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不言春淡淡》麻薯不甜

6、相亲

　　趁着五一假期，付函把自己一直哼哼的调写了下来，还挺顺利的，他用吉他弹了又弹，想找找歌词灵感。
　　不知道为何，弹奏时脑海中出现的人是他。

　　日暮天色已暗
　　眼角泪光轻泛
　　再次相见
　　无法说出思念
　　闭上眼
　　想对你说声晚安

　　高中时有多少个夜晚，他在睡前都会想起他。后悔自己说出了那句喜欢，设想如果没有说出，或许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在他身边。也许他可以等，等到终有一天他明白，自然地接受这份喜欢。

　　他再也没有那么唐突的说出“喜欢”二字，之后几个交往过的女孩儿，都是在接受各种暗示明示之后，他才会轻轻捅破，一切那么自然而然，再也没有被拒绝过。他成了一个“情场高手”，仗着自己的外貌和恰到好处的回应，推拉也好、太极也好，他总是让对方自然而然地陷入情网。适当的温柔、适当的浪漫、适当的陪伴，不作、不霸道，但让女孩无法忍受的点是——不吃醋、不发脾气，也没有冲动。分手都能让对方占据主动，不闹、不挽回，成为对方恨不起来、也无可奈何的前任。
　　他知道沐笑雨是特别的存在，但他不是同，对其他男性从未有类似的感觉。他不会为了一个“个例”而拒绝女人，遇到有好感的女孩还是会认真交往。他把这种感觉藏在了歌里，没有人会发现。只是，每次沐笑雨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分明感到心底扑通扑通的异常。他小心翼翼地掌握着分寸，生怕再让他感觉到什么。
　　春游之后，吴莉娜好像更主动了。付函面对这样的明示，也在考虑要不要主动一些。他不讨厌吴莉娜，但也没有想要经常见面的冲动，结合以前被分手的经验，他不想贸然招惹。

　　（付妈打来电话）
　　付妈：函函，周末陪我去吃个饭呗。
　　付函：让我爸陪你呗，我这都奔三的人了，还陪老妈吃饭不合适吧？跟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也聊不到一起啊。
　　付妈：废话，就得你去，你是主角。
　　付函：啊，不会是相亲吧？
　　付妈：相亲怎么啦？你也说了，你都奔三了，以前我可没管过你啊。这次这个女孩跟你一届的，你赵阿姨朋友的女儿，公务员，人也长得漂亮。
　　付函：你见过吗？就说漂亮。
　　付妈：你赵阿姨说的，那能瞎说吗？据说从小学就是班花。一起吃个饭，行不行你们自己处呗，你一大老爷们儿别扭扭捏捏的啊。
　　付函：行行行。
　　付妈：到时候收拾收拾啊，穿的像样点儿。
　　付函：我这相貌还用收拾吗？
　　付妈：收拾收拾你那稀稀拉拉的胡茬，还有穿的稳重点，别老穿运动服。
　　付函：行，保证完成任务。到时候发我时间地点。
　　付妈：你呀，也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付函：行~您呀别为我操心，好多女孩喜欢我呢。
　　付妈：吹吧，没见你带回一个来。
　　付函：我那不是怕不符合您的标准嘛。
　　付妈：少来。挂了。
　　付函：拜拜~~

　　相亲这天，付函搭配了一身得体的休闲，戴上自己的金边眼镜，还真有点斯文男的范儿。老妈看了以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到了包间一看，世界真是小啊。赵阿姨介绍的女孩，就是吴莉娜。
　　赵阿姨：函函，这是阿姨同事的女儿，莉娜，跟你一届的。
　　付函：巧了，我们认识。
　　吴莉娜：是啊阿姨，我们前阵子刚认识。
　　赵阿姨：是吗？那可是太巧了。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付妈：那可太巧了，函函，没听你说啊。
　　付函：我高中同学陈露的闺蜜。
　　吴莉娜：叔叔阿姨好，我叫吴莉娜。见到您很高兴。
　　付函看向吴莉娜父母：叔叔阿姨好，我叫付涵。见到您很高兴。
　　付妈：你好你好，你赵阿姨没说错，莉娜真的很漂亮。
　　吴母：付函也是风度翩翩啊。
　　付妈：哪有，一般人。

　　席间
　　付妈：莉娜，听你赵阿姨说，你是公务员，现在在哪个单位工作啊？
　　吴莉娜：阿姨，我在区法院工作。
　　赵阿姨：我们莉娜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一毕业就考上了公务员，在法院工作几年了，领导很器重的，前途无限。
　　付妈：那真的很优秀啊。不像我家函函，在互联网公司日常996。
　　赵阿姨：互联网公司工资高啊，996也不是白加班的，再说函函从小就很聪明，以后也是管理型人才。人也长得俊俏，好多女孩子喜欢呢。
　　付妈：哪儿啊，榆木脑袋。
　　付函小声对付妈说：妈，也没必要这么损我吧。
　　付妈小声回应：你懂什么，还不快点，敬你阿姨一杯。
　　付函（起身站直，举杯朝赵阿姨走去）：赵阿姨，我敬您一杯，谢谢您今天介绍我们认识。
　　赵阿姨（起身举杯）：函函，还是你们有缘分。
　　吴莉娜（跟着站起走过去）：阿姨，我和付函一起敬您吧。
　　赵阿姨（眉开眼笑）：好好好。（喝了一口酒）函函，跟你妈妈聊天时我就想起莉娜，我这些朋友的孩子里，就属你们般配的。郎才女貌。以后好好相处啊。都老大不小了，也该认真考虑人生大事了。
　　吴妈：可不嘛。
　　付妈：是啊，现在这些年轻人啊，我们28那会儿大部分都结婚了。现在可倒好，30了都不着急。

　　付函：叔叔阿姨，我敬您们一杯。
　　吴爸：好好。
　　吴妈：好好。小伙子不错。

　　吴莉娜：叔叔阿姨，我也敬您们一杯。您随意。
　　付爸付妈：好~好~

　　付函看向吴莉娜，心想，难道真的是缘分使然？吴莉娜喝了点酒脸颊微微泛红，今天化了淡妆，穿了小套装，跟之前见到的感觉不同，职场OL风。
　　客观地讲，吴莉娜无论是家世、工作还是相貌，各方面条件不输付函，说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没毛病。
　　饭局结束时间还早，赵阿姨提出两家大人去赵阿姨家坐会儿，年轻人就附近溜达溜达，消消食儿。

　　两个人散步
　　付函：这世界真是小啊
　　吴莉娜：是啊，你家是阿姨跟赵阿姨认识？
　　付函：是，他们算是发小，一个胡同长大的。赵叔叔跟我爸也认识，所以一直有来往。
　　吴莉娜：哦，我家是我爸跟赵阿姨原来在一起连队。
　　付函：我听我妈说过，赵阿姨在部队好些年。
　　吴莉娜：嗯。后来他们转业了，我爸去了公安，赵阿姨去了检察院。
　　付函：嗯。
　　吴莉娜：那，咱们就相处试试吧。
　　付函：好呀。互相多了解了解。

　　其实对于谈恋爱、结婚这些事，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对婚姻没有什么期待。大学毕业后，长辈们见到自己都会问到的就是——谈朋友没有？好像每个正常人在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以后都必须接着做这件事。而他自己，包括身边很多朋友，都没有这个想法。
　　他们想得更多的是，我干点什么呢？干点什么有意思的，有成就感的事情；下个假期去哪里玩？是城市人文还是自然风光？周末是宅家打游戏还是约上几个人去打球？
　　其实没有婚姻，人可以活得更简单。没有生儿育女、油盐酱醋的琐碎，没有付出的比较，没有失望和争吵。
　　无论是付函也好，吴莉娜也好，父母这一辈人对他们的期望无外乎稳定工作、结婚生子，如果能步步升迁、和和美美那自然是更好的事情。
　　付函还不想这么早结婚，或者说不太想结婚。
　　他不知道之后怎么发展，只是希望别太快，脚步放得再慢点。

　　吴莉娜对付函的好感是第一眼就建立的，付函的长相和气质正好是她的菜。当她在第一次见面之后试探着跟陈露说出她的好感时，陈露一点都不奇怪，高中时就是班里最受欢迎的，如今十年过去，没发福，没秃头，实属难得。对比其他男生像吹气一样的膨胀和油腻起来，付函可以用冻龄来形容了。不过陈露也透露了，付函属于比较被动的类型，喜欢的话可能要主动点才能有希望。吴莉娜小心克制地关心和关注着，也通过父母这层关系打听到了付函的家世，好在也算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凭着她的条件，今天这场相亲如顺水推舟，几乎没有难度。
　　这场相亲是故意还是缘分，在付函这儿没什么不同，既不讨厌，也不喜欢。没有吴莉娜，父母也会安排其他人和他相亲。大学毕业五年，没再谈过恋爱，没什么社交圈，朋友不多，父母会安排也是情理之中。与其相亲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还不如吴莉娜这种已经认识的，过程不会那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