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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颜面崩塌 ...

  •   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这才早上,楚王府门口便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吵得这本就微微燥热的空气愈添了几分温度。

      “大家伙来评评理,白二小姐和姑爷竟然要赶我这个舅妈走,我想着白家二姑娘没爹没娘的,我们娘两千里迢迢来贺她大婚,她竟然嫌我们是乡下人,要赶我们出府!”连氏与喜儿揣着包袱坐在楚王府门口声泪俱下向看客控诉着白紵与叶云河。

      “娘亲......”喜儿瞧着周围这样多看热闹的人,却也不敢看别人,将头埋到连氏怀里闷声哭。
      本来晟京里的人都多少对楚王府的事了解一点,再加上这些年白紵的好名声早已在外,众人纵使不信,可眼前孤儿寡母的这副光景倒是让人看得有些不忍哩,纷纷猜测了起来。

      府中的丫头小厮是些规矩胆小的,平时哪遇过这等状况。
      才走近去拉她们,却立马又被连氏骂了回来,都缩在大门后探着个脑袋不敢上前。

      “表家夫人,您这是在做什么?这样空口白话污蔑我们家小姐与姑爷,是为何?”管家到底是年长有些经验些,匆匆而来,颔首相问。
      连氏对上管家的严肃的神色,气势顿时收了两分。

      “我可不是空口白话,这是二小姐昨日亲口说的,姑爷也叫丫头将我们赶出来,不然我一把年纪了,又何苦丢这种脸。”连氏转头看着围观众人,说的振振有词,眼泪也落的恰到好处。
      管家皱了皱眉,娓娓道:“二小姐尊称您一声表舅妈,这些日子,府中好吃好喝好住一点都未曾亏待你们母女二人,到头来,你们却倒打一耙反咬一口,做人可要讲良心。”

      人群也有人道:“是啊,白二小姐这些年在晟京中,可是出了名的知书达礼行事谨慎分寸之人,怎会做出这等事......”
      旁人也微微点点头附和。

      连氏一看有人质疑,忽然站起身高声道:“大伙儿可都被她骗了,你们还不知道这白二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围观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连氏一转得意的脸色,道:“外边的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白二小姐大婚之夜还与其他男人搂搂抱抱,可是我们亲眼所见,什么大家闺秀,装的一副端庄的模样,实则呢,和她那与男人私奔的长姐一样,放浪的很,还有昨儿的事,想必大伙儿随处问问便也知道了,二小姐昨天独自出府,最后从什么地方回来的我也就不说了,你们若是还想听,还有呢......”

      此时,倾葵刚巧走了过来,她是个性急的,听得连氏这样败坏楚王府与白紵的名声,不由得来了气。
      “表舅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能因我们楚王府无长辈做主,就胡乱泼脏水,欺负到头上来!”她大步跨过门槛,抓住连氏的袖子欲让她住嘴,手下因着生气没个轻重,明明只是一带,连氏却踉跄了几步摔坐在地上。

      连氏一愣,随后指着倾葵撒泼似地哭道:“你们瞧瞧,一个楚王府的丫头都敢这样对我们母女动手,你们还不信我说的话吗?”
      倾葵一听,脸都气红了,她情不自禁向连氏伸出了手,却被西月一把拦住。
      西月望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气昏了脑袋。

      倾葵泄气地甩下手,往后退了两步,不甘道:“我知道,我若是出手,就正中她们下怀了。”
      可是见到连氏与喜儿那佯装无辜的脸,倾葵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死死抿着嘴唇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我听说皇上赐婚后,有人见到二小姐与太尉府的公子走的很近呢,深夜孤男寡女地还在一块。”旁边的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还有前些日子,长公主回京时路遇了白家姑爷,白二小姐怕得罪长公主,将自家夫君拱手送进了公主府呢。”

      “此事我也略有耳闻,进了公主府的男人,啧啧......白二小姐还真是大度。”一人边说边摇头。

      “不仅如此,你们知道太尉府的卓小姐和京兆尹府家的庄公子为何一直未成婚吗?好像也是与白二小姐有关呢。”

      有人一副见怪不怪的语气道:“这算什么,昨儿的事你们没听说吗,白二小姐是从寻芳阁被抱着出来的呢。”

      “竟有这种事,寻芳阁那种地方......”
      “谁不知道寻芳阁是女人的地狱,进了那种地方,任她再有权势,恐怕也无法平安无事的出来,况且还有人看到北邙侯府的那个夏小侯爷与她也是一道儿出来的呢。”
      “这样看来,楚王府的姑爷还真是不好当啊......”
      “......”

      一时,各种流言蜚语在人群中蔓延开去,越说越离谱。
      倾葵他们虽心知事实并非如此,可面对众人口舌也无从辩驳,一时楚王府的人个个如斗败了公鸡似的低下了头,只余不堪的流言充斥着耳朵。

      连氏见着他们无话可说,继续添油加醋道:“各位这些可都真的,不是传言,各位瞧,他们两人到现在都不敢露面,想来是心虚了。”
      “你闭嘴!再胡乱说,姑爷是楚平王,是王爷,你们造谣王爷王妃,可是要治罪的。”倾葵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声喝道。

      倾葵现在不仅仅只是生气,还有恼怒,他们怎么会懂自家小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一直活的小心翼翼维护楚王府直至今,从未说过别人半句不好的话,这些年处处谨慎花费了多少心力才让楚王府在晟京中平安立足十几年,可只是一夕之间,仅凭一张嘴,便让他们十几年的心血全部被毁,一句流言便打碎了白紵辛苦维护的声誉,就像是自己小心呵护了几十年的名花一夜间被人折断了枝,剪下了花苞。
      想到此处,倾葵不禁又感到十分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远处的茶馆里坐着的一男一女盯着楚王府门口的动静,男子托着脸对面前的人道:“你不想出去帮帮她吗?”
      “帮什么?路人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呀。”白潇转动着手里的筷子,说的满不在乎,眼睛却依然不停地往楚王府门口瞟。

      秦溯笑了笑,按住她不安的手,“虽然是真的,但也都不是真的,你可不要到时候看到自家妹妹被人惹哭了,又回去对着桌子椅子闹脾气。”
      白潇放下了筷子,转回了头,蹙眉低下了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欺负她的向来都不是别人,是她自己太为难自己,楚王府除了个不白不黑的名声外什么都没有,何苦将颜面看得这般重委屈自己。”她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凝重,“从小便是循规蹈矩,除了窝在房里看书无半点乐子,哪知长大后还愈发无趣了,这些年过去了,她还是没能挣脱自己给自己套的枷锁。”

      晟京中,面子最重却也最无用,人人都只为了这一个颜面而活,世代都只为挣得一个好的颜面,将人变得不像人,像是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世家子女更甚,从小在耳濡目染的教导中便已经失去了鲜活的气息,白家家规本也并不如其他世家那般严苛,可白紵却偏偏活成了晟京最典型的中规中矩的世家小姐,每行一步便稳重小心,每说一句便要看人眼色,白潇都看得替她觉得累。

      她们两人就像拉锯的两方,白潇拼命打破这些束缚与规矩,将面子看得一文不值,而白紵却拼命维护着仅剩的颜面,仪态,哪怕这些让她都快喘不过气来,她还是抓着不愿放弃。

      “可不是人人都能如你这样洒脱,而她独自一人过了这些年,想必是受了不少苦。”秦溯夺过白潇手中的茶盏道:“这才早上就开始饮酒,我觉得娘子也该如你妹妹般偶尔克制些的好,这才是早上该吃的。”
      说着递过来一碗鲜嫩的豆腐脑,上面撒着星点绿色的葱花衬得这豆腐脑更加白嫩有食欲。

      白潇不舍地看着秦溯手中拿过去的茶盏,不甘地咂嘴道:“我都用茶盏盛酒了,居然还是被发现了。”
      早上一杯酒赛过活神仙,这饮酒的嗜好恐怕是一时半会戒不掉的,这豆腐脑再好吃,没有酒作陪还是少了点滋味啊。

      秦溯温声道:“哪日这酒若是没有酒气了,我便发现不了了,我们回来是有正事要办,莫要喝酒误事,等事都了结,为夫陪你喝个够。”随后,挖了一勺豆腐脑递到白潇嘴边。
      “啊——”白潇张开嘴,一口白花花顺滑的豆花溜进腹中。

      白潇从秦溯手中接过碗,低头仔细挑拣着碗里的葱花,“我与你的生死本就绑在一起了,但是这回的事,莫要牵连阿紵。”
      秦溯把自己的碗移过去接住她挑出来的葱花,望着她笑道:“你呀你,这心比这豆花还软。”

      时常口中数落起来这个妹妹总是不留情,有事时,还不是又护的牢牢的,就像多年前她为了保护白紵宁愿自己背着与人私奔的罪名脱离楚王府逃出晟京。
      因不方便露面,每年年关还是冒着危险偷溜进晟京给白紵带些各地的特产与礼物,这回听闻白紵大婚想到自己无法出席参加,白潇在家愁眉辗转了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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