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辉夜历险记》Riu

18、17

　　宇智波泉奈发出第一百零一次叹息。
　　偌大的宇智波财团，就只有两个管事儿的，能不累吗？
　　他十分想念几年前蹭吃蹭喝的闲散日子。
　　泉奈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凡尔赛式感慨：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每天看着报表上一串串数字后面跟着的零的个数，他的心已经开始麻木。

　　相对地，拥有极大志向的宇智波斑还在孜孜不倦地为金钱的帝国奋斗着。
　　自从被挖掘出金融领域的天分，宇智波斑野心日益膨胀，他越来越着迷于资本生产资本的奇妙规律。
　　做一个看不见的操盘手，可以左右市场的发展与变动，可以在危机到来时可以力挽狂澜，做一名无形的统治者。

　　……不过，即使每天通宵工作，宇智波斑也不得不承认，人手的确太少了……
　　每当斑通过泉奈之口和辉夜提起这件事时，辉夜总是安抚地笑笑说不着急，再辛苦两天。
　　每天泉奈都在迷惑，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着什么急呢？
　　以后可别来跟我抱怨嫌人多啊！

　　村子里的大家连着很多天都没看到过辉夜了。
　　尽管平时她作为技术宅，白天摸到她人影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在鬼市出现买点奶茶炸鸡之类的夜宵。
　　最近则是完全消失不见——据柱间所说，她出门长途旅游了。

　　旅游途中的辉夜正泡在冰冷的南贺河里仰望星空。
　　老是面对宇智波兄弟的催促，她也说不准到底什么时候发生那个事儿，干脆出门溜达溜达。
　　尽管大多数事情都归千手兄弟管，不过想也知道高傲的宇智波不可能求助于千手家，于是大多数的时候他们俩还是习惯性地找上辉夜。
　　也确实很久很久没出门了。自从加藤断可以接替她带人出门探亲的工作后，她就一直一个人窝在实验室里，鼓捣鼓捣黄泉之国进口的电路板和各种小模块。

　　水真冷啊。辉夜抽了抽鼻子，好在鬼鬼也不会感冒。
　　今天她又披上了白袍子，长发在水中飘散开，像一滴白墨水滴进了漆黑的水里，缭绕晕染，自由地飘荡。
　　南贺河是宇智波家驻地旁边的一条河流，见证了不知道多少夜晚时分的故事，上游处有年轻的忍者许下爱情的诺言，下游处有年长者用性命谋划前途。
　　而辉夜，作为无声的幽灵，静静地藏匿于水中，见证一幕幕悲欢离合。

　　扑哧——
　　宇智波止水将自己最后的光明握在手中。
　　他闭着眼睛，眼窝深深凹陷下去，鲜血滚落下来盛满了微笑着的酒窝。
　　他将最后的托付交给低头不语的宇智波鼬。
　　也一并断送宇智波一族的希望。

　　“交给你了，鼬。”宇智波止水在人世间留下最后的话语，便一步步后退，直到将自己的身形隐没于南贺河的寒温水流中。
　　生于斯，长于斯，他所忠诚着的土地上生长出腐烂的花，繁殖蔓延，他所热爱的河流暗潮涌动，浑浊不堪。
　　那么他愿以身为引，制止这场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的混乱，以心止战，让江河湖海重归平静。

　　咚——
　　一声闷响。
　　止水的身体在一片气泡中透过辉夜，向下坠落。他的灵魂在几息之间脱离，被辉夜拥在怀里。

　　……他落水的地方真的好巧，恰好就是辉夜仰望星空诗性大发的地方。她看了看这个可怜孩子，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应当是足够把他带在身边直到灭族夜。
　　那就不如不要跑两趟了，一起一网打尽（？）好了。
　　辉夜的身上散发出查克拉的光芒，包裹住半阖着眼的止水的灵魂，轻轻在他额间一点。

　　宇智波鼬目送友人的离去。
　　或许死去的人才是拥有了解脱，活着的人依然要为了心中的净土奔波经营。
　　他没有力气做出什么表情，只是一动不动看着奔腾的水流。
　　一刹那间，河的彼岸散发出点点蓝光，白衣女子浮空拢住止水的灵魂，止水在那边如同往常一样对他安抚地笑着，轻轻摆了摆手，最后化作闪烁星光淡去身型。
　　再见，我的友人。

　　宇智波鼬：……？
　　真·见了鬼了。

　　“您是来接我的吗？”温和的青年不惧不躁，轻声问道。
　　“是的。”辉夜把他放在岸边。宇智波鼬已经离开，他要寻找一个妥善的地方存放止水的另一只眼睛，此时岸边只剩下两只鬼以及呜咽着的晚风。
　　“不过呢，也不急。”辉夜撩开被风吹乱的头发，“你想不想在这里等一等，看看你的家族最后的陨落？”
　　“……您是说，宇智波家族最后的命运……”
　　止水看向宇智波族地里层层叠叠的屋子，像守护恶魔的监狱一样。

　　他在最后把眼珠交给鼬的时候，自己几乎已经放弃了思考宇智波家最后的结局。
　　或者说不愿意去想。
　　一直以来的经营最后被团藏给尽数摧毁，他再也想不到什么可以两全其美的可能了。
　　二者必定折其一，几乎想都不用想就能够知道最后的输家是谁。

　　“嘛，闲着也是闲着，给你这个。”辉夜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槐花糕递给止水，拉着他一起坐上了老树的枝桠上。
　　止水愣了愣，尝了一小口，馥郁香气漫入口鼻，烦躁与心慌都慢慢散去，转而给他一种凝实安稳的感觉。
　　还挺好吃。啊，原来鬼也可以吃东西。
　　“您是神话里的死神吗？”止水侧过头，疑惑地问道。
　　“不太算。”辉夜耸了耸肩，她充其量也就是个兼职死神，还在实习生不拿工资的那种。
　　“那您是……？”
　　“我是带你去往安稳净土的人。”
　　止水：……？那不是一个意思吗？

　　“我叫大筒木辉夜。”辉夜拍拍手，拍掉手上的米糕残渣，“那么，小朋友，长夜漫漫，我们来聊点什么？比如，你对宇智波家的看法？”
　　话题突兀地转移到了一个敏感问题上，止水有点卡壳。
　　他遥望着远处族地大门的灯盏，慢慢地说：“宇智波家……很好。盛名在外，名副其实。我们有着几乎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血继限界，我们一直为自己、为宇智波这个名字而自豪。”

　　辉夜“噗哧”一声笑出来：“净捡着好听的说，倒也没错。可是我不想听这个。”
　　毕竟盛名在外的宇智波家马上就要迎来覆灭。
　　辉夜继续道：“如今宇智波家已经岌岌可危了，那么强大的宇智波家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因为我们高傲，逐渐腐朽，逐渐因为利益而迷失。”止水叹了口气：“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宇智波家族藏匿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可是这是生我养我的故土，无论它最后变成什么样子，宇智波三个字永远都应该是我的荣光。”

　　是啊，以后的数年，宇智波这一姓氏代表了强大与命途多舛。它将干干净净，覆灭只因为命运的捉弄，将它丢弃给了一名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而曾经有过的肮脏与阴影，都将背负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上。他揽上所有污名，奔赴没有黎明的黑暗，只为让荣耀的宇智波没有污点。
　　老一辈的造孽，却要几个孩子来承担。

　　辉夜自知有些失言，补救道：“人世间的事我左右不了，但是起码在我的领地上，我可以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宇智波。”
　　止水：“……咦？”
　　辉夜：“和千手家族齐头并进，旗鼓相当，各有千秋，半斤八两，怎么样？”
　　止水：“……啊？”
　　辉夜：“族长，或者说总裁，是你耳熟能详的斑爷，他的资本帝国干干净净，是行业里的领头企业，怎么样？”
　　止水：“……诶？？”

　　止水：震惊.jpg
　　不愧是我大宇智波，就算是死后的世界依然能闯荡出一番事业！

　　显然止水已经对这个美好的国度产生无限遐想了，辉夜干脆给他科普了一遍槐岛上的各种情况。
　　曾经景仰过的英雄们居然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安安稳稳地生活着，自己也有幸能见到他们，这感觉真的是太斯国一了。
　　“和平与发展依然是当今槐岛的主题。”辉夜掰下一截树枝比比划划道：“大言不惭地说，你生前没做到的事，我觉得我可以做到。”

　　止水沉浸在充满光明的愿景里。
　　枝桠以下，宇智波家族依然身处寒夜。
　　黎明将至，但在这黎明的光芒里不会有宇智波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