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的第十九年》杰思一

1、少年不知情爱，一瞬心动一生心痛

　　陈墨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同学录，翻了起来，入眼一行写得行云流水:愿多年后我们还能在一起。

　　陆川和陈墨从初一就是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对门，各家母亲还是闺蜜，这让相见两相厌的俩人很是无语，第一次见面是陈墨妈妈带陈墨去陆川家串门，顺便叙旧，记得是开学前一天。

　　“陈墨，快点。”陈墨妈妈正在门口穿鞋，朝二楼扯着嗓子喊。陈墨在房间一脸无语地上厕所，“知道了，我不是说过我在上厕所了吗。”

　　“你这厕所都上半小时了，快点。”又过了十分钟陈墨才下来，陈墨妈妈见自己的儿子下来都要高兴地上天了，拉着陈墨要走，“哎呀，急什么，我鞋还没穿呢。”“那你快点啊”陈墨妈妈一边抱怨一边要给陈墨穿鞋，“我自己会穿。”

　　“快点走吧。”陈墨妈妈急忙带着朱一龙来到对门陆川妈妈家，按了两下门铃，“叮咚，叮咚”声音刚停下门就打开了，只见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站在他们面前，“哎呀!你可算来了,我正在做饭呢，真是的，是不是想不做饭只吃饭呢”“哪有啊”“快进来吧”陈墨妈妈带着陈墨换鞋进去，然后把陈墨推了过去，“来，陈墨，叫阿姨，黄阿姨”顺从地叫了“黄阿姨你好，我叫朱陈墨。”陆川妈妈伸手摸了摸陈墨的头，“真乖呀，多大了”“十三岁”“十三岁了，开学初二了吧。”陈墨妈妈笑了笑，“开学初一，这孩子小时候特别粘人，不爱上学,别人上学的时候，他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陈墨脸红了，拽了拽妈妈衣角，“妈,别说了，我现在不是很喜欢上学吗~”话一说出来陈墨妈妈就被逗笑了，“哈哈哈，还知道害羞啊，开学初一，和川川一样啊，墨墨比川川大两岁呢。”“陆川,快下来，有新朋友了。”陆川不情愿地从二楼下来，第一眼就看见站在一旁的陈墨，头发偏长，大大的眼睛双眼皮，鼻子小小的，嘴巴也是，穿着白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陈墨抬头看着陆了，头发不长也不短，适中，双眼皮，一身蓝色的衣服，还有蓝色的球鞋，陈墨第一眼就觉得好漂亮的男孩子，对他有点好感，可是后来相处下来，陈墨真想把自己脑子敲开，怎么会觉得他好看并且有好感的。

　　陆川妈妈把陆川拉过来，让两个孩子站在一起，“陆川和陈墨个头差不多高诶。”陆川一脸嫌弃地看着陈墨，陈墨也感觉到陆川的嫌弃，“陆川，来，叫阿姨，这就是我经常说的妈妈的好闺蜜。”陆川立刻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阿姨好”陈墨妈妈心里可高了，“哎呀，真懂事啊，明人不说暗话，我喜欢你儿子。”“你亲儿子还在这呢。”陈墨一脸我不知道，你们随便地站在.旁边，“陆川，快，带陈墨去你房间玩，我和你阿姨在这做饭，饭好了叫你们。”陆川撇了一眼陈墨，示意他跟着，陈墨就跟上去了。少年不知情爱，一瞬心动就一世心动

　　二楼陆川房间，让陈墨愣了一下，“你的房间和我的房间一样诶，我的也是这一间。”陆川见陈墨一脸惊奇地打量着他的房间，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没有理他，陈墨也知道自己碰了一鼻子灰，陆川坐在床上拿起游戏机，当陈墨不存在似的玩了起来，陆川见陈墨不理他，手里还拿着游戏机，就一脸好奇地探过头去，“你玩什么呢我也要玩。”陆川见陈墨过来，把游戏机关了，然后一脸不情愿地看着陈墨。陈墨也看着陆川，陆川心想:这人莫不是有病，我不喜欢他他看不出来吗陈墨心想:这人是不是哑巴啊，可刚刚他说话了啊陈墨被看的莫名其妙，陆川也觉得陈墨莫名其妙，“喂，我说，你看不出我不喜欢你吗。”

　　陈墨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不喜欢你，你别和我说话。”陈墨被陆川的话气到了，然后猛的站起来，“你这人真奇怪，我好心和你交朋友，怎么这样”陆川一脸不屑地看着陈墨，“呵，我不需要。”“拉倒。”俩人同时背过身，置气不理对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陆川妈妈来叫他们吃饭，俩人跟没事人一样下楼,餐桌上陆川妈妈和陈墨妈妈坐在一起，陆川和陈墨坐在一起，水火不容的状态，陆川妈妈给他们盛了汤，“来来来，尝尝我和你阿姨，你妈妈做的汤，不是我吹，我俩合体做饭，那味道比天上的还好吃，对不对”陈墨妈妈一点面子也不给，“行了行了，搞得你上过天似的。”“啧啧啧。”“诶，对了，你俩开学都初一会不会在一个班呢”陈墨妈妈看了眼他们两个，“你别说，还真有可能，保不齐还是同桌呢。”陈墨和陆川互看了一眼，然后相互嫌弃地撇过头，这一顿吃得很不安静，饭桌上两个女人在那里缅怀青春，哭得是惊天地泣鬼神，弄得俩个孩子无语地看着自家老妈，这顿饭吃了俩小时，两人还没谈完，就在陈墨打算离开的时候，陈墨妈妈和陆川妈妈还意犹未尽，硬是把他们留了下来。

　　安排当然就是两个女人一间房，两个孩子一间房。陈墨在陆川房间踌躇着要怎么睡的时候，陆川从衣柜里拿出席子枕头被子，往地下一铺，然后对陈墨说:“你睡地上。”陈墨很不服气地瞪着陆川，“凭什么我睡地上，你怎么不睡”陆川一脸傲慢地说，“这里是我家，我的房间，我的床。”陈墨盯着陆川，然后认命地钻进地上席子上的被子里，躺下去又抬起头对着床上睡的舒服的陆川说，“行，你等着，以后你别想睡我的床。”

　　陆川一脸无所谓地看着陈墨，“而另一间房的两个人很是和谐，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宿，东拉西扯，恨不得把自家银行卡密码都说了。第二天一早，陈墨从地上爬起来，洗漱完后没有理会还在睡觉的陆川，径直去敲了另一间的房门，陈墨妈妈和陆川妈妈也刚起来，“干嘛啊”“妈妈，今天开学，”陆川妈妈和陈墨妈妈愣住，对啊，今天开学，怎么这么快，草草收拾了一下，把还在睡梦中的陆川拉了起来，陆川很不情愿地爬起来，四人吃完早饭便马不停蹄地往学校去，还好，没有迟到，陆川和陈墨报完名后就回到教室，俩人都在庆幸终于分开了，结果在三班门口撞到了，两人同时出声，“你怎么在这？”震惊了五秒后，认命般的进去了，一进去俩人就后悔了，只剩下两个座位了，还是同桌，两个人你看看我看看你，还是认命地走过去坐下了，两人心想自家老妈还真是乌鸦嘴，两人不止在一个班，还是同桌。两个人本来长得就好看，这一来顿时引来好多女孩的视线，两人都觉得很不自在。

　　幸好没有多久，班主任就来了，“你们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我姓郝，你们可以叫我潇老师，当然也可以叫我语文老师，因为我是教语文的。

　　每周的测验就这样来临了，出乎意料的，陆川竟然拿了个前三，第一李斯，第二陈墨，第三陆川，啧啧啧，第一第二名班上的人很服气，第三可就不服了，陆川每堂课都不听，作业拖拖拉拉，居然拿了个第三，好多人都认为陆川只是运气好，结果往后的每次考试，陆川都稳占前五，再不济也是第六，从没有出过前六，就这样一直到初二下学期，别人也就心服口服了，陆川让他们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天才。

　　陈墨坐在沙发上回忆着与陆川学生时代的点点滴滴，时隔多年，本来对老师同学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看到同学录上的名字和寄语，相处的时光一股脑全都涌了上来。

　　陈墨翻到最后一页，看着照片上笑的一脸阳光的少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笑的这么灿烂，可惜不是对他笑的，当时他的眼里盛满了无限的柔情，虽然他也经常对陈墨笑，可陈墨知道，笑里少了点东西，一种叫爱的东西。

　　陈墨知道，陆川不爱他，他爱的是李斯，可李斯爱的又不是他，多可笑的关系，这种关系让人想到一种画面，冬天的雪夜里，李斯和他的爱人十指相扣面对面看着对方，天上飘着大雪，陆川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李斯回头对着陆川笑了，李斯的笑很明媚，陆川把他的笑印在了眼里，让他住在了自己左胸往下第三根肋骨往里一寸的位置。

　　陈墨站在陆川后面，左手捧着自己还在跳动的心，右手拿着伞，陆川回过头，陈墨将伞和心递上去，心在伞的前面，可陆川仿佛没看到一样，接过陈墨手里的伞，然后跑过去递给了李斯，只留下陈墨一个人，捧着自己一厢情愿的心慢慢跪了下去。

　　看吧，一个人不爱你，就算你把心挖出来捧到他面前，他也不要，他宁愿为一个不爱他的人要一把廉价的伞，也不接过爱他的人的一颗无价的心。

　　不爱就是不爱，能有什么办法。

　　尽管陆川不爱他，可陈墨还是很爱陆川。因为爱了就是爱了，能有什么办法。

　　陈墨印象最深的也就是第一次见面和初一一段时间的回忆，别的都忘得差不多了，他也想不起来了，因为只有初一那一段时间陆川不爱陈墨，不知道为什么，初二的某月某周某日，陆川爱上了李斯，陈墨也不知道原因。

　　每当陆川对李斯笑的时候，陈墨就觉得好刺眼，他搞不明白，为什么陆川会爱上李斯，只是一个寒假而已，陈墨只是不在陆川身边一个寒假而已，

　　其实，那一个寒假一直都是李斯陪着陆川的，陈墨和妈妈出国了，就在那时，陆川爱上了李斯的笑容，贪恋上了李斯的陪伴，陆川这人不缺这些，但就是喜欢的这些。

　　当寒假结束，陈墨回归，一切都变了，陆川经常粘着李斯，以前不是这样的。

　　就在陈墨想着以前的时候，陆川从楼上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陈墨，陆川坐到陈墨身旁，“陈墨”不理他，“陈墨”还不理，“陈墨!”

　　陈墨被惊地回过神，看到陆川愣了一下，“你怎么还不睡？”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守鬼呢？”

　　陈墨笑了笑，“没有，只是想起了我们初中时代的事。”

　　陆川皱了下眉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想那些干嘛？”

　　陈墨看着，很想问问为什么突然爱上了李斯，可他问不出口，他怕听到答案，

　　陆川看陈墨似乎有话和他说，“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没，没有。”

　　“没有那我就去睡了。”说完也不管陈墨自己上楼睡觉了，陆川看着陈墨的背影，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偏偏爱上了他，明明应该讨厌才是，

　　陈墨明明不是这种性格，他比较霸道，比较痞，但自从发现爱上陆川，他默默开始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他开始小心翼翼的，用尽全力地对陆川好，他提什么要求，陈墨都会满足，他认为爱一个人就该对他好，好到骨子里的那种，

　　可当知道陆川爱上李斯时，他又变了，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对陆川好，是那种掏心窝子的好，言听计从的好，他开始模仿李斯，模仿李斯的笑，

　　因为他记得陆川有一次喝醉酒说过，他特别喜欢李斯的笑，特别特别喜欢，

　　陈墨听了之后就开始对着镜子模仿，终于，他从陆川的嘴里听到，“陈墨，你笑起来的时候好像李斯啊，比李斯的笑还要好看。”陈墨笑了，可下一句的话让陈墨的心碎了一地，“可我还是喜欢李斯的笑。”还是喜欢李斯的笑，还是喜欢李斯的笑，李斯的笑……

　　陆川的话一直萦绕在陈墨脑子里，尽管他学得再像，终归入不了他的眼，他还记得李斯离开的时候，那一年，李斯二十三，陈墨二十三，陆川二十一，陈墨和陆川在机场目送着李斯上飞机，陆川向李斯挥了挥手，李斯回头深深望了一眼陈墨，没有说话，当飞机起飞，陈墨回头看陆川的时候，陆川像个孩子一样哭了，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陆川哭了，可惜不是为他，陈墨很心疼。哭得那个人是他，可心疼的却是陈墨。

　　李斯走后陈墨一直陪着陆川，一年，两年，三年，陈墨不懂，为什么自己陪了他这么多年都比不了李斯的一个寒假，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陈墨一定不会出国，一定不会离开陆川，一定不会让陆川爱上别人，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时光机，更没有什么倒带重来。

　　李斯走的第四年，陆川对陈墨说，“陈墨，我们在一起吧。”陈墨知道陆川只是寻找一个李斯的替身，而陈墨恰巧很像他，

　　陈墨什么都知道，可就是拒绝不了，也不会拒绝，然后抱住陆川，说了句“好”，这一声好象征了陈墨的一生，这一生他都会和陆川在一起，就算陆川不要他了，就算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李斯离开的第五年，陈墨坐在沙发上翻着同学录，回忆着从前，李斯已经离开五年了，可陆川还是忘不了李斯，陈墨只能陪着陆川，等他忘了他，不管是五年，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一辈子，陈墨也愿意陪他，等着他忘记。

　　想着想着陈墨在沙发上睡着了，等陈墨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早上六点了，陈墨赶紧草草洗漱完，然后为陆川准备早餐，

　　陆川最喜欢吃蛋炒饭，因为李斯也喜欢吃。

　　陆川还喜欢喝鱼汤，因为李斯也喜欢喝。

　　陆川还喜欢吃清汤面，因为李斯也喜欢吃。

　　陆川还喜欢吃海鲜，因为李斯也喜欢吃。

　　总之陆川喜欢吃的几乎就是李斯喜欢吃的，可陈墨喜欢吃的陆川从不知道，不，是从不过问，每天餐桌上都是陆川喜欢吃的，陆川就以为陈墨也喜欢，

　　其实不是，除了蛋炒饭以外，其他的陈墨都不喜欢，陈墨不喜欢吃鱼，因为他不喜欢带鳞片的动物，尤其是水里的，陈墨不喜欢吃太清谈的，因为他喜欢火锅，陈墨不喜欢吃海鲜，因为他对海鲜过敏，可这些陆川都不知道，

　　他只记得李斯的口味，从来不关心陈墨的口味，不会关心他喜欢吃哪道菜不喜欢吃哪道菜，

　　陈墨将饭做好后，陆川正好从楼上下来，陆川看着在厨房忙碌的陈墨，突然想起了李斯，寒假时李斯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