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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封楚平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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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踏入溶月宫,老路在门口道:“皇上,二小姐与姑爷到了。”
皇上坐在主位上,两侧坐着一群打扮地花枝招展气质各异的女子,皆将目光投了过来。
“阿紵来了,快进来吧。”皇上亲切地朝她招手。
白紵与叶云河走了进去四目相对随后齐齐跪地行礼,“拜见皇上,拜见各位娘娘。”
皇上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平身吧,来人,赐座。”
宫女忙搬了两张椅子在末座,白紵与叶云河谢过皇上这才坐下。
霜贵妃端坐在皇上旁边,一如既往的美艳,在那一众女子中显得格外年轻貌美。
“银霞,上茶。”霜贵妃对她旁边立着的蓝衣宫女吩咐道。
银霞招呼了两个小宫女端了茶过来,白紵与叶云河又谢了一回。
霜贵妃笑道:“这是皇上刚赏给本宫的紫笋,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快尝尝。”
白紵端起茶喝了一口,香气怡人,虽然她平时不怎么饮茶,但也尝得出这茶与寻常的茶大有不同。
“臣女粗浅,对茶无甚研究,但也喝的出这茶与众不同,香味独特,听闻这紫笋是贡茶,产量极少,皇上对贵妃果然是宠爱有加。”
白紵说完,在座的其他娘娘似乎都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笑意。
皇上居高临下自然看得分明,笑道:“今日是你们大婚第一日,新婚燕尔本不该打扰你们的良辰,但是这宫里的各位娘娘都嚷着想瞧瞧你这位传闻中的夫婿,所以朕只好宣你们进宫来,不会怪朕吧。”
叶云河忙起身道:“皇上折煞我们二人了,皇上赐婚,婚后草民本就该与夫人进宫谢恩才对。”
皇上闻言大笑道:“你们瞧瞧,这才新婚第一日呢,便开始护妻了,哈哈哈!”
众人皆笑了,一身着绿衣的娘娘说道:“说明皇上这婚赐的可正是良缘,叶公子一表人才,二姑娘容貌脱俗,正所谓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这般恩爱,饶是咱们看了也有几分歆羡了。”
霜贵妃听完后未答一语,只是默默喝茶。
“庆嫔娘娘这话前半句可不错,可这最后一句却不是这么说,难不成庆嫔娘娘承沐皇上恩宠还不知足?竟要羡慕一对普通夫妻?”此刻,她对面的坐着的一位娘娘却抿了口茶略带嘲讽之意道。
庆嫔一听这话,又见皇上脸色阴沉,忙跪下道:“皇上,臣妾并非此意,臣妾只是.....”
霜贵妃微微抬眸,放下茶盏,声音清晰平淡,“庆嫔向来胆小,舒妃还是莫要打趣吓唬她了,今日各位是为了见见楚王府的姑爷,莫要让人看了笑话,皇上,您说对吧。”
皇上朝霜贵妃露出欣慰的眼神,又对众人道:“你们是该好好学学霜贵妃知进退懂分寸,庆嫔你起来吧,别动不动的便跪,舒妃若是想说话,便陪皇后去佛堂礼佛清清心。”
白紵不禁为颇有些欣赏霜贵妃,也难怪她能短短几年便爬到贵妃的位置,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知宫中的女子整日争宠不择手段,可虽说这也是宫中生存之道,只是若这些女子日日这样,别说是皇上,恐怕任何人都会生厌,而霜贵妃这种进退有度的自然是最得皇上心。
平息了二人的口舌之争,霜贵妃这又才柔声对皇上道:“皇上,您今儿召见他们不是说有赏赐吗?”
皇上望着霜贵妃眼神止不住的宠溺,笑道:“要不是你提醒,朕差点忘了正事,老路把东西拿来。”
说着,皇上眼神示意了老路,老路忙忙上前来正声昂首道:
“皇上有谕:叶云河和善有礼,白紵恭谨克己,两人天造良缘,叶氏白氏曾皆承袭皇族血脉,现特许叶云河承袭白府楚王之位,封为楚平王,白紵为楚平王妃,两人相守一生。”
白紵似乎并不意外,而叶云河很是诧异,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封王,这似乎于理不合吧?
白紵拉了拉他,两人也只得先跪下接旨谢恩。
“多谢皇上圣恩,皇上万岁!”
老路笑呵呵道:“老奴就先在这里恭贺楚平王与王妃了。”
“你们二人起来吧,这也算是了了朕的一桩心事。”皇上面色很是欢喜,语气轻松。
白紵道:“我们二人于社稷无功,也于人民无利,承袭此位实在是心有惭愧。”
叶云河在旁道:“夫人说的确是如此。”
皇上笑了笑,“好了,以后来日方长,想为百姓做事为国效力的机会还多着呢,况且这也算是对你爹有了个交代,你爹过世了才得了一个楚王的封号,而本国又不许女子封王,一直以来空有一个楚王府的名号却无人护你,如今,你有了楚平王这个夫君的护持,你爹也可以安心了。”
“多谢皇上!”白紵跪下伏地深深叩首,不禁心中有些感动。
又有娘娘们在旁道:“恭喜白二小姐,不知白大小姐如今有无消息,若是你长姐知晓了定会为你高兴。”
“是啊,若是白大小姐当年没有与人私奔,想必今日皇上这赏赐还要多一份呢。”
“......”
大多数人虽是说着关心的话,而语气里分明带着一些嘲讽之意。
皇上冷着脸扫视了一眼众人,各人纷纷识趣噤声。
接着皇上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长姐这些年也不知在外可好,朕始终还是放不下她一个女子在外漂泊,若是她与你有通信,你还是要好好劝劝你长姐。”
白紵躬身行礼,“臣女知晓。”
“今日便到此,无事便都散了吧,你们两也回府休息吧。”皇上站起身来,挥了挥衣袖。
众人这才各自舒了口气领旨跪安。
“皇上对你倒是不错,只是你对皇上却也是那般冷清淡漠。”回来的路上,叶云河感叹道。
白紵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撑着头缓缓道:“皇上是对我不错,简直像是亲生女儿。”
皇上每一次见她总是笑吟吟,一团和气,毫无帝王的架子,就仿佛是见着了自己的女儿,可是皇家的公主,或许都不一样能得皇上这般亲近,这样真的正常吗?
“皇上对你的关照似乎让你心难安了?”叶云河似是听出了白紵话中的微弱质疑。
白紵闻言转过头,直直盯着叶云河,露出了少见的明显的质问的神情,“如果我说,你也让我有一样的感觉呢?”
叶云河笑容一滞,随后脑中思虑好几个来回,却是笑道:“你对我有这种感觉倒也没错,毕竟你我认识不久,再者我毫无怨言入赘楚王府自然也是有我的目的。”
“哦?那你打算告诉我吗?”白紵未曾想到叶云河如此直白的承认,坦然的同时却又有几分失落。
叶云河抱臂认真道:“我们叶家自祖上被流放到闾泽府,世代无昭不得进京,闾泽府地处偏僻,物资贫瘠,既无法入仕,也无钱财经商,叶家在闾泽府的日子可不好过,如今有个锦衣玉食的机会,即使是入赘又如何,我又怎会放弃呢?”
叶云河说的轻松,道的坦然,似乎完全不在意白紵会如何想。
只不过这话,也确是实话,只不过略去了一些而已。
白紵思虑半晌,“你应该不满足于只是自己一人锦衣玉食吧,而是想借此机会让整个叶家重入晟京吧。”
她曾查过书籍,叶家祖上也是最受先代皇帝倚重的亲王,当初那般荣耀,如今却这般落魄,即使是过了许多年,任谁都无法咽下这口气吧,而叶云河也不像是那种只顾自己贪图富贵的人。
叶云河眼神一亮,称赞道:“夫人果然聪慧。”
白紵问道:“那你觉得你有这个机会吗?”
不说这楚平王是皇上今日才封的,当时赐婚之时,白紵只是一介毫无权势背景的孤女,叶云河当时若便是如此算盘,也过于看好她了。
叶云河朝她靠近了几分,满脸笑意,“你瞧,如今只是与你顺利成婚便被封了楚平王,那日后我若是再多讨你开心些,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下旨重诏叶家回晟京了呢?”
“你觉得这是因为我?”白紵总隐约觉得皇上这样做,表面似是为了关照她,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叶云河诚恳拱手行了一礼道:“自然是托了夫人的福,以后还要继续仰仗夫人了。”
白紵道:“你莫贫嘴,这话即使说的再多也对我无用,从今往后你既是楚王府的人了,以后做事便要谨慎克己些,不要丢了楚王府的颜面,牵连了楚王府上下。”
叶云河摇摇食指,“夫人这话又错了,应该是从今往后,夫人便是楚平王府的人了,你是楚平王妃,以后夫人想如何便如何,就算丢脸也是丢的楚平王府的颜面,为夫我不惧脸上无光。”
他的这番话顿时让白紵心中微动,无言以对。
“你这样说岂非显得方才我说话刻薄了?”
这些年,她独自一人撑持楚王府,不敢行差踏错半分,时刻要求楚王府的人处处小心,莫要逾矩,哪怕是叶云河她也这般要求,现在叶云河的话却让她身体里那根紧绷的弦瞬间断裂开来,胸中微微喘了口气,肩头轻松了许多。
“夫人怎能如此说,为夫这是心疼你,以后有了楚平王的庇护,夫人便可放松些了。”
叶云河看着白紵紧锁的眉眼,忽然想伸手去轻轻摸一摸。
她的眼神总是这般淡漠冰冷,即使是笑的时候也没有半分温暖,好似一旦露出真正的情绪便是输了一般,明明是这样单薄的肩膀,到底承受了多少不堪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