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渣男遇到□□》周大公子

10、第 10 章

　　一向能言善辩的费柯突然有些词穷：“坐在我旁边的女生叫做冯菁菁，我们两家是故交。”他眉头紧锁，不断思考着如何委婉地告诉于斯年他和冯菁菁已经订婚的事情。遇事一向沉稳的人，心慌意乱。
　　于斯年笑起来，有些浪荡：“你可以直接一点告诉我，你们订婚的事。毕竟，我现在和你只是包养关系，我没有什么资格追究你。”
　　“年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可以直接冲我发火，怎么骂都行，就是不要用这种神态和语气跟我说话。”费柯对于斯年毫不在意的样子很烦躁。
　　“我该用什么神态与语气说？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还是笑着祝你们俩百年好合的样子？”于斯年深深抽了一口烟，烟雾喷到费柯的脸上，一脸嗤笑地望着费柯。“要不你指导一下，我立刻给你表演一番？”
　　“于斯年，不要这样跟我闹。”费柯眼底一片暗沉，表情变了几变，满嘴艰涩：“我们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没办法肆无忌惮、任由自己的心意去生活。我爱你，但我的世界不仅仅只有爱情，你能理解吗？订婚前，我告诉冯菁菁有自己爱的人，她同意不会干涉。我们之间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于斯年眼眶红了，一直隐藏的情绪在眼里翻滚，波涛汹涌：“费柯，你想要的爱情和我不在同一个等级。你的爱情太廉价了。你不配跟我谈爱。”
　　“于斯年，你能不能成熟一些？你站在我的角度来想想，我处在这个庞大的体制内，明争暗斗，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如果没有正常的婚姻作为外壳，你和我的爱情，就是明晃晃的靶子，别说晋升了，就连正常的工作都做不到。婚姻只是我一个幌子，一丝一毫都不会影响我们的情感。即便我结婚了，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你。而且，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这样就可以更有能力保护你。”
　　“去你他妈自以为是的保护，我不需要！我要的是毫无保留的爱。你懂爱吗？费柯，你懂爱吗？”于斯年喉咙发紧，盯着费柯，“一年前，当我知道你要订婚时，我们的爱情就已经死了。”
　　费柯看着于斯年心伤的眼神，心痛铺天盖地涌来，不顾于斯年的挣扎将他拥入怀中：“年年，我的心里全是你，你也必须属于我。你离开我的那半年，把我的灵魂都带走了。我是不会再允许你离开的。现在我只是以更成熟的方式来保护这段感情。等我足够强大了，会立即离婚，你要相信我。”
　　心被活生生撕开了一个口，满地都是血，触目惊心，于斯年声音嘶哑地说：“费柯，其实，你就是一个自私又贪心的人。我和你现在也只是交易关系，有一天我偿清了，会毫不犹豫离开。我会找到那个值得我飞蛾扑火的人。”
　　费柯紧紧箍住于斯年的身体，面容阴森可怕：“离开我，你想都别想。我不管你爱我也好，恨我也好，都必须留在我身边。”
　　于斯年用尽全力推开费柯，嘲讽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掉了，泪珠越滚越多。费柯手忙脚乱地轻轻拢着于斯年，吻了吻他脸上的泪水，咸的，让人心悸。第一次看到于斯年落泪，他只觉得心脏像被人用刀捅穿了，痛得厉害。
　　这一刻，如果于斯年想要他的命，那他只会晕晕乎乎地奉上，什么都不想考虑。只是他有些后知后觉。多年后，才恍然大悟，其实从那一刻起，他愿意献祭自己，包括所有一切。
　　等两个人收拾好情绪，回到会场时，周年庆已经开场。
　　冯菁菁看到费柯一直失魂落魄地往于斯年的方向望，心里对于斯年的恨意愈发浓烈。
　　费柯，于冯菁菁而言，就是冰冻于雪山上的那一捧圣水，可望不可及。在他们的圈子里，费柯出类拔萃，总是最耀眼的存在。太多光环集于一身，所以他总是骄傲而冷漠的。从初中开始，不知有多少女生暗恋明恋，费柯从不放心上。
　　冯菁菁知道，费柯的心思一直放在仕途上，他的抱负远大、雄心壮志，不止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他想要到更宽广的舞台。
　　冯菁菁一直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当她得知费柯要竞争宣传部长的位置时，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她的叔叔在省委宣传部身居要职，有了她叔叔在省委的人脉，费柯的胜算会明显增大。她拿着这个筹码，约了费柯，既欢喜又忐忑。没想到，费柯坦白地告诉她，他已经有爱的人，无法再接受任何情感。
　　犹如五雷轰顶，但冯菁菁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机会就此一次，现在费柯就在自己的一步之遥。她不奢望费柯爱上自己，只要费柯的人属于她，已经是得偿所愿。她装作毫不在意地告诉费柯，不在意他心里爱着谁，只要两个人的婚姻能互惠互利就可以。见费柯沉默不语，她又承诺费柯不会干涉他的情感。
　　费柯考虑了一个星期后，答应了这场交易。冯菁菁欣喜若狂，她相信终有一天肯定能打动费柯。
　　实际上，她很在意费柯放在心尖上的人。找人一调查，发现是个男的，冯菁菁也不放在心上。甚至有些庆幸，只要她和费柯生儿育女，关系就能牢不可破。
　　直到她见到了于斯年，那一番绝色的容貌，还有不自觉洋溢出来的自由不羁的气质，她害怕了。她暗暗告诫自己，必须要沉住气，要用更高超的手段，慢慢打败敌人。
　　为此，她让家人跟费柯的家人商谈，赶紧把订婚的日子提前。原本，冯菁菁想要大摆宴席，宣告主权，但费柯强硬地要求从简。那一晚，费柯喝得酩酊大醉，想来沉稳的人变得有点失态。冯菁菁知道，他在害怕，害怕失去那一个人。
　　一年过去了，没想到在盛世集团的周年庆，又再一次看到于斯年，冯菁菁心里惶恐不安。她按捺住自己，不敢在费柯的面前露出马脚。
　　看着冯菁菁虎视眈眈，于斯年只觉搞笑。情感至上的他，不明白冯菁菁的脑回路。他不是傻子，当然感受到冯菁菁对他的敌意。既然如此在意，为何能任由费柯爱着别人？这么伟大的爱，于斯年确实无法理解。
　　早知道这次的周年庆这么费感情，他就不接了。于斯年哀叹了一声，又老老实实地构思宣传方案，毕竟酬劳这么丰厚，必须要认真对待。
　　周年庆回来一段时间，于斯年对费柯爱搭不理。
　　费柯这个金主当得很是没面子，每次小心翼翼约人吃饭，于斯年就回复两个字：“没空”。偶尔回复三个字：“没心情”。费柯也没辙，谁让他自己理亏呢。只不过，费柯办公室的“池鱼们”就遭殃了。办公室的气压低沉，人人自危。战战兢兢送上去的方案，无一例外被喷，修改了几轮才给过。
　　办公室的人长吁短叹。
　　“唉，费老大已经化身成了一个喷火龙了。到底是谁胆儿这么肥，把他惹得这么暴躁？”这是市府办最勤学好问的小李发自灵魂的拷问。
　　“啧，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会不会是失恋了？”这是市府办最爱的八卦小吴，一边擦着护手霜，一边做合理推测。
　　“哈哈，费老大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哪看得上这人间的情情爱爱。我看会不会是更年期提早到了？”这是市府办最耿直的boy小林。
　　不懂人间情情爱爱的费老大又正在唯唯诺诺地给于斯年发信息，约这周末去爬山。于斯年这次回了五个字：“到时看心情。”费柯觉得哄人怎么这么难啊。
　　他把办公室主任叫了进来。办公室主任罗军是个典型的妻管严，哄老婆很有一套。
　　罗军突然被叫进办公室还惴惴不安，担心自己工作有什么纰漏。结果费柯一开口让他大跌眼镜。
　　费柯有点难为情地咳了一声才开口：“那个，我有一个朋友，他最近得罪了自己的爱人。听说罗主任平时在哄老婆方面，很有心得。我帮朋友问问，有没有什么特效的方式？”
　　“我这个朋友现在很困扰，没办法，总不能看着他这么发愁。”费柯又急吼吼地补充到。
　　罗军难得看到费柯这一面，绷不住笑出了声。看着费柯发黑的脸，赶紧止住：“我觉得女人如果对你生气，那说明还在意你。这时候，千万不能她说什么，你就照着做什么。她们气头上，常常口是心非。所以，一定要坚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原则，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还要舍得花心思，制造一些浪漫，例如烛光晚餐、包场看电影、清空她所有购物车等等。只要够不要脸，肯定能把人哄开心的。”
　　他接着又说：“你一定要记得，哦哦，不是，你朋友一定要记得，认错姿态一定要够低。好的态度是成功的一半。”
　　“原来如此啊。”费柯嘟囔了一句，然后又一本正经地说：“你这些心得还蛮有启发的，我会跟朋友好好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