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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两个孤儿在一起了 ...

  •   轰鸣的巨响,吵得人头痛,空气中密布的粉尘让人咳个不停,壮实的或者瘦弱的男人急匆匆的穿来穿去,没有人分给小孩一丝目光。

      “怎么不带安全帽就在工地乱跑?”儒雅的男人穿着休闲装,运动鞋,一把揪过邹谚,把头上红色的安全帽扣在邹谚头上,“你不是工人吧。”

      “别别别。”身后浩浩荡荡的人,连连阻止男人的动作,甚至把自己的安全帽递给男人。

      这已经是邹谚找工作的第三天了,好多危险系数低的工作嫌他学历太低,就这个工厂也看他青涩,像个孩子,不愿意招。这个人应该是有话语权的,邹谚好不容易找到门路,忙说:“我想应聘个工作。”

      后面的人要挡开邹谚,被男人阻止,“你应聘什么工作?”

      “搬砖。”邹谚说,明亮的眼睛盯着男人。

      男人问:“多大了?”

      “满18了。”邹谚知道国家不允许招童工,解释道。

      “一看就没受过什么苦,小小年纪不去上学,来工地搬什么砖。”男人拉着邹谚边走边说。

      “对呀对呀,为什么来搬砖啊,很累的。”小玩偶不高兴的说。

      邹谚直白的看了男人一眼,揉揉小玩偶躁动的手脚,“没钱上学了。”

      男人看邹谚穿的还不错,起码整齐干净,人白白净净的,像个乖顺的小孩。说话慢悠悠,大大方方不拘谨,感观不错,索性又多聊了几句。

      “父母呢?”

      邹谚难过的低了下头,“去世了。”

      “......”还是个孤儿。

      “啊呀,这个大叔是不是要给你个好工作啊?”小玩偶兴冲冲的摇邹谚的手,星星眼期待的看着男人。

      “不会,他问的太多了,只是同情一下我。”邹谚不冷不热的打击小玩偶。

      男人陆陆续续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顺带一提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什么花钱大手大脚,什么在京乐大学上学。

      好一出凡尔赛文学。

      邹谚笑着应和几句,两人谈的挺尽兴,衣兜里的手机不停的振动,不断又电话打进来,邹谚调了静音也吵闹的不行,正好走的也累了,邹谚尴尬学笑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中午,太阳变得毒辣起来,吹过树梢的风都是热的,柏油马路晒得油亮。邹谚用衣服给小玩偶遮太阳,白皙的脸上薄薄一层汗。

      “好热好热,我要阴凉的地方。”小玩偶哭唧唧的拿邹谚的T恤擦汗。

      马路又阔又长,工厂远离市区,周围零零散散供工人们吃饭的小饭馆,都热气腾腾的开始营业。

      小饭馆的地面和桌面油亮一片,墙被烟熏成黄色,酸辣扑鼻的菜香,人间烟火,不惹人讨厌。

      邹谚想着边乘凉边吃饭,问了下小玩偶,走进家店,“干锅煎肉吧加个鸡蛋吧。”

      邹谚扫了贴在墙上的二维码,输入金额和密码,极简单的事,他足足花了三分钟。小玩偶看着邹谚的脸从通红又变得惨白,手机的嗡鸣像是催命鬼。

      邹谚遮了一下小玩偶的眼睛,手机屏幕上显示“金额不足”,炒菜的阿姨见年轻人久久付不了钱,以为是要吃霸王餐,紧紧盯着邹谚的手机屏幕,看到弹出的框,也呆了一下。

      邹谚尴尬的说:“那鸡蛋不要了。”

      小玩偶趴在碗沿上,难过的抹眼泪,日子怎么过成这个样子了啊,连个鸡蛋也吃不起了。又蹭蹭邹谚,他一定也不好受,每次只能吃自己吃剩下的饭,还一毛钱也挣不到。

      还有哪些不堪入目的视频和图片,无休止的骚扰电话,小玩偶越想越难过,这个任务好难好难啊。

      邹谚这几天都不怎么用手机,除了用钱的时候,身上带着两笔巨款现金,但还是微信支付方便,而且邹谚另有打算。

      没想到越接近还款日期,催的越紧,现在连正常的付款什么的都难以进行了,而且一个鸡蛋一块五,邹谚都付不起了。

      “干锅煎肉好吃,下次还来。”邹谚乐天派的和小玩偶说。

      小玩偶这次皮不起来了,一直哭,哭的路都走不稳。晃晃悠悠走的公交车站,扶着凳子脚,“我走不动了,要坐公交。”

      “娇气......”

      热风吹散了所有......

      京乐大学

      “听说你和别人起争执了?”线代刚下,阮棠手里拿着张纸坐在桌子前,不断的拨电话。

      上床下桌,右边是衣柜,左边和前面是书架,摆着零零散散几本专业课和法律有关,还有和魏晋南北朝风流人物有关的书,台灯和水杯放在小收纳盒里,桌上干干净净,有种简单的整洁。

      阮棠穿着白色的T恤,干净利落的短发,温温和和的问李由。

      李由拿着平板坐在看球赛,随意的回:“就看不惯花钱大手大脚,骂了几句。”

      阮棠笑了笑,诧异的瞅李由,“怎么,他花的是你的钱?”

      阮棠和李由的关系好,时不时的打趣几句也不奇怪。

      李由骤然把平板一扣,噌的站起来,一把抢过阮棠手里的纸,大声说:“tm就花我钱了。”

      阮棠被吓了一大跳,“怎么这么激动?”

      李由指着纸,怒气冲冲问:“我早说了,邹谚烂泥扶不上墙,你不信!你给他工作有个屁用,他负债那么多,靠你下辈子都还不清!”

      阮棠什么都明白了,和李由起争执的是邹谚,李由和邹谚说了些什么?他怎么突然就申请辞职了?

      “你想表达什么?”阮棠敛了笑,冷冷的看李由。

      “阮棠,你学习好,外保的资格也拿到了,你没必要在邹谚身上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李由好言相劝,阮棠学法,口才好,又聪明,深得老师喜欢,有多少人在暗地里嫉妒,就有多少人在崇拜他。

      李由不希望阮棠被邹谚拖累。

      “我打不通他的电话。”阮棠说,脸色灰暗。

      “他不想接,你借这个机会就断了。”李由忍耐再三,还是决定说:“邹谚注定就这样了,窝囊的死了,也算是好事一件。你应该是有光明的未来的。”

      李由说的刻薄,确也是事实,高利贷靠每月几千块的工资,还利息都够呛,别说邹谚还不学好,好吃懒做,奢侈浪费。

      这笔钱只能越积越多,邹谚现在就是烫手山芋,谁都不应该招惹。

      “李由,他爸爸和妈妈都不在了。”阮棠说的克制又直白,“他还只有十八岁,比我小四岁。”

      那又怎么样?李由话憋在嘴里说不出来,阮棠双手捂着脸,闷闷的说,李由出来没有见到阮棠如此的失落沮丧,像个失败者,充满灰败之气。

      “你知道网贷催款的那些手段吧,学校屏幕上明天都在播放。我去上课,去吃饭 ,去参加社团活动,去干任何事都看得到。”

      李由透过阮棠薄薄的T恤,看见他纤瘦的蝴蝶骨和锁骨,阮棠已经清瘦了许多,因为骨架大个子高,显得更加瘦骨嶙峋。

      “他年级小,心智不成熟,会被折磨疯的。”阮棠眼里混乱一片,嘴里喃喃说个不停,“我得救他......”

      “......”李由说不出话,阮棠似乎魔怔了,救邹谚就像是个执念不断的折磨他,让他疯狂的参加学校的比赛,各种奖学金评比。

      京乐大学有个规定,每学期申请奖助学金不得超过五万元。

      阮棠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自己拿钱帮邹谚还债,只能向熟人借钱。

      第一次阮棠向他借钱的时候,李由还很惊讶,阮棠家境不至于供不起他的生活,只有随随便便申请个奖学金,也够阮棠好好过一个月了。

      李由也没多想,好朋友借就借了。

      然后,两次,三次,四次......

      李由不知道是第几次,逼着阮棠说原因。

      好大的雪,纷纷扬扬迷人眼,洒满阮棠黑色呢子大衣,一片一片也不消融。太阳也又大又亮,照的雪花闪闪发光,却没有丝毫热气。

      路上断断续续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故事或事故。

      阮棠站在教学楼的松树后面,半掩身子,指了指拿着扫帚胡乱扫雪的瘦弱男生。

      他说了什么?李由至今都记得,阮棠尴尬的张张合合的唇,哈出大股的白色雾气,还有藏在浓稠雾气后的那句低语,“我要救他。”

      李由不断的接近邹谚,观察邹谚的一举一动,越看越讨厌他,越替阮棠不值。

      李由不是很明白,再好的朋友也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现在看着阮棠恍惚的眼神,突然就明白了,冷冷嘲讽,“我看你是想养他吧。”

      门嘭一声被关上,手机里传来冰冷礼貌的女性声音,阮棠笔直的端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姐,我有事找你。”李由约了个地方。

      女人穿着绣着小雏菊的黑色纱裙,小披风虚虚披着,施施然踩着高跟鞋坐在李由对面,“怎么了,什么话电话上不能说。”

      女人看了眼表,“我一会还和爸爸去拍卖会,赶时间呢。”

      李由对在李兰的耳朵上悄声说了几句话。

      女人惊叫一声,难以置信的打量李由,“什么?你喜欢男的......唔唔......撒开!”

      “你小声点,小声点!”李由捂着李兰的嘴告饶。

      “我和你说,你男人要是没有嵇康帅,老姐是不可能支持你的。”李兰快速说完不等接话,“爸爸催的越紧,我走了。”

      一把推开椅子上车走了。

      我问得是男生喜欢男生正常吗,怎么就喜欢男的了?还喊那么大声!李由被自己雷厉风行的老姐气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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