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傻妞闯江湖（柚树下）》还嫩

6、第六章

　　一个灰白的的铁杯，爷孙两一人一口的喝着里面苦涩甘甜的茶水，这一刻的快乐不在于茶水的滋味，而是这份亲情的美好。
　　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心都在寻找这种味道，但是她再也没有找到，与门前的苦柚树一样，她曾经买过各种品种的柚子，不管买来的柚子多贵多好，都无法和爷孙两坐在树下剥开厚厚的柚子皮，拿出那拳头大小的柚子仁吃的有味道，酸的人都发抖，苦的食无它味的味道。
　　爷爷总跟一心说最浅显的道理：“先苦后甜，酸能让人精神抖擞。”
　　一心一直记着爷爷说的话，但她想吃的，想喝的是那份爱，是那份亲情。

　　两个空水桶放在河堤上，一心和爷爷坐在河边泡脚，凉凉的水流没过一心的脚踝。爷爷更喜欢将脚插进泥里，一心问爷爷：“这样会舒服一些吗？”
　　爷爷告诉一心，他是农民，脚就应该在泥里，这样踏实。
　　一心也跟着爷爷将脚插进泥里，逗的爷爷一个劲的笑，一心也一个劲的笑。笑声就像欢快的河水，就像树枝上跳舞的麻雀，就像长熟后的黄金麦海。
　　泡完脚后的爷孙两身上河堤准备回家，河堤对爷爷来说不算什么，对一心就有些难了。一个滑倒，让伸出手想拉住一心的爷爷也跟着滑倒。一心没受伤，爷爷的脚扭伤了，冷汗从额头快速冒了出来，然后经过面颊，流到下巴，再滴落到已经满脸热泪的一心脸上，一心能明显感觉到那冰冷的汗珠。她还以为爷爷突然病了，像她上次那样全身发冷，那时难受的感觉让一心更加难过，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哭。
　　爷爷是个倔强的人，不喜欢让别人帮忙，而此时的一心只剩下哭泣。
　　爷爷脱下透明变色的短衫，把扭伤的脚包扎固定，然后小心的艰难的爬上河堤。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一心听到爷爷让她上来的声音。
　　“一心，上来，爷爷没事。”爷爷站在河堤上笑着对一心说道。
　　一心这才停止哭泣，小心的爬上河堤。
　　在大手拉住小手的一刻，一心愣了一下。
　　“爷爷，你生病了，手凉。”
　　“爷爷没事，咱们回家吧。”挑上空水桶，一瘸一拐的往回走。一心跟在爷爷身后看着爷爷一瘸一拐的脚。
　　“我知道了，是爷爷的脚受伤了，我见方伯伯受伤的时候也这样。”
　　“放心把，爷爷没事。”

　　灰黑的烟囱冒出青云，爷爷在厨房里准备做晚饭。
　　“一心，一心，帮爷爷拿些柴火过来。一心……，这孩子，有不知道去哪疯了。”爷爷一瘸一拐的在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自己去拿柴火。
　　晚上的村长很安静，有一两户人家家里传出电视机播放港台电视剧的声音。
　　家里桌上的饭菜已经放在桌子上很长时间了，爷爷担心的从椅子上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看：“这孩子，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越来越不听话了。”走出家门带上门朝邻居家走去。
　　“老李，我家一心在你这看电视吗？”
　　“我家一心在你们家吗？”
　　“一心在这吗……”
　　爷爷从气愤慢慢转为担心，一瘸一拐的脚步也快走越快，越走越急。问了很多村民都说没见到一心。
　　爷爷记得在黑幕下的村子了大喊：“一心！一心！丫头，你这么晚去哪了？不知道爷爷在家等你啊，一心！一心……”叫喊的声音从着急慢慢变成绝望，然后开始疯狂的往村口一瘸一拐的跑去。因为在爷爷着急找一心的时候，有村民说起了邻村小孩被人贩子拐走的事。
　　爷爷越想越急，跑着摔倒在地上，马上爬起来继续往村口赶，也不知道摔了几次，脚上的伤也已经完全不在乎了。跑到村口，看着夜幕下令人绝望的黄土路，微风中爷爷崩溃了，直接坐到地上痛哭起来。这时他想起车祸后在医院奄奄一息的儿子交代给自己的事。
　　“爸，求你帮我照顾一心，这孩子听话，不惹麻烦，只要你给她一口吃的，让她别冻着就行。”
　　爷爷听着儿子最后的遗言忍心答应下来。他不喜欢一心，从一心生下来开始就不喜欢，因为他们家香火不旺，每代都是独苗，见儿子生了个女儿，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所以从来没有抱过一心。这也是为什么一心父母在计划生育管的这么严的情况下还要怀胎生子的原因。
　　爷爷想到儿子最后的话疼哭着扇自己耳光，怪自己没有看好一心。
　　夜幕中一个老人绝望的哭声是这么的悲凉，仿佛让整座村子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哭声还在村子上空回荡，爷爷擦干眼泪，爬起来，沿着黄土路找：“一心！一心！一心……”声音慢慢远去，也让人更加揪心。一个老人的晚年本该家庭和睦，其乐融融，但一心爷爷只剩下最后的责任，而这份责任也许从他手中失去。

作者有话说

　　到底是爱还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