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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施贤能设计惩治蚊一多（5）

　　此情此景，激发他的诗兴。中学起他就开始诗创作，他如今已经是省作协会员。
　　他虽然不敢说自己的诗歌水平到了哪一级，但是即兴而作的本领还是超强的。
　　略一沉吟，便诞诗一首，回复给王泉玉：

　　皎洁的月色
　　比不过我心中的白玉
　　无垠的湖水
　　比不过我心中的清泉
　　天上的星儿
　　仿佛你在眨眼
　　欢快的歌儿
　　仿佛你的笑靥
　　我是西湖的一叶轻舟
　　你是岸边的浣纱女

　　等到施贤能重新回到雅间，先前那些吃剩下的菜已经全部撤下，新上一道桂花鲜栗羹。
　　只见色彩绚丽，只闻桂花芳香。
　　“这道菜主要成分是栗子，栗子含有丰富的不饱和脂肪酸和维生素、矿物质，能防治高血压病、冠心病、动脉硬化、骨质疏等疾病，是抗衰老、延年益寿的滋补佳品”蔡菊荣又是出口成章，看来她着实背记了不少关于杭州特产的文化知识。
　　作为一座文化积淀深厚的城市的商人，可能越来越需要这样的将生意与文化融合在一起的功夫，它既能一下子缩短客人与这座城市的心理距离，也极易激发客人对讲述人的一种本能的好感。导游给人的感觉一般如此。
　　没料到作为商人的蔡菊荣居然也具备导游的本领和口才。对她的这一才能的惊诧和好感，在很大程度上让准备来找她麻烦的施贤能刮目相看，从而不断调整对她实施凌迟的预案。
　　相比之下，施贤能觉着惭愧，自己在北京已经有些年头了，可是每每有朋友去玩，他都没有蔡菊荣这样大段大段的背记内容呈现。
　　有人天生喜欢模仿，是学习技巧的高手，有人则只专注创意，不爱啃别人嚼过的馍。他把自己归于后一类。
　　再说，背记诗词还好受一点，背记大段文字无异是一种刑罚。
　　记得中学时，外语老师每天放学前都给大家布置一篇课文背诵，次日早自习前，背会的才能进教室。那些日子，每天都如坐针毡，疲于应对。有几次他实在背不住，硬撑着头皮准备去挨罚。可是，由于早上时间有限，外语老师并没有对每位同学要求那么严格，逐一检查，对他这类课堂表现尚好的同学居然总能网开一面放行。那种感觉真爽。
　　可是，事后也有一种被当作异类，被歧视的自卑感。
　　老师对学生的好意，特别是无原则的同情，有时可能刚刚收到相反的效果，给学生带来心灵的伤害。
　　他后来的外语成绩一直不好，似乎就与那外语老师的特殊对待有关。
　　“这道菜一定也有故事吧”施贤能边接过蔡菊荣递过来的栗羹喝着边问。
　　“唐明皇时，有个中秋之夜，皎洁的月光把大地照得晶亮。寂寞的嫦娥在广寒宫中，凝望人间，见到杭州西湖风景胜似天堂，游人尽情欢乐，禁不住舒展广袖，翩翩起舞。吴刚手击桂树为她伴奏，震得\"天香桂子落纷纷’。此时，杭州灵隐寺中的德明师傅正在厨房烧栗子粥，无数芳香扑鼻的小粒飘落粥中，众僧尝了这种粥，都说特别好吃。德明师傅很高兴，便把散落在地上的桂子拾起来种在山上。很快这些桂子到第二年中秋就成树开花了，从此西湖四周就有了各种馨香的桂花。‘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也就成为古都杭州的美称。桂花栗子粥经不断改进，也就变成桂花鲜栗羹而流传下来。”
　　这一大段，蔡菊荣倒是没怎么吞吐，很流利地背了出来。
　　看来她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下来。施贤能放了心，他生怕刚才那样的一番剥笋式的表演把这位性感老女人给吓坏了。
　　他再次用力鼓掌，并感叹：“‘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多美的诗情画意啊！”
　　“西湖一年四季都有景，您有空应该经常来，过去乾隆下江南，在西湖住的时间最长，毛主席生前最喜欢两个湖，一个是武汉的东湖，一个是杭州的西湖……”
　　“哈哈哈哈，听您这么一说，我确实该常来，沾沾他们的光……不过，如果又像这次来的任务一样，您还欢迎么？”
　　“这……瞧您又开玩笑了不是，今天您说的这些，我们明天就开始整改，争取把问题减小到最低程度……常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是不，我们只能尽最大力量改进和完善，再就是尽量不得罪客人，让人找麻烦……”
　　“喔嗬，我还没说，蔡总先找到穴位了”
　　“我猜您多半就是受王泉玉之托来的”蔡菊荣看看对方没有否认，心里更有数了：“那件事情我们确实做得过分，让小女生受惊了，现在通过您，转达本公司最真诚的歉意……如果光说还不能打动您，让您感受不到我们的诚意，我愿意下跪……”
　　说着，她往后一推座椅，“扑通”一下，腿已着地。
　　平生还是头一回见一个女人当面给自己下跪求饶，施贤能又惊又吓，忙跳将起身，一把搀起蔡菊荣。蔡菊荣不知是真没站稳，还是有意为之，整个身子居然顺势倒向了施贤能。
　　一霎那，来自这位丰满柔美芬芳的女人身体中的高压电流穿透施贤能的心。他一边用力支撑住身体，一边用双手去扶稳对方。慌乱中，触碰到她的乳、她的丰腴的腰肢，嗅到了她身上幽幽飘散的法国香水味儿。肯定是香奈儿品牌的。
　　之所以对这个品牌熟悉，是因为他很欣赏品牌的创始人及其性格特征。
　　香奈儿官方网站是这样介绍的：
　　Chanel创办人Coco Chanel原名 “Gabrielle Bonheur Chanel ” ，1883年出生于法国的Auvergne。她六岁时母亲离世，父亲更丢下她和4个兄弟姐妹。自此，她由她的姨妈抚养成人，儿时入读修女院学校 (Convent School)，并在那儿学得一手针线技巧。在她廿二岁那年，即1905年，她当上“咖啡厅歌手”(Cafe singer)，并起了艺名 “Coco”，在不同的歌厅和咖啡厅卖唱维生。在这段歌女生涯中，Coco先后结交了两名老主顾，成为他们的情人知己，一名是英国工业家，另一名是富有的军官。结交达官贵人，令Coco有经济能力开设自己的店子。
　　1910年，Coco在巴黎开设了一家女装帽店子 (millinery shop)，凭着非凡的针线技巧，缝制出一顶又一顶款式简洁耐看的帽子。她的两名知己为她介绍了不少名流客人。当时女士们已厌倦了花巧的饰边，所以 Chanel简洁的帽子对她们来说犹如甘泉一般清凉。短短一年内，生意节节上升，Coco把她的店子搬到气质更时尚 (fashionable)的Rue Cambon，至今这区仍是Chanel总部的根据地。做帽子绝不能满足Coco对时装事业的雄心，所以她进军高级订制服 (Haute Couture)的领域。1914年，Coco开设了两家时装店，影响后世深远的时装品牌Chanel宣告正式诞生。
　　步入二十年代，Chanel设计了不少创新的款式，例如针织水手裙(tricot sailor dress) 、黑色迷你裙 (little black dress)、樽领套衣等。而且，Coco从男装上取得灵感，为女装添上多一点男儿味道，一改当年女装过份艳丽的绮靡风尚。例如，将西装褛 (Blazer) 加入女装系列中，又推出女装裤子。不要忘记，在二十年代女性只会穿裙子的。 Coco这一连串的创作为现代时装史带来重大革命。Coco对时装美学的独特见解和难得一见的才华，使她结交了不少诗人、画家和知识份子。她的朋友中就有抽象画派大师毕加索 (Picasso)、法国诗人导演尚．高克多 (Jean Cocteau) 等等。一时风流儒雅，正是法国时装和艺术发展的黄金时期。
　　除了时装，Chanel也在1921 年推出Chanel No 5香水，女星妮歌洁曼 (Nicole Kidman)作代言人的No 5香水瓶子是一个甚具装饰艺术 (Art Deco) 味道的玻璃瓶。此乃史上第一瓶以设计师命名的香水。而“双C”标志也这瓶香水成为Chanel历史上最赚钱的产品，且在恒远的时光长廊上历久不衰，至今在 Chanel的官方网站依然是重点推介产品。
　　“香奈儿代表的是一种风格、一种历久弥新的独特风格”，Chanel女士如此形容自己的设计，不是不断思索接下来要做什么，而是自问要以何种方式表现，这么一来鼓动将永不停止。自信热情的Chanel女士将这股精神融入她的每一件设计，使Chanel成为相当具个人风格的品牌。
　　Chanel的设计带有鲜明的个人色彩，她追求自由但是眷恋男人；她强悍独立但是却有十足的女人味。她的老家——法国中部的Auvergne——是个充满死火山地形的贫苦地区，七十岁时她曾形容自己是“Auvergne唯一一座不灭的活火山”；如今，放眼新人辈出品牌繁复的流行产业，Chanel依然是时尚界一座永远不灭的活火山。
　　因为对香奈儿的迷恋，施贤能在迄今发生过的三段恋情中，都是送的女友这种香水。
　　有一种说法，控制一个女人应该先控制她的体味。这有点类似小狗在自己经过的地方都撒泡尿做记号，特别搞笑。可是，这对它们记住回去的路很重要。
　　不管怎么说，起码在与几个女生的恋爱期内，施贤能不曾嗅到自己不熟悉的味道。
　　男人们用各自不同的方式和习惯，宣示着自己对一个女人的占有。
　　施贤能好不容易扶住蔡菊荣站稳：“我比您还年轻，哪能受这样的大礼，您要让我折寿啊”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让您相信自己的诚意”蔡菊荣也如梦方醒。刚才身上被小帅男触碰的感觉好特别，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如果继续往下，她会变得越来越软……
　　可惜这帅男不甚懂风情，两个人的身体已经抱到一块儿了，硬生生地被他给推开。太让人扫兴了！是故作清高，还是性功能有问题，是瞧不上自己，还是胆小不敢放肆？
　　“其实大可不必这样的”施贤能主动为她舀碗栗羹，边示意她喝边说：“既然您已经知道错在哪儿了，改在哪儿就得，我来这一趟就这么简单，根本没有讹诈勒索的意思，那是犯法，打死咱也不会干”
　　“好好好，您这样说我就踏实了，您告诉我，我怎么改错才会让王泉玉小姐……您看我瞎说，怎么会是小姐，应该是您女友……也有可能是亲戚……不管什么关系，只要能让她满意，同意原谅我们就行”蔡菊荣非要对方表态，否则，会以为这件事情永远不会真正的了。只要对方摆明了条件，她照办了，以后再有波澜，她可能就另有说法了。
　　今日她做了一回□□韩信，明日还是韩信，但绝对不可能二次□□受辱。
　　“我觉得你们的蚊一多不能继续开下去了，昨天我上网看那种驱蚊手带还在卖，肯定还会出麻烦的”施贤能亮明态度，表明要求。
　　“行行行，反正这个店是新开不久的，还没有钻，您说不开就不开了”蔡菊荣爽快应允。并追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施贤能被问糊涂了。因为他本来就无意借机敲诈对方什么的，作为公务员，他知道办事情绝对要有守法的底线，无论干公事还是私活。
　　“您真客气，不方便说是吧，我替您说，王泉玉当时找我们索赔10000块钱，这钱我现在就可以给您转交，但今天上升到10万块，因为我们事后对她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必须表示我们的歉意和精神补偿”
　　蔡菊荣边说边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现金。双手递过来。
　　看到这轻而易举到手的一大笔钱，施贤能眼前一亮。真想伸手去接。
　　可是，理智不断提醒他，别表现出很贪婪，让对方抓住把柄，越想得到钱，越要表现出对它的轻视和推让。
　　“不不不，您这钱我肯定不会接，我只是来找说法。不会接受您一分钱的，即使要赔付和补偿，你们直接找王泉玉去”
　　他假意竭力推让着。
　　“您是代表王泉玉来的，给您一样……再说您既然来了，也不能空手回去是不是，如果不接，我就认为您是嫌少，那我再加……”
　　边说，蔡菊荣边又去开她的包。
　　“别别别，您别再拿了”施贤能拼命阻止。
　　“那您必须答应代收下这钱，求您了，是我逼您拿的，好不好”
　　成，施贤能终于让对方说出自己想听到的一句关键词。
　　“好好好，既然您非要这样，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停止了阻止，似乎很勉强地收下了那钱：“不过，我不可能打什么条子的，否则我还是不拿的好”，说着，似乎又要把那钱往回递。
　　蔡菊荣忙道：“谁说让您打条了，咱们私营企业，没有这讲究，所以咱们这里办什么都特别方便，以后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我们的为人，您就放120个心，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们又不是说今天做了明天不做的，知道怎么做事做人”
　　这番话也是施贤能极愿意听到的。
　　没想到此行这么大的收获，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一定也会远远超乎王泉玉的想象。
　　他好兴奋，等不及回到酒店，马上信手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事情办妥，很顺利，详情面谈。明日返京，期待晚上约会！
　　王泉玉马上回信：
　　祝贺，你真行！要不要我去机场接？
　　看到“你真行”三个字，施贤能一阵意淫：亲爱的，还没做你就怎么知道我真行，等着看好吧小女生。到时候你也得行才行呐。
　　他略显得有些轻浮地回复：
　　谢谢夸奖，不用接机。你回复真快，真让人感动，真浪漫
　　他先想着有意省掉那个漫字，可是按发送键前还是给加上了。
　　心情浪只能自己浪。因为许多时候你浪别人不想浪。
　　然而许多心情，因为这样增减一两个字，就失去了原来真实的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