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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成奇怪,余姚笑今天怎么了,总是问这种问题,他说:“我不结婚,你不是知道吗。”
“人生大事可不是特指结婚。”余姚笑夹了排骨放在谢成盘子里,“这家的排骨不错,你尝尝。”
余姚笑知道他不喜欢女生,问出来是觉得他会和崔祎信在一起吗?谢成回说:“不考虑,我独惯了,两个人反而不适应。”
余姚笑说:“咱俩想法一样,我也不打算再找,单身就挺好,没有那么多事。”
谢成点头,说:“对。”余姚笑把酒杯拿起来,“来,碰一个。”
谢成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下,将酒一饮而尽,酒入喉顺滑,浓郁,仔细回味,唇齿间还有醇香。
余姚笑二十五岁结婚,二十八岁离婚,没有子女。他和前妻通过相亲认识,结婚后发现性格不合,于是分居,离婚。这以后没有再找,一直单身一人。有人问起余姚笑,余姚笑便说这几年想把重心放在事业上,不想过多考虑自身问题。
谢成琢磨着余姚笑提起终身大事,莫不是他自己有想法。谢成看了看其他人,都还在追着孟孟不放,于是靠近余姚笑,问:“余总,你什么时候考虑你的人生大事。”
余姚笑摇头,说:“不到时候,我想回了总部定下来再说,没有定下来,做什么都不踏实。”
谢成点头,说:“也快了吧。”
“快不快都取决于你,成儿。”余姚笑忽得侧身看谢成,目光灼灼,似乎要将谢成烧起来。
对上余姚笑的目光,谢成暗暗苦笑,他不该提晋升的事,提了余姚笑又要唠叨。果然余姚笑说:“成儿,指标都在你这里,你这里没问题,我便没问题。”
说着又和谢成碰了一下,两人喝了一杯。余姚笑说:“成儿,你知道我希望你也一起去总部。”
谢成向来没有很大的野心,余姚笑说这些话他都是听听就过了,这次也不例外。余姚笑却很反常,说:“成儿,你怎么想的? ”
谢成说:“什么怎么想的?”
“具体哪一年离开县公司去省公司,哪一年离开省公司去总部,有没有规划。”
“目前还没有。”谢成放下筷子。余姚笑说:“现在是时候有了。”
谢成见搪塞不过去,只好拿出自己看来最微不足道的理由:“主要考虑到公司转型以后对员工的需求,已经渐渐从技术型转为销售型,我上了酒桌憋不出两句话的人,没有发展空间,能留住现在的职位已经很好,不敢有过多的奢求。”
“成儿,你不拿我当好兄弟。”余姚笑喝了杯酒,“你没说真话。”谢成心里一笑,余姚笑就是余姚笑,他正要再说两句解释,余姚笑又开了口:“不是我说你,你在公司待了这么些年,生产部门的领导调去市场部门做领导,策划部门的领导去做财务部门的领导,这些现象比比皆是,你以为他们都什么都会?考验的不过是管理人员的能力,你在担心什么?就算以后彻底转变为销售型公司,你已经处在管理层,有什么忧虑的?”
大部分领导说话都藏藏掖掖,从不说明白,只让你意会。意会对了是你的造化,意会错了那是你修为不够。余姚笑这话不拐弯抹角,谢成也收起那一套,说:“管理层什么也不懂,镇不住下面的人,很轻易被拿捏,而且年纪越来越大,学习新的东西一没有心境,二体力不允许,已经是在走下坡路了。”
“成儿你悲观了。”余姚笑反对谢成的说法,“会不会被下面的人拿捏,取决于你管理人的策略是否合适,和专业没多大关系。我干办公室出身的,我管不了谁?但是我什么都会吗?不是的,我什么都精通吗?也不是,重要的是策略。至于学习这事就老生常谈了,一遍不懂学习两遍,这不用我教你。你不学,是你不想学,你不想上进,你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谢成躲开余姚笑的目光,笑着说:“余总言重了啊,心在呢。”
“我看……”余姚笑还想说些什么,被崔总打断,崔总乐呵呵地说:“你们俩说什么说那么开心哪?”
谢成下意识去看崔祎信,发现崔祎信直勾勾盯着这里,似乎很早就在观察他和余姚笑了。谢成有瞬间的心慌,稳住心神再去看崔祎信,崔祎信已经移开了目光。
余姚笑扫去脸上的凝重,笑着说:“我问成儿人什么时候解决他的人生大事。”
听了这话谢成头皮发麻,为这件事罗总已经和他说过很多次。一开始想把他和孟孟凑成一对,后来发现他们确实不来电,便开始给他介绍各种各样的女孩子,谢成一一推拒,但这行为不仅没让罗总歇了心思,还愈演愈烈。不得已谢成只好向罗总坦白自己的取向。罗总当时重重叹了口气,没说话,让谢成走了。过了两年,罗总开始给他介绍男朋友,谢成招架不来,便能躲则躲,罗总倒也没再勉强,只是嘱咐他对人生大事上点心,此后便没再给他张罗过。
此时,余姚笑重新提起来,罗总想到谢成的年纪,恐怕又要让谢成开始“相亲”了。不承想,罗总只是笑了笑,没做过多的表示。
饭吃得差不多,他们就开始喝酒,玩的最普通的打点,谁小谁喝。除过两位领导,孟孟崔祎信和罗总那位不喝酒的同事,能喝的就三个。他们三个开始玩,一局结束,崔祎信说他也来。
谢成皱眉,心说你刚从医院出来喝什么酒。崔总也说你就别喝了。崔祎信不听劝,非上场,拦也拦不住,主力便成了他们三。崔祎信坐庄时,总是让余姚笑喝酒,余姚笑坐庄时,又让崔祎信还回来,这样一来一回,饭局结束时,两个人都喝多了。
好在这两个人酒品很好,喝多了不说话,就静静坐在那或弯腰双手拄着双腿。两位领导让其余两个人将余姚笑送到酒店,孟孟开着崔祎信的车带着罗总回,崔总带着谢成和崔祎信回。
按理来说,应该由孟孟带着罗总和他回,但看着罗总没说什么,谢成也就从善如流。他虽然没喝多少,但头还是有点晕乎乎的,懒得去折腾。
崔总在一个地方停下。谢成睁开眼睛,看到周围有点熟悉的环境,这里变化不大,店铺还是那些店铺,只有零星几家看着像是换了店主,重新装潢过的。
崔总说:“小谢,伯伯麻烦你件事。”谢成晕乎的脑袋被伯伯这个词炸得瞬间清醒,他连忙说:“您说,不麻烦。”
崔总说:“你能不能今晚就待在这里,帮忙照顾祎信一晚。我怕他出什么事,上次就因为喝酒去了医院,不是我给他打电话,还……唉,麻烦你了,小谢。”
谢成还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谢成说:“不麻烦,我晚上守着他。”
崔总说:“房间钥匙在他口袋里。”
谢成说好,下了车,和崔总将崔祎信弄下车,带到那间他和崔祎信生活过的房间。崔总将崔祎信送上来后就离开了,谢成顾不得休息,找到醒酒药给崔祎信吃了,又给他冲了杯蜂蜜水。然后用湿毛巾给崔祎信从头到脚擦了一遍,才坐下来歇了会。
他不知道崔祎信什么时候来这里住的,也不敢想孙孜和他一起在这间房里住过,想到他们住在这里做一切情侣会做的事情,他就感到一阵窒息。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崔祎信。
崔祎信睡着后很乖很乖,像婴儿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可惜……从不属于他。
谢成轻轻叹了口气,直到凌晨五六点,谢成扶着崔祎信喝了水,崔祎信脸色没那么差后,他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醒来时天光大亮,他躺在床上,旁边空无一人。想到孙孜曾在这张床躺过,谢成如弹簧般从床上跳起来,迎面碰上从浴室出来的崔祎信。
崔祎信似乎知道谢成在顾虑什么,说:“没人来睡过,放心。”
“嗯。”谢成点点头,“我起来洗漱。”
崔祎信头朝后一点,说:“去吧。”自己却堵在房间门前不动。谢成挑眉,什么意思,让开啊。
崔祎信装作没接收到信息,甚至整个人把门堵得更严实了。谢成退后一步,“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你和余姚笑说什么呢?”崔祎信故意踮起脚俯视谢成,“吃饭两个小时,一个半小时你俩都凑在一起说话。”
“没说什么。”
“是吗?”
“是的。让我过去。”
崔祎信不让,“你先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
谢成说:“你就这么好奇?”崔祎信看着他,点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好奇。有什么事你们俩在公司都说不够,吃饭还一直说。”
谢成准备说,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却听崔祎信说:“你都没这么多话和我说。”
谢成立刻反问:“你有这么多话和我说吗?”谢成盯着崔祎信的眼睛,视线扫过崔祎信的面庞,问出口的刹那,谢成明白,自己根本没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