况且钱枫去酒吧很少围在DJ附近，只跟小雅混得比较熟一点，“总之你别和阿宝走得太近。”
　　欧汉声笑了：“钱枫啊，你怪怪哦！我跟阿宝今天不小心在篮球比赛上碰到的，大家就讲了两句话，他招呼我去店里玩而已……他踩到你尾巴了吗？你怎么防火防盗防阿宝了呢？奇怪哦。”说完晃了晃头，慢吞吞的走开。

　　——［小剧场］
　　童森：钱枫最近很怪哦，总觉得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谷智鑫：没错！（猛点头）有一次出门吃饭，中途发现忘记带卡，回去拿的时候看见钱枫很可疑的将某种类似书籍的东西（和谐）藏到身后……
　　于晓光：你们一说的话，我也发现了，钱枫最近不和我们一起洗澡了。
　　童森：啊？难道他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谷智鑫：说起来，该不是得了隐疾吧？
　　于晓光：极有可能的说……

　　钱枫跳出来：喂！你们这群人！怎么能这么说你们的好兄弟呢？
　　欧汉声：喔，大头你该不是真的得了什么病吧？没关系的，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一定能治好的。
　　钱枫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