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难忘》虞渺渺

5、第 5 章

　　利用周末两天的时间梳理了最新情况，唐棠对新项目有了大致了解。
　　新签的项目是在两个月内给一家总部在深城的港资公司组建IPO上市团队。虽然前期内部财务有找四大来做审计工作，但甲方公司还是希望能成立自己的财务团队。这家高科技公司近年来发展势头迅猛，但比起做实业的传统行业，新兴行业在上市准备这块需要做的财务方面的分析考量则更为复杂。毕竟说起来高科技+互联网衍生品的利润浮动比实业大多了，风险也更大，当然回报显然更为可观。
　　Keith给唐棠发的材料不算非常详尽，但基本情况也能了解个七七八八。甲方希望能先从他们拿到的简历里直接挖人，实在不行再通过猎头推荐新的人。
　　老板们用自己的人脉争取到了这个项目为期一周的独家代理权，也就是说这一周里业内其他同行是不知道这个新项目的。
　　唐棠暗自腹诽这时间也太紧了吧，表面却不敢放松，打开笔记本准备把五个候选人排个优先级。
　　除了季桐，另外四位候选人都曾在或者仍在深城工作，履历不可谓不漂亮。只不过吧，唐棠心里轻啧了一声：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对比之下季桐还真是从外表到内涵的优秀。
　　五个人之中只有他是30岁以下，长相和气质出类拔萃，而且头发还很多。
　　他在哪都是闪着光的。
　　看样子新项目确实很紧急，两位老板也顾不上避开每周口岸最拥堵的时间，直接把会议从周二提到了周一，十点就坐在了会议室。
　　重复了一下项目的基本情况和甲方要求之后，Alex问：“你们怎么看？想先从哪一个入手？”
　　唐棠见Keith没有先回答的意思，只好开口：“我觉得先挑一个中等水准可有可无的试一试，最好能获取多一些信息。”
　　见两位老板没什么意见，她挑出一份简历：“这个人，我之前做过他公司的背调，认识同公司但是不同部门的同事，应该可以搭条线。”
　　“不错，那就先联系一下这位刘先生。”Alex点头看向唐棠：“时间有限，最好周四就能有2个满意的人选推到甲方那边去，今明两天时间把这五个候选人都联系一遍再推给我们，需要帮忙吗？”
　　唐棠抿抿嘴，犹疑半刻道：“其他人没问题，不过这位季先生之前一直在沪城工作，我没有那边的人脉，他之前公司的圈子我也没接触过，”她转头看向Keith：“我记得Keith之前在科勒亚太总部工作了七年，沪城这位候选人可以麻烦你吗？”
　　Keith接过季桐的简历看了一会：“我记得你也是J省人？”
　　唐棠为难的说：“是倒是，但这层关系也搭不上吧？”
　　“行。”Keith也没多说，“这个我来联系。”
　　送走两位老板已经是中午，唐棠看着满桌的A4纸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开始和季桐有关的事情变成了烫手山芋一样的存在。
　　她甚至抱着整个项目做下来都不会和季桐打交道的侥幸心理，毕竟以自己入行半年的水平，只要避开初次沟通接下去的几轮就和她没关系了。
　　遇到问题还是用鸵鸟的解决方式最简单粗暴——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很快周二上午她就联系完了那四位候选人。其中两位的简历信息和实际情况相比水分还挺大，她这种小萌新都觉得做推荐时夸不出口，真不知道甲方从哪搞来的简历。还有一位能力不错，以往的从业经历也挺符合需求，但就是学历太不出彩甚至拖后腿，哪怕这位候选人后来勤勤恳恳去念了个MBA。
　　做过2年企业HR的唐棠其实见过很多类似履历，如果是小公司也就算了，但这次的甲方爸爸……她在心里默默给这位MBA先生画了个叉。
　　剩下最后一个也是唐棠准备推给她老板去聊的候选人，是综合下来实力很平均的，挑不出毛病的稳妥型，她感觉至少能进复试。
　　至于季桐。早就看了简历的唐棠根本没担心过，理所应当的觉得两个推荐名额肯定有他一份。所以当Keith告诉她季桐婉拒了他提出的电话沟通的时候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她当然不是觉得有猎头给候选人抛出橄榄枝对方就必须要接受，只是没想到季桐面对一个比他现在条件优越几倍的机会都不愿意电话聊聊看就直接拒了。
　　好像有点不符合他一贯的温和做派。
　　但时间不等人，就当唐棠打开简历库重新找替补的时候Alex给她发信息，要求她找季桐再沟通一次争取一下。
　　这个五十多的香港老头思维还挺活跃，胸有成竹的说：“Claudia，你知道当双方都是男士拒绝起来是很容易的，但你是女孩子可能就还有的谈啦，加油哦！”
　　唐棠：“……”是她那可就更容易拒绝了，老板你知道吗这个人原来拒绝了我三年，没有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曾经他要是那次不拒绝我我都觉得天上应该会下刀片雨。
　　但她很识时务的选择了闭嘴，不随便反驳老板是社畜的必备素养。
　　在对自己做了短短81分钟的心理建设以后，唐棠决定给赵可钰打电话求助。
　　然而赵可钰这种生物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两刀。在被全方位无死角的落井下石之后，她甚至要求唐棠对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进行现场直播。
　　赵可钰：“建议你全网各平台同步直播，万一火了还能赚点打赏弥补你的精神损失。”
　　唐棠：……
　　眼看已经到了午餐时间，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唐棠深吸一口气，还是拨出了季桐的号码。
　　嘟嘟声响了快半分钟仍是没接听。唐棠猜想季桐可能没有接听陌生号码的习惯，刚想挂断，那头接通了。
　　“喂，您好。”
　　唐棠声音因为紧绷略有变化：“季先生您好，我是RG猎头的顾问Claudia，很冒昧直接给您打电话，不知道方便占用您十分钟吗？”
　　惯用的话术不用过脑子，机械地说完以后电话那头很久没动静。唐棠甚至以为自己被当骚扰电话挂断了。
　　“唐棠？”沉默良久，季桐问：“是你？”
　　唐棠：“嗯。”
　　季桐：“还真是巧。”
　　唐棠干笑两声：“呵呵，是啊。我也没想到。”早就知道了但没想到在季桐面前一开口就掉马。
　　“我昨天好像接过一个你同事的电话。”季桐停顿几秒，“我刚来深城，很多情况都不熟悉，昨天拒绝你同事是在忙其他事顾不上。”
　　他好像去了安静的楼梯间，讲话听上去还有回声：“电话里不方便说，要不我们见面聊？”
　　唐棠茫然的啊了一声：“那……也行的。”
　　挂完电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和他说了不到五句话就同意见面聊了。
　　大约是觉得客套话可有可无，季桐直接把见面地址发到了她的手机上，时间是今晚八点。
　　唐棠觉得她最近的生活走的是魔幻现实主义风格。比如此刻她已经平静接受了将要和前男友进行一个以工作为目的友好洽谈，并且开始思考自己今天的装扮还能否有改进空间。
　　两位老板得知这一进展之后表示很欣慰，并大方同意她回来后报销费用，200元以内。
　　心不在焉的拖到六点下班，唐棠在是去吃点东西还是去美发店洗个头中纠结，最后面子战胜了食欲，她花38块钱洗完头吹了个满意的发型出来。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顺利发展。
　　……如果今晚风不要这么大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