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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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走了最后一批跳大神的方队离开长街，已是月上枝头了。
游行结束后的街道上铺满了践踏后的肮脏零落的花瓣，街道清扫工正努力地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路。这是不应该属于盛典的狼狈和落寞，却又真真切切存在着。就像闭幕式上，漫天的烟火消散后，只留下了洒洒灰烬和寂寂深空。
黑色，泉奈最喜欢的颜色。家族的象征颜色，夜幕的黑，是最好的伪装，更是簇拥她登场的唯一守护者。
“不用送我咯，森川君，看到前面那家醉春楼吗？我的表姐就在那边工作，她已经帮我安排好休息的地方了。”泉奈朝两个人挥挥手作别，并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
扉间满脸黑线：“这就是她说的，自己在银川的亲戚？？？！！！”
刚从人群中挤过来的森川心头一跳：“在醉春楼工作的...这个长相....”。虽然不清楚什么状况。但他还是出于礼貌地上前一步道：“这位漂亮的小姐...”
“他叫苍介，是我的同伴”扉间强行让给他安上了代号，一只手把森川本川摁在了原地。
“啊，那你们要玩的开心哟~明天见~”
那个纤弱的背影在转头的一瞬间已经敛去笑意，快步走出了很远，没入了转角的黑暗中。泉奈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认真的在脑内梳理着任务细节，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杀意。
这厢森川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千手扉间，你居然用小爷的名字在外面把妹，败坏我名声？”
“你？用得着我败坏？”扉间皱眉，尽量克制着内心的嫌弃，认真严肃地同他解释。不过在一些关键性问题，例如“她到底是什么来路”“你们是怎么这么熟的”的时候，扉间不得不含糊其辞。
对，自己跟踪了大哥，半路上碰见了这位差点成为未来嫂子的姑娘，不仅聊的很投缘，还第一次见面就稀里糊涂答应了带她出来玩。
如此种种，完全是可以被妖魔化为家族丑闻的离奇展开。
“不过你说，我要是去醉春楼打听打听，会不会发现她也挂牌啊？”对于森川明显是挑衅的讥讽，扉间只是凉凉地瞥他一眼，然后默默向族中的哨所走去。他不是不想好好收拾一下那个自大的家伙，只是自己也在心里暗自嘀咕。
她的样貌，初见时行为举止，亲戚的职业，对于借宿在那种地方却司空见惯......退一万步讲，即使现在不会，可以后呢？那样美貌却柔弱的女子，注定无力掌控自己的人生。世道如此，强者为所欲为，弱者任人宰割。
所以她，即使并不是真心喜欢大哥这种类型，也要对大哥百般讨好，妄图依靠柱间的力量，来为她保驾护航？
她知道了婚约的事会怎样？把柱间作为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抓住？还是选择保留自己的尊严和体面默默离开？那她今后的人生呢？终究是一片灰暗了。
扉间心头乱乱的。他想起父亲严肃的教诲：“无论何时都要以千手一族的利益为重。”
让她离得远远的，不干扰柱间的婚约，这才是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凭柱间的潜力是可以坐上千手一族的族长之位的，所以，即使柱间爱她，她也只是一介渺小的蝼蚁，无法撼动两族婚约，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
她今后如何，不关大哥的事。扉间清这点楚，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他忽然很想见她。
也许看到她笑的甜甜的样子，自己心里就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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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没有星光，但是空气中却充斥着格外清新的草木香气。
扉间凭借敏锐的感知力一间间搜索着泉奈衣袖上快要掉落的追踪术式，终于在大厅西边安静的偏房里发现了她。这里看起来就是后勤人员的住处，家具简陋破旧，床上的幔帐都是补丁，显然和外面的声色犬马是两个世界。
扉间扶额叹气：“还好她不在那种地方”。
“不是说要后半夜吗？啊...你怎么会在这？”少女的嗓音有些沙哑。
“什么后半夜？”
啧，来的真是不巧。泉奈悄悄把苦无推回枕头底下。“嗯？你说什么？姨妈生了吗？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女孩睡眼惺忪，说话的语气犹在梦中。
看来杏子家里还有一个待产的姨妈。
在听过扉间长篇大论，一板一眼的分析后，泉奈敏锐地抓住重点：“什么？你要留在这里？”自己似乎被他当做了任务保护对象？
泉奈忍不住揶揄道：“你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的，睡在醉春楼里真的没问题吗？”
“还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占便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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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真死，就这警惕性还要保护我？”泉奈大力地戳了戳扉间的脸，对迷烟的药效感到满意。
“大人，这个人要如何处理？”这位“普凌”表姐便是宇智波的情报人员，她大着泉奈五岁，却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并不敢与泉奈对视。
“留着吧，毕竟是个忍者，死了难收拾。”泉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打磨锋利的苦无，刀锋反射的冷光在女孩的脸上明明灭灭，她血红色的眼瞳中暴戾的杀意已然成型。
一颗单勾玉，一颗双勾玉。这才是宇智波族长最具天赋的“幼子”，足以让大多数宇智波族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该收网了。”语毕，那个身穿黑衣的单薄身影“嗖”地消失在了沉沉暮色下。
任务并没有非常顺利，剩一个还未醉得糊涂的逃窜的飞快。不过很快，他被泉奈一记破空而出的苦无钉死在了街市的一棵树上。
整个苦无完美地钉穿了那人的喉头，而后没入了树干。随着重力，颈部开始撕裂，那尚未死透的脑袋和身体在一点点分离。最终，随着身体“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那颗头颅也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那只苦无，是市面上最普通的一种，泉奈懒得过去拔它，就将它留在了树上。在认真检查了尸体上有无痕迹后，她满意地点点头，闪身离去。
“十一个人全部了结。十个大醉，剜心而死；剩下一人，逃窜后被割颈而死，尸体留在了东巷，作案痕迹未清理。”泉奈做了言简意赅的汇报，她对面的两个成年男此刻正在冒冷汗。
“大哥来做，会比我更好。”泉奈摆摆手，对他们胆战心惊的恭维不以为意。
宇智波泉奈——宇智波一族里少有的，杀人气定神闲且心狠手辣的存在。她下手痛快，干净利落，小小年纪已然是老手的做派。
这次的行动，宇智波排的上号的人全部在安保岗位执勤，几乎没有人会怀疑是宇智波一族所做的，这件事背后的大名更是不必担心。这就是宇智波一族的魅力，让人警惕的同时，却不得不称赞其办事效率。
至于这些人是谁，泉奈也只是略有了解——民间的人贩子组织。隔壁的云隐看上了火之国大名的小女儿，组织以江湖上人贩子的方式拐走了她。气急败坏的大名，决定让这个组织为她的女儿陪葬。本来也算匡扶正义，却不得不私下进行，提防这个组织的报复。
宇智波的任务就是杀掉匪首。至于其他成员，因为鱼龙混杂，牵涉太多，大名也不打算追究。
她听父亲分析过，没了首领还会有接班人，只要这件事一直有利可图，那这样的组织就会一直存在下去。大名并不打算修缮律法，而是一边哀叹自己的女儿，一边任凭宗亲子弟掳掠民间其他女子。
举如此之财力，为了一个死掉的女儿复仇，却无法阻止这千千万的悲剧反复上演，大名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泉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感到太阳穴突突地跳，才刚死掉的那些人的惨状走马灯似的在自己的脑海循环播放，脖子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
天明之前，恶灵定未彻底消散。看来她今晚怕是不能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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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还有一个时辰天亮，扉间才悠悠转醒，惊觉自己刚才睡的死沉，他看到杏子正坐在圆桌前，目光昏昏，握着簪子的手却关节发白，看样子疲惫且煎熬。
“发生什么事了？你有没有受伤？”扉间急忙起身，可浑身的酸困和昏沉的睡意让他好容易撑起的身子再次瘫软在卧榻上。
说好的明天午时也不醒的呢？她怎么圆？“卧喝坠了...呜呜呜”泉奈跌跌撞撞地往卧榻上走去，还没等到了榻边，就歪坐在了地上。
扉间麻利地抽出腰间的短剑割破了自己的手心，疼痛让他的意识逐渐清明起来。他再次起身上前，一把抱紧了泉奈。
如果他没有割破自己的手，那一定能闻到少女身上无法掩盖的血腥味。
“你表姐让你去陪客了？是谁欺负你的，我去杀了他！你别怕！我在这里，没事的......”少女身上还带着刚沐浴完的玫瑰凝露的香气，扉间用下巴摩挲着她半干的发顶，顺着她的脊背安抚着。
他恍然，原来，自己根本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少年低头，嘴唇轻轻碰了碰女孩的发顶，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担忧和心疼：“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卧没事，就是头晕晕的。”他的胸口是好闻的森林系的味道，这样的拥抱和安慰让泉奈暂时忘却了那些恐怖画面，于是她也顺着对方的动作回抱住他。
“杏子，身上有没有哪里痛，我...我帮你治疗一下。”她会不会真的被......
“啊嗯，脑袋痛，还有这里...这里，手受伤了。”她去牵扉间的手，带起了男子手腕上的一阵刺痒。扉间的意识开始模糊。
第二天早上，扉间发现自己和泉奈滚到了一个被窝里。明明他在卧榻，泉奈在床上，自己怎么过来的？
“我们俩一起喝酒，你喝多了，就拉着我一起睡。”面对杏子振振有词的解释，扉间只能暂且接受。但是他在内心深处更愿意相信，杏子吸了太多的迷幻烟产生了错觉。自己应该也是被那个烟雾影响了，才会睡得头昏脑涨。
彼时的扉间还没体会过借酒浇愁的滋味，自然不知道自己千杯不醉的体质。素来生性多疑的扉间，竟就这样被简简单单糊弄过去了。
“再睡一会儿，困。”泉奈直接把扉间拉回了被窝里，然后合上眼酣然入梦。身边的男子不可察觉地抗拒挣扎了一下，便认命地躺好了。这一觉她睡得很香，连身边的扉间是什么时候走掉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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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了，我知道你昨晚没回来，去找你相好了吧。”森川好像抓到他的把柄，故作犀利地瞅着刚回到哨所的扉间：“信不信我去告诉族长？没想到你千手扉间的私生活这么不检点。”
“你想说就说吧，不过你别担心，我会负责的。”扉间说完，丢下石化的森川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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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的舞台上，泉奈正心无旁骛，郑重其事地跳着舞，她动作循规蹈矩，并无任何风情，很难想象是如何只凭借着这副模样倾倒众生的。
“美则美矣，毫无灵魂。”扉间评价道。
“你居然也会认真地分析一个女子的容貌？”鹿鸣温声提醒：“那么，会不会对刚才想处理掉她的决定感到后悔呢？”
“美或者丑，这么直观的事情，需要我分析？”扉间并没有回答鹿鸣的第二个问题，只是端起了酒杯。
台上的女子相隔甚远，以他的目力，虽并未细细瞧见五官，但是那件樱粉色的和服，倾泻如墨的乌发，柔婉生动的黑亮眉目，都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在想起的刹那就会勾起无限伤感回忆的人。
一曲终了，被要求敬酒的泉奈施施然穿行在觥筹交错的人群中，她内心不免有些烦躁：“上次在这个酒楼里我敬酒的人，已经是尸体一片了。”她这样想着，移步生莲，端着从容优雅的微笑行礼。很快，她面具般完美的虚假笑容在一个回眸的瞬间内崩裂开来。
“居然是他？？？！！！”
那血色的丹凤红眸，眼神中永远带着阴鸷的戾气和精明的算计，在和她对视时竟展露出了半刻的迷茫。
“杏子......”扉间喃喃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