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唐心非糖

8、第八章 寿宴

　　顾子程痞笑一声：“早就回国了！国外那地方吃不好睡不好，哪有国内舒服，我可不爱呆。倒是你，”他顿了顿，看着陈弈的眼睛眯了眯，“你这几年到底躲去哪了，一点信儿都没有，问你大哥，你大哥也不说。真是搞不懂你们家人到底在搞什么！”他摸摸后脑勺，一副很是疑惑不解的样子。
　　陈弈也没过多解释，只是淡淡笑了笑，回道：“头几年在宁城读大学，后面毕了业后就一直呆在宁城。大哥估计觉得跟你不太熟，所以不想告诉你吧！”
　　“......”顾子程撇了撇嘴，有点吃瘪，心里暗暗道：跟我还叫不熟，你怕是不知道这些年你大哥都干了些什么！
　　“哎，陈弈，你今天怎么这么巧来这了，不会也是来参加秦老的寿宴吧？”顾子程眼尖的看见陈弈手上包装精美的礼盒，遂问道。
　　“秦老？”陈弈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顾子程，“我只是来参加一个学妹的姥爷的八十寿宴，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的秦老。”
　　“你学妹叫什么？”
　　“冯逸瑶。”
　　顾子程闻言一把搂住陈弈的肩膀，兴奋道：“可以呀，陈弈！京府冯家的人，这你都能勾搭上，还是你学妹，你这学可没白上呀！”
　　不同于陈弈的迷糊劲儿，顾子程可是一心思活跃八面玲珑的主儿，因着顾家的人脉关系，这宁城上下的交际圈，他可是摸得门清。更何况秦家背景深厚，与京府政界往来密切，顾子程一直想与之结交，奈何没有机会，今天之所以能参加秦老的寿宴还是拖了朋友的关系，却没想到陈弈竟然和秦老的外孙女认识，还是她的学长，这倒真是让顾子程意外了！
　　“京府冯家？”陈弈被他一口一个冯家、秦老什么的说的有些迷糊，这都什么跟什么，冯逸瑶不是他学妹么，京府冯家又是什么鬼！
　　“嚯，原来你不知道呀！走走走，时间不早了，别耽搁了秦老的寿宴，我们边走边说。”顾子程和他是旧识，对他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这个人清高的很，不是会刻意结交权贵的人。见他这种反应就知道他肯定对秦家、冯家这些圈子里的事不了解，于是拉过他跟他边走边说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等两人到了寿宴会场，顾子程也差不多跟陈弈解释清楚了这其中错综复杂的世家豪门关系。陈弈也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的小学妹冯逸瑶还有这么大的一个背景，不由的眉头紧皱，这关系乱的还真是让人头疼。
　　秦老的宴会上，灯红酒绿，来这的可真都是宁城上流社会的人物，一个一个，不是在政界，就是在军界或者商界有头有脸，可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顾子程领着陈弈混在人群中挨个交换着名片，陈弈陪着他脸都要笑僵了，才见到冯逸瑶挽着一位老者进了宴会。老者穿着中山装，头发已经全白，看着却仍精气神儿十足，看样子应该就是顾子程口中的秦老，也就是冯逸瑶的姥爷。
　　“学长！我在这儿！”冯逸瑶远远瞧见陈弈，忙开心的冲着他打招呼。
　　隔着人群，陈弈举起酒杯，礼貌的冲她点点头，作为回应。
　　冯逸瑶看见后在老者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老者抬头目光越过人群看向了陈弈这边，唇角带着温和的笑，眼睛里却有着探究之意。
　　陈弈微笑点头回应，错开老者的目光，既表现了作为晚辈的谦逊之意，又不动声色的藏起了自己。陈弈心里明白，像冯逸瑶姥爷这样的人，阅历深厚，眼光毒辣，看人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而陈弈与他，至多算是一面之缘，何须有太多看穿。
　　冯逸瑶松开老者的手臂，提着裙子，几步小跑来到陈弈面前，开心的看着陈弈，亮晶晶的眼睛里都是星星。“学长。”她笑嘻嘻的抬头，脸上有些许羞赧之意。
　　陈弈看着眼前的冯逸瑶，愣了愣，这才发现今天的她和往日有所不同。她化了精致的妆，弄了好看的头发，还穿了漂亮的公主裙，水蓝色的，脖子上亮闪闪的珍珠贝项链和耳朵上的珍珠耳饰配上她今日的装扮，像极了童话里的人鱼小公主。
　　她是漂亮的，这一点陈弈一直都知道，但今天，不得不说，她让他惊艳了。
　　心里有一丝丝悸动，微微的，像缠绕的线一样，萦绕在心底，说不清，道不明，那到底是什么。她的笑，暖暖的，害羞的，又是欢愉的，如此赏心悦目，又如此似曾相识，好像深埋在记忆深处，可是却又遍寻不及。
　　情不自禁地，他抬起手想去触摸她的脸，却在她期待的目光中脑海里闪过一个声音。
　　“阿弈......”
　　他的瞳孔一缩，猛地收回手，心脏骤痛，嘴里轻轻喃喃着：“绣绣......”
　　“学长你说什么？”冯逸瑶见他反应怪异，遂问。
　　陈弈收回思绪，摇摇头：“没什么。”
　　一旁的顾子程早就按捺不住想去结交冯逸瑶的心，趁陈弈晃神的功夫，忙递了一张名片给冯逸瑶，握手道：“冯小姐，你好，鄙人顾子程，是陈弈的好朋友。”
　　冯逸瑶回握了握他的手，礼貌一笑：“你好，冯逸瑶。”然后越过他，拉过陈弈的手，径直奔向冯逸瑶姥爷这边。
　　“姥爷，这是陈弈，我学长。”冯逸瑶把陈弈往秦沛跟前一推，语态娇羞。
　　陈弈有些尴尬，冲秦沛笑了笑，自我介绍道：“秦老，您好，我是陈弈。”
　　秦沛上下打量了下他，似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小伙子长得挺帅气的，就是瞧着瘦弱了一点。男人嘛，要结结实实的，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子。”
　　“呃......”这话他要怎么接？陈弈干笑了两声，心里慌的直犯嘀咕。
　　秦沛看了眼冯逸瑶，又看向陈弈：“逸瑶她经常向我提起你，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秦老不愧是秦老，说话很直白！
　　陈弈此刻很懵，这......算是表白么？秦老说的喜欢不会是他理解的那个喜欢么？
　　冯逸瑶脸颊早已羞的通红，她只是想把心上人介绍给自己的姥爷认识，却不想被自己的姥爷直接在心上人面前戳破了自己的心思，她可真是又羞又臊，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拽了拽秦沛的衣角，气鼓鼓道：“姥爷，你胡说些什么呢，我不理你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拿点给你！”然后别扭的走开了。
　　秦沛看着她那个羞恼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然乎拽住准备去追冯逸瑶的陈弈，道：“哎，她小女孩害羞呢，不用去管她，来我们男人之间聊聊我们男人之间的话题！”
　　陈弈尴尬至极，只能硬着头皮留下陪秦老聊天。
　　而对面不远处的拐角旁，因不善交际而在一旁躲清闲的冯致，手持着红酒，目光越过人群，正看向这边，把刚刚三人的互动尽收眼底。他抿着唇，摇着酒杯，似是若有所思，眼睛紧紧的盯着秦老和陈弈这边，或者说只是紧紧的盯着陈弈。
　　“爸爸。”一声稚嫩的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冯致低下头便看见一个小男孩拽着他的衣角。小男孩大概五六岁的年纪，长得白白嫩嫩的，一双大眼睛，明亮又可爱。
　　冯致看着他，一向冷漠的表情有了一丝暖意。他弯下腰，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问：“怎么了，阿姨没有照顾好你么？”
　　小男孩摇摇头，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爸爸，我想你了！”
　　冯致把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顺势抱起小男孩，哄道：“宴会还没有结束，你乖一点去找阿姨好不好，一会结束了我去看你。”他一向冷硬惯了，哄起小孩子却是难得的温情。
　　小男孩拼命摇头拒绝：“不要，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冯致无奈，看了眼秦老和陈弈那边，又问：“祖祖在那边，睦琛要不要去给祖祖说句生日快乐？”
　　“早上就和祖祖说过了。”小男孩道，却依旧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秦沛那边，突然道，“爸爸，祖祖身边的那位哥哥我好像见过。”
　　“你见过？”冯致讶然。
　　小男孩点点头，大眼睛无辜的很，继续道：“是在姑姑的手机里。前几天姑姑给我看的，还问我长的帅不帅。”
　　冯致眉头皱紧：“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说帅呀，那可是姑姑喜欢的人！”小男孩笑嘻嘻道，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冯致，等着冯致的夸赞。
　　冯致看着他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半晌，捏了捏他的鼻尖，才道：“小鬼精灵，要叫叔叔！”然后抱着他转身去了休息室。
　　冯睦琛，冯致的儿子，其母不详。五年前，冯致突然抱了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回家，并且自称是自己的孩子，着实把秦家人吓了一大跳。因为常年在部队的缘故，冯致没办法照顾这个孩子，所以才把他交由自己的姥姥和姥爷也就是秦沛夫妇来抚养。而关于这个孩子的生母，冯致没说，秦家人也便不问，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养着，一养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