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间[BL]》天蝎

45、会合

　　光带着明明飞车赶往森下道场，而此时牙木正驾车匆忙地离去，枪击声以及地上留下的血迹引起了骚动，有人报了警，于是整个道场被随后赶来的警察以保护现场为由包围了起来。警方对整个道场尤其是牙木的办公室进行了全面搜查，并且对每个在场的人做了详细的询问和笔录，问题无非是关于牙木平时的为人，常出没的地方，以及不合常理的举止态度之类。
　　就在光快要抵达道场时，手机的铃声刺耳地响起，他烦躁地抓起电话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喂喂，哪位？”
　　“阿光，我是牙木。”
　　“牙木？”光诧异地惊叫出声，单手打着方向盘，把车急靠到路边停下来。
　　“听着，我的手机被监听了，所以刚换了个号码，我现在在中央商场的地下停车库，056号车位，明黄色出租车，你立刻过来找我，其他的事等见了面我再详细跟你说明！”
　　“这……牙木？喂喂……”电话已经被挂断，光丢开手机，心急火燎地重新发动起车子，掉头往中央商场而去。
　　…………
　　半小时后，光终于赶到了中央商场的地下停车库，见到牙木时，发现对方看起来有些狼狈，不禁皱眉，“怎么回事？”
　　“你没看出来吗？我正在被追杀啊。”牙木苦笑着耸肩，他的目光扫到车子里的明明，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藤崎明为什么也在？”
　　“哦……她的事，我回头再跟你解释。三和会派人来找你麻烦了？”
　　“不止是三和会，有春野良平在，我想东京警方也会很快插手进来的，没时间了，你们这就上我车里来，你那辆C5就丢在这里吧。”
　　“……”光稍稍一愣，但立刻领会了牙木的意思，“所以你特意弄了辆出租车来？”
　　“这可是我花了三倍的价钱跟人买来的！”即使在这种时刻，牙木还是能保持他的镇定自若。
　　“你真的很浪费！”光咕哝了那么一句出来，有点不舍地瞟了自己的爱车一眼，朝车里的明明招了招手，示意她下车过来这边。
　　“明明，森下牙木，你应该认识吧？”
　　“恩，你好……”明明含糊地低头向牙木打了个招呼，但即使低垂着头，她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头顶上方的审视的目光。
　　“行了，你们赶紧上来吧，阿光，你来开车，去京都。”
　　“你是说去新桥组总部吗？”光吃惊地看向牙木。
　　“是啊，难道你能想到更好的去处？”牙木径自起身换坐到副驾驶座上，“以现在的状况，你还指望能大摇大摆地回警局或者回家里去吗？恐怕很快我们两个就会被通缉了呢！”
　　虽然牙木的话好象有点危言耸听，但却是不无道理的，光一脸严肃地点头，绕到另一边开车门上了驾驶座，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去新桥组与亮会合。
　　一路上，牙木详细地询问了明明关于柏原信山的事，得出的结论是他们显然被对方摆了一道，只怕柏原一开始并不确定光的身份，他是故意让明明偷听到他的电话，继而利用了明明来确认光的身份，而绪方派人监听牙木的电话也同样是出于不确定他的身份，是光的那通电话拆穿了一切。这一招连削带打，真是高明之至，险些将他们一网打尽！
　　…………
　　亮并不喜欢新桥组总部的建筑，这种英伦风格让他感到压抑沉闷，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一整天都呆在屋子里，透过落地窗静静地观察外面的动静，手里擦拭着手枪，明天就是桥本熏的葬礼了，他分明地感受到心底的不安，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除了漫无边际的孤独，再没有其他更深刻的感觉了……
　　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扣门声，亮微蹙双眉，起身走过去去开门，只见杨海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低声地说道，“阿光来电话了，他和牙木两小时后到这里。”
　　这个消息实在有些突然，亮把杨海拉到屋里询问详情，但他也只知道个大概，总之光和牙木的身份已经拆穿，现在无论是三和会还是东京警方都在追捕他们两个，这简直太可笑了，谁能想象得到警方和□□竟会联手抓人？！
　　“你说东京警方已经在网路上发布了通缉令吗？”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以什么罪名呢？”
　　“牙木是杀人未遂，至于阿光则是涉嫌绑架……”
　　“绑架？绑架了谁？”
　　“藤崎良子和藤崎明母女。”
　　亮的心中升起一阵寒意，喃喃地低语，“那么说藤崎母女应该是被三和会抓走了……”
　　“不是，藤崎明现在正和光一起赶来这边，但藤崎夫人只怕真的是落入三和会手里了，这一招栽赃诬陷可真够狠的！”
　　亮暗暗握紧了双拳，“只要有藤崎明作证，光的嫌疑很容易洗脱，不是吗？”
　　“没那么简单，他们既然有办法对光签发通缉令，你以为在法律上还能通过正常途径来解释清楚吗？” 杨海皱着眉对他摇头，“我这就去找桥本姐弟说明情况，安排他们在这里先落脚，其他的事等见了面再好好筹划吧。”
　　…………
　　有过上次送亮的经验，光驾轻就熟地把车停在新桥组总部的大门外，远远地看到了和守卫正在低头交谈的杨海以及站在他身边的亮。只一眼，光和亮的视线就仿佛是胶着在了一起，已经有太久没有像这样在阳光底下，毫不避讳地互相对视了……
　　“你来了。”
　　“恩。”
　　没有时间来给他们倾吐对彼此的思念，千言万语都融在了互相交换的每一个眼神里，这一切来得真是太突然了，本以为遥遥无期的相聚，现在竟然摆在了眼前，感觉好象在做梦一样。
　　明明神情落寞地跟在一行人的最后面，还未从刚刚见到塔矢亮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忆起了那个被光成天挂在嘴边的男生。
　　别人也许没有那么深刻的感受，但明明不同，看到光和亮之间深情的注视，即使两人的对话简短到让人可以忽略不计，她却清晰地感受到充斥在他们周围的那种无比亲昵的气氛，仿佛这两人是一体的，任何外人都无法插入其中。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明明心头翻涌着莫名的酸楚，她觉得光离她很远，已经远到中间隔开了一个世界……
　　把明明先安顿好之后，光和牙木被领到议事大厅见樱和社。
　　“真是意外啊，三和会的‘青牙’森下先生居然也会叛逃。”牙木的名头在□□可算是相当响亮的，对于樱来说，能有这样的人物来投靠自然是举双手欢迎，不过聪明如她也明白，牙木不是个容易受控制的人，要想笼络住他，只怕要下番工夫才行。
　　“樱小姐说笑了，我这可是被逼上梁山的，是他绪方精次信不过我森下牙木，我能如何？坐以待毙吗？”牙木略带微笑地陈述着。
　　社在一旁则完全没有去注意他们的对话，他的视线自光出现后就再没有离开过他的脸，这张脸令他感到莫名地熟悉，然而他搜寻遍了自己的记忆，却怎么都找不到能对上号的人来。
　　“想必这位就是你常常拿出来炫耀的弟弟了？”樱的目光落到光的身上，不禁暗中赞叹，真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和塔矢亮那种优雅的俊美不同，这个人的身上带着点阳光的味道。
　　杨海正想做个介绍，光却自己先开了口，“你好，其实我并不是杨海的亲弟弟，只是在中国留学的期间很受他的照顾，所以感情比较好，我的名字是，进藤光。”既然在三和会这边已经被揭穿了身份，光决定干脆做回自己！
　　光的自报家门顿时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而最受刺激的莫过于社，他难以置信地盯住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神情中难掩苦涩，嗓子发干地低喃，“原来你没有死，难怪……难怪……”难怪他的脸看起来那么熟悉，难怪昨晚他拉住亮想要告白时，亮就像是看穿了他似的，制止他开口说出来，便抽身离去……
　　社看向亮的时候，亮也正看向他，“你早知道进藤还活着？”虽然是问句，但社用了肯定的语气，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还真是个迟钝的家伙，让你困扰了……”
　　“阿社……我很抱歉。”面对社，亮不知为何，总感觉似乎有满腹的歉意，却无从表达。
　　“社青春，对吗？”光不着痕迹地走过来挡到了亮的身前，面带笑容地向社伸出手去，“真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那场比赛我可是输得很不甘心呢！”
　　看到光眼里跃跃欲试的神采，社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在关西道场练拳的时光，低落已久的斗志被顿时激发起来，他上前一把握住光的手，“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桥本社，还有，那场比赛我赢得也很不甘心！”
　　“呵，那么有机会的话，我们两个再公平地比一场吧？”虽然刚刚社对亮所表现出的神态很是暧昧，使得光忍不住有点发酸，但是他却很喜欢社爽快的性子。
　　“比格斗的话，我随时可以奉陪。”社的目光瞥向光身后的亮，眼神微微一黯，放低了声音附到光的耳边说道，“可我最想赢过你的不是格斗，而是塔矢！如果你让塔矢伤心的话，我可要放手追他了……”
　　光挑了挑眉，也压低了声音毫不示弱地回敬了一句，“你以为我会让你捡到这样的便宜吗？”
　　亮离他们两个最近，自然是听到了支字片语，见他们居然在这里明目张胆地讨论起自己来，不禁脸上有些发烧，使劲干咳了两声，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同时看向他的两人。
　　“老姐，明天的事要不要重新布置一下？”社适时地转换了个话题。
　　樱沉吟了片刻才开口，“明天是家父桥本熏的葬礼，两位是否有兴趣参加？”
　　光和牙木已经听杨海大致地讲过此事，这会儿听到樱提起来，都很郑重地点了点头，牙木很客气地答道，“我们冒然地到这里来叨扰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请樱小姐尽管开口，我和进藤是义不容辞的！”
　　樱浅浅一笑，井井有条地把整套部署说了出来，“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明天的灵堂将设在总部内，由塔矢负责我和阿社的安全；杨海在控制室全面监控所有到场的人员；仓田会率东京、静冈分部的人暗中埋伏到总部的四周，防止出现变故；既然森下和进藤也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那么麻烦两位届时混在会场中，协助处理突发的状况，你们都是生面孔，比较不容易惹人注意，两位意下如何？”
　　光和牙木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点头，“没问题。”
　　“很好，那么就这样定下了，武器方面稍后我会让仓田带你们去挑选，房间么，这几天操办丧礼比较紧张了些，只剩了一间客房，麻烦两位将就着挤一下，最晚后天应该就有多余的房间了。”
　　“哦，没关系的。”光不假思索地脱口应承，他在离开议事大厅时，朝亮偷偷瞄了一眼，刚巧正对上亮目送他离去的目光，一个在无声地问，“晚上可以来找你吗？”另一个则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将会是个不眠之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