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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西楼梦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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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转到墙角时,却忽然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敲了敲紧闭的后门,马上,有人迎了出来,随即两人进了屋关上了门。
“那不是书坊的掌柜吗?”卓思纡心头疑惑,不禁想探一探这其中实情。
这样想着,她已经绕着围墙,上了屋顶。
那来人被掌柜带进了后院的屋子里,卓思纡便又偷偷摸摸挪到了那间屋子的屋顶。
“掌柜,这是这回的手卷。”卓思纡贴着瓦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
半晌,听到窸窣的翻阅声,掌柜笑道:“您果然不会让人失望,我等了这么许久也算没白等,这本也一定能和《南窗记》一样大卖。”
“全靠掌柜慧眼。”
“您说笑了,商人以利益为上,您的书能让我赚到不少银子,也算互惠互利,以后还如从前一样,该您得的那一份银子,小人会每月送至府上。”
“有劳掌柜。”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明日这本书摆出来的情景了,自从《南窗记》后,许多人都来旁敲侧击打听笑春风,如今,时隔几年,笑春风带着新作重新出山,想必很多人都迫不及待想要先睹为快。”
屋顶上的卓思纡听到这话,心下一惊,脚一滑,差点从摔了下来。
笑春风就是这个女子?
自己追捧的人如今就仅一墙之隔,卓思纡心中雀跃,心脏也不禁怦怦直跳。
她正想揭开瓦片,想一睹笑春风的真容,却见掌柜与那女子两人走了出来。
掌柜把她送到后门,拱手道别,“您路上小心。”
“告辞。”卓思纡想看清那女子的面容,那女子却拉下了披风的兜帽,挡住了脸。
卓思纡跳下了屋檐,在暗中掩住身影,却看着那女子转身准备离开了。
正在卓思纡还在为自己没看清笑春风的长相苦恼之时,掌柜关上门之际又轻轻道了一句:“另外祝您百年琴瑟好,千载凤麟祥。”
黑夜中的身影顿足点点头,匆忙消失在夜色中。
听闻这话后,卓思纡跟了上去,却跟丢了。
但是很快,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嘴角不自觉扯出了笑容。
因从小学武的缘故,卓思纡脚程很快,抄着小道,很快便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楚王府。
卓思纡放慢了脚步,东张西望,似乎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余光还不停地扫着楚王府的大门。
若不是掌柜方才最后一句话,提醒了她,她也不会想到来楚王府。
晟京中,有府邸,有才华,最近有大婚的人,很难不让人第一时间想到楚王府的白二小姐,或许可以在楚王府门口来一个守株待兔。
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看到了那裹得严实的熟悉身影出现在人群中。
卓思纡正想上去,却忽然被一个人拦住。
“这位姑娘,我看你一直往楚王府门口看,是在等人吗?”叶云河方才在半路跟丢了白紵后,便转悠了片刻回来了。
这不,才走到这儿,便看到一个可疑的年轻少女不停地往那楚王府的大门口张望。
卓思纡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心虚地有些吃惊。
这么一挡,那跟了许久的身影又不见了,卓思纡急的四处张望生气道:“你给本小姐让开。”
“姑娘若是不说对楚王府有何意图,恐怕在下不能轻易让开。”叶云河打量着面前这个十五六岁,容貌水灵的少女,心里微微盘算。
卓思纡急了,一跺脚,这才打量起眼前的男人,衣着虽是普通,但也不像是一般的普通百姓,想必又是哪家的公子哥故意来搭讪。
就算这男子容貌长相尚可,但是她可不吃这一套,况且当务之急,是要验证笑春风是不是白家二小姐。
于是她抱臂威胁道:“我劝你最好赶紧让开,不要耽误了本小姐的事。”
叶云河无奈,晟京中的人都这样肆无忌惮趾高气扬的吗?
但又一想区区一个小姑娘能这样当街威胁自己,想必身份不低,万一得罪了也不好。
于是转而笑道:“姑娘若是想找的人在楚王府,那不如请进。”
此时,附近的过路人纷纷驻足侧目,在旁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你算哪根葱?谁说我要找楚王府的人了?”卓思纡见有人围观,怕惹出流言蜚语传入父亲的耳中,于是气呼呼地甩袖就走了。
她可不要和她那不中用的长兄一样,在外担一个风流的名声。
叶云河摇摇头,慢慢悠悠迈入了楚王府。
走到前院时,恰好见着白紵往紫萝馆去了。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这么晚您去哪儿了?”倾葵等在紫萝馆门口,见到风尘仆仆的白紵,探问道。
白紵解下披风,往屋里走,淡淡道:“闷的慌,随处走了走。”
“下回小姐您就算不想带上我,也得知会一声,大家伙儿方才找遍府邸都不见您的踪影,可把我急坏了。”倾葵语气稍稍带了点埋怨与担心。
“知道了,找我有事吗?”白紵回到屋里,往香炉里添了些沉水香。
“这是南星姑姑让我转交给您的信。”倾葵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
白紵接过打开,看完嘴角扬起一丝笑容,随即在蜡烛上焚成了灰烬。
倾葵在旁边瞧着,却又不敢多嘴问,只得把疑惑埋在心底。
“叶公子人呢?最近这几天可还好?”白紵漫不经心地问。
倾葵不明所以老实点点头,“精神着呢。”
四月十五,晟京百花盛开,桃花还未谢尽,晟京里的人们终于要了了一桩多年的心事。
这日,天刚亮,便已听得锣鼓声,鞭炮声震耳欲聋从街头响到街尾。
楚王府门口张灯结彩更是热闹气派,好些人都想一窥楚王府姑爷的真容。
“快快快,跑快点,晚点就没了!”忽然街上又出现一群人呼啦啦往另一边跑去。
“赶紧的赶紧的,别挡道!”人群飞快地在这喧嚣声中移动,惹得路人纷纷投去好奇的眼神。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拉了一个人来问,“这又是出什么大事了?今天还有比楚王府二小姐大婚更大的事吗?”
被拉住的人,心焦如焚,“暌违几年,今日笑春风的新作重出江湖,去晚了就没了,这可不就是天大的事?”
答完又跑着淹没在了人群中。
问的人还是不明所以,旁观者上前答道:“只不过是几年前坊间名噪一时的写书人,几年前因写了一本《南窗记》,备受追捧,沉寂几年,这个时候出了新作,可不让那些人疯狂。”
只是这日子也太巧了些,就像是笑春风故意挑了这一天出新书给今日大婚的贺礼一样。
有人排了几个时辰队买到了笑春风的新书,名为《西楼梦晓》,开篇第一页序言只写了一句,“情如逝水,心亦如死灰。”
世间总是不乏想象力十足的人,短短一个时辰,这么一句话,竟然有人已经编排出了一场笑春风与楚王府之间的恩爱情仇的大戏。
流言如那散开的线团,越拉越长,越滚越远,经过各方添油加醋的一番流传后,故事最终的传言是笑春风乃是一名男子,与白二小姐有过一段情缘,后不知为何分离,如今白二小姐大婚,他也心如死灰,彻底了却两人往日情缘。
而那九个字肯定是笑春风想写给白二小姐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