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辉夜历险记》Riu

19、18

　　18

　　宇智波止水有些昏昏欲睡。
　　坐在树枝上连续几天没有休息，尽管身体上不觉得疲惫——或者说根本没有身体上的感觉，但长久以来心灵上的压抑让他觉得很累很累。
　　辉夜没有再出声打扰他，只是多添了点自己的查克拉包裹着他让他睡的安稳一点。

　　今天是月圆之夜。
　　辉夜轻轻一蹬，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好让自己的视角更高一些。她眯起了眼睛。
　　宇智波鼬回来了。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今天宇智波家没有一个忍者外出做任务，警务部队的工作也早早结束，看起来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周末。
　　煎饼店的大爷打开折扇，坐上门口的摇椅晃晃悠悠，欣赏着傍晚的月色，嘬着小酒。
　　警务部队的子弟们热烈的庆祝今天的早退。
　　只有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静坐在屋内，一语不发。

　　最后一只倦鸟归巢。
　　这只浑身浸透悲伤气息的鸟儿，向自己的族人们举起了刀，当大多数人还沉浸在闲适的快乐中时，他们的思维也永远停在了这个时候。
　　梦里，他们成为人上人，他们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们是骄傲的、站在顶端的宇智波。
　　于是他们死在了梦里。

　　大多数人来不及发出最后的声音就被一刀毙命。留在世界上最后的声音就是鲜血喷溅与流淌的声音。
　　忍者的本能让宇智波止水从梦中惊醒，他抬起头，只看到凌空的白衣的辉夜挡住了他的视线。

　　白衣神女发出悠长的叹息。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宇智波带土在暗中帮忙，宇智波鼬手起刀落。曾有多少人夸奖果鼬的出色的天赋，那么就有多少人丧命于天才的手中。
　　老幼妇孺皆不放过，誓要斩草除根。

　　“别看了。”辉夜转过头，面对止水道。还是多看看可爱的小男孩洗洗眼睛。“残忍就残忍吧，左右过一会儿他们也变成鬼，就能陪你喝茶聊天了。”
　　止水想了想他因为鼬而得罪过的宇智波的同龄人，决定拒绝这个提议。

　　“哟，跑业务呢。”一抬头辉夜就看见了另一个树桩子上的老朋友比良坂，她一扬头打了个招呼。
　　比良坂也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头向屠宰现场一比划：“喏，这不有个大单子。这一家子都够我一年的业绩了，绩效评定全靠他们了。”
　　辉夜耸耸肩道：“哪能让你那么轻松呢？我也要分一杯羹。”
　　比良坂：啊这。“姑奶奶行行好，多给我留点儿诶！”
　　辉夜：“那必不可能。季节限定隐藏甜品的仇，我可一直惦记着呢。”

　　止水目瞪口呆。
　　原来死神同僚之间这么友好，像他和鼬一样经常喜欢开玩笑吗？
　　顿时心中对死神的敬畏感崩塌了。

　　比良坂瞟了一眼瞳孔地震的止水，嘿嘿笑道：“我和这位大人可不是同事。”
　　止水：“那敢问辉夜大人是……”
　　辉夜一时语塞，组织语言道：“其实我是……呃，怎么说呢？”
　　“黄泉之国驻人间大使馆馆长。”比良坂举手抢答。
　　止水：？
　　辉夜：“……行吧。”

　　屠杀已经结束。这边的闲聊成功地冲淡了止水的悲伤，等他再把目光投进宇智波的族地里，已经没有活口了。
　　除了在屋顶用帅气姿势蹲着的鼬。
　　小小的豆丁佐助拼命地奔跑。
　　就算是再迟钝，佐助也能感觉到空气里浓度高到几乎凝固蔓延的绝望与恐惧，若有若无的鲜血味道宣告着某个或者某些生命的结束。

　　“鼬，是真的很爱弟弟。”止水声音低沉地说：“想比他是用自己的下半辈子交换的佐助的安全吧。”
　　人就是在不断的选择中长大。生命就是在不断的选择中走入不同的岔路口。
　　这一次，宇智波家没有一个赢家，宇智波的高层以及宇智波鼬都为了信念而牺牲了自己的下半生。
　　不同的是，家族骨干们选择了发动政变、选择了权力，而失去了生命：鼬是选择了和平、选择了弟弟，失去了在光明下活着的机会。

　　“选择的确是很残酷的事情。”辉夜叹息道，“哪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呢？”
　　鼬的一生，心中只有两件事：和平，还有弟弟。
　　活着的时候为了两者兼顾，牺牲族人和自己；然而死后他还要面临更残酷的选择：假如村子和弟弟只能选一个，那么该选谁？
　　鼬哥选择弃权，随小孩子去吧，他先走一步。

　　“我还是觉得挺极端的。”比良坂看着对峙的兄弟二人，“再怎么样，政见不和也不能干脆把一族的人屠杀个干净啊。更别说政客们一点黑锅不背，脏水都泼给一个孩子。臭不要脸。”
　　辉夜扑哧一声笑出来，用臭不要脸来形容团藏没错，止水也赞同地拼命点头。

　　有没有更和平的方法呢？
　　宇智波一族，经过多年的和平生活，很多想法已经开始偏执和浅薄。发展至今，他们的血继限界很难和斑爷时代相称，但是高傲执拗的心却越来越膨胀。
　　如今夺权几乎是他们唯一拥有的想法，不做他想。合作共赢是不可能的，零和博弈才是他们看得到的唯一途径。
　　党同伐异，排除异己，整个家族开始盲目地追求统一。只要有不同的声音就会被指认为叛徒，0和1以外不存在其他可能。
　　也就是俗称的二极管脑子。

　　然而虽然脑子不是好脑子，但是一切尚未发生之前他们罪不至死，更别提完全没有参与政变计划的妇女和小孩。
　　一刀切，可不就是懒政？
　　提出灭族计划的团藏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一劳永逸地解决方案是他所钟爱的，其他还要费什么心思呢？
　　留下比较无辜的一群人，还要提防他们日后强大起来以后知道真相，转而向高层寻仇、使木叶颜面扫地，第一忍村声誉大跌，或许他们会叛离村子成为木叶永远的心头大患，甚至依靠强大的血继限界联合他国踏平木叶。
　　麻烦。
　　都杀了吧。

　　或许团藏的出发点是好的，究其根本是为了村子，而斑爷也是为了所有人的幸福美满而选择无限月读，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都是一类人，都是不那么坏的反派。
　　只要有信仰。

　　这么一想只有把地球当作自己花圃的大筒木辉夜是最坏的……

　　“你觉得，三代怎么样？”辉夜发出了个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
　　止水没怎么细想，回答道：“三代目大人一直对宇智波一族持友好态度，他是一名很优秀的也很和善的火影。”
　　辉夜摇摇头。
　　“他会不知道团藏的小动作吗？他和蔼，他善良，但说到底他是一名政客，这才是最根本的。”

　　领导人的形象必须要积极向上，和蔼可亲，那么一切会脏了手的事都将经由别人手来完成。
　　他会心痛，会抵触，想要否定这个提案，但是最后他还是默认了。

　　人都是在选择中长大，最终走完一生。
　　从来都没有两全其美。

　　“来来来，姐们儿，分赃了。”比良坂笑嘻嘻地拽了拽沉浸在感慨中的辉夜。
　　辉夜回过神来，宇智波的族地里飘飘荡荡好多无知无觉的鬼魂，乌泱乌泱，十分壮观，密度比几十年前的战场还要更胜一筹。
　　真造孽啊。

　　此刻宇智波鼬和宇智波带土已经毫无留恋地离开，踏上一条不归路。
　　也不知道带土参与灭族时是什么心情？
　　此时他已经不再把这个世界当作真实世界了。
　　族人们，死就死吧，无限月读里还会回来的，那么他们存在不存在就无所谓了。

　　最终辉夜选了三十来个性情宽厚有点才华且脑子灵光的小鬼，二极管脑子的不能要，欺负过鼬和止水的不能要，狂妄自大的不能要。
　　毕竟这些都是要去给斑爷干活的打工仔，性格太过大爷的是不太行的。
　　以及宇智波富岳夫妇也留下了，作为现任族长还是有些威严在的。

　　比良坂也还算满意，辉夜没有把人都薅秃噜了，还是给他剩下不少。他快快乐乐地带着人回到黄泉之国，辉夜也一路带着这三十几只鬼飘回槐岛。
　　止水看着路上毫无知觉被外力牵着走的叔叔阿姨同学侄子等等，感觉十分诡异。
　　……就，画面很像湘西赶尸人。

　　辉夜亲自带着鬼鬼们去往宇智波家产业大楼，在一楼大厅会见总裁斑和咸鱼泉奈。
　　于是斑终于明白过来辉夜一直所说的不会缺人是什么意思。
　　三十几只鬼恢复意识后，看着不成器的子孙们，宇智波斑怒气值Max：老子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们就这么给我祸祸没了？
　　夺权？政变？手法这么垃圾？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宇智波？

　　子孙不肖！
　　气死人了！

　　“宇智波家，还有活口吗？”斑强忍怒气，向辉夜求证道。
　　辉夜遗憾地摇摇头：“现在还活着的，就只有你的传人带土，背黑锅的灭族凶手宇智波鼬，还有一个七岁的小奶孩儿了。”

　　宇智波斑：！！！

　　今天的宇智波老祖宗，非常抑郁地上火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一个人爬上顶楼醉心于工作。
　　楼下，三十多名新鬼悲催地在一天时间内从天之骄子变为打工人，成为加班到凌晨的光荣社畜。
　　没人敢消极怠工，因为没人敢面对老祖宗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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