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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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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资格证后林咸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巫云去超市采买食材，连着吃了几天廉价便当她实在有些犯恶心。
加热后食材的生熟完全取决于运气，遇到半生不熟的总是常态。就算二次加热后食材的口感也相当糟糕，每吃上一口夹生米饭，林咸心里的不满就多一分。
林咸时常觉得倒霉是连续性的。人好像一旦倒霉起来，身上的衰劲就止不住地往外冒。
资格证并没有想象中的好用，超市不会因为资格证就把储备的菜卖给你，只会转头向你推荐更贵的便当，连着几次碰上这样的情况，林咸不信邪地带着巫云跑遍了市里所有的大型超市，结果无一例外全被拒之门外。
林咸心有不甘，花了大价钱付出大量的精力，可结果并没有让生活变得更好。两人身上的钱并不多，一连几天吃的都是超市大减价后的便宜便当。
林咸看着手里不合格的便当沉思了很久，最终还是把夹生的米饭塞进了嘴里，就着冰水咽下。她看向一旁的巫云，相比于难以下咽的自己巫云显得从容很多，就算是夹生米饭和没有半点油花的菜她也吃得津津有味。
林咸把碗里的菜匀了一半过去，看了眼碗里还剩大半的米饭一下子没了胃口：“你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巫云闻言抬头，看向碗里多出来的菜冲着林咸露出个傻笑，就着菜又往嘴里送了几口饭：“当然啦。”
巫云回答得很自然，并没有任何的勉强。
“这饭的口感你尝不出来？”林咸可不相信拿到资格证的人还能不知道这个便当有多差。
听到林咸的话巫云想起了之前在考场上看到的大米，颗颗饱满圆润，煮出来的香味让自己驻足了好久，那是她第一次认识到好的食材用最简单的方式也能让人念念不忘。
“我知道。”巫云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林姐我饿……”
就算见识了世间繁华的一面，依然被世界丢弃在贫穷的一角。锦衣玉食的人不在乎的却是有的人活下去的必需。所以就算知道它不好，也做不出任何的改变。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哪来那么多的公平。
“我知道了。”林咸读懂了巫云话里的未尽之语，她没有再说任何的话只是沉默地将手里的便当一口一口吃完。
不能只是靠着那点积蓄度日，往后开学了自己一走巫云不就又变了回去。林咸躺在沙发上思考之后的出路。
从饭桌上她得知巫云的成绩并不太好，对升学考试也很消极，可以说方方面面都透露着丧气的一面，唯一的积极面也只是喜欢做菜。不过这个世界限制太多了，光凭热爱也不能将事情做得圆满。
林咸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巫云，睡姿还是安全感极度不足的小猫蜷缩状，像个小孩一样紧紧地捏住被子的一角。
当时十七岁孤身一人的自己睡觉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呢？林咸脑子里不自觉地回想十七岁的自己给自己的评价——一株草。
父母的爱早随着他们的离开消散在记忆海里，所剩不多的全家合照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漂泊中失去了踪迹，他们的音容笑貌也随着照片的丢失消失了，留给自己的只是简单的几个名字。年幼的自己像个皮球被那群亲戚反复踢来踢去，听着他们孩子嘲笑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
从最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麻木，林咸到最后也冷静地接受了他们嘴里的自己——一个一无是处只会添麻烦的废物。
自己生来就是要经历苦难的，林咸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但她并不想苦中作乐去歌颂苦难，过往的经历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就算最后自己遇到了老张遇到了更多好人这段经历也不会被抹除。
当时确实很辛苦啊。
一想起从前的事情林咸总是思绪万千，她回头看了一眼睡着安稳的巫云，提着拖鞋赤脚离开了房间，屋外的凉风将她身体的燥热拂去，她静静地望向远处五彩的灯光任由自己陷入过往。
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打断了林咸的思考，手机屏幕上季心甜的名字让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有些意外的，电话一接通听到的不是季心甜的声音而是人群的欢呼声，中间夹杂着乐队的演奏。
两人心领神会的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季心甜高举手机跟着人群摇晃着身体，电话这头的林咸静静听着音乐下季心甜小小地哼唱。躁动的心情在小小的哼唱声下一点点平静，林咸手指敲击着栏杆附和着季心甜的哼唱打着节拍。
“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音乐间隙时林咸看着远处的灯光问出了想要问的问题。
电话那头的季心甜显然是听到了林咸的声音，慌乱地掏口袋找耳机生怕错过了什么。
“诶？耳机呢？”季心甜声音里的慌张一点也不掩饰地通过听筒传达给了林咸，林咸一下子脑补到了她手足无措的样子。
有点可爱。
“啊！找到了！”
刚想安慰慢慢找的话语一下子被噎住，林咸轻笑了一声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你刚刚说了什么？”电话那边的季心甜把耳机紧紧塞进耳朵，看了一眼舞台上准备补水的乐队又看一眼身边依然热情高涨的观众，赶紧抓住手机跑远了一点，跑一步耳机声音往上升一点，生怕听不到林咸的声音。
林咸猜到季心甜会调高音量，故意把声音压低了一点，把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想要你也听听。”
季心甜才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想林咸了，这话说出去实在是太过于难为情了，想要和林咸分享自己正在听的音乐，想要和林咸分享自己此刻的快乐，以及想说的那句话。
“感觉你需要我的这通电话。”
没由来的，季心甜觉得自己应该打出这通电话。
林咸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被季心甜的敏锐感给惊讶到，好像每次自己心情失落时季心甜总有办法将自己从这种心情中抽离出来。
“才没有。”林咸也想要小小的嘴硬一下，故意笑着说反话，她看向天边闪烁的星星，语气里藏着一丝惆怅，“你最近怎么样？”
自从放了暑假后两人的联系也不如以前频繁了，林咸忙着巫云的事，季心甜则是忙着参加国外的音乐节。昼夜颠倒的时差搁在两人中间，往往是一边天亮万物苏醒另一边群星闪烁沉入睡眠。
“这边除了太阳太毒其他都还好，就是我被晒黑了好多。”季心甜看着明显晒黑的手臂小声嘟囔道，不过她更关心林咸那边的情况，“你怎么样？”
“被坑了。”林咸一下子就想起证书的事，早上还愤愤不平的心情现在倒平静了很多，甚至还能把这事当个笑话说出来，“资格证买不到菜买不到厨具，考了和没考一样，我带着巫云跑遍整个市场都这样。”
季心甜听到这话直皱眉头，厨盟的事情一直都是老爷子在管，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
“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会儿我去问问老爷子。”
季心甜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插入的音乐巧妙地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她抬头看了眼舞台上弹奏乐器的友人内心有些不舍，但还是咬牙往人群外继续移步。
季心甜只顾着离开，完全不知道自己每一次小声的抱歉都清晰地传达给了林咸。
“回去吧。”
林咸的话让季心甜止住了离开的脚步。
“我有你这通电话就够了。”
季心甜有些讶异林咸这么果断地挂断了电话，这挂电话的速度像是生怕自己会后悔一样。季心甜看了眼电话簿上林咸的名字心里空落落的，她收回后退的脚步又重新回到人群中。
舞台上的乐队表演耀眼无比，周围欢呼的人群掀起气氛的人浪，可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并没有被翻篇。
“你今晚就要回去？”
乐队表演结束刚回到后台简悦就看到了在一旁等待的季心甜，乐器都还没放下就从她嘴里听到了要回去的消息。
“出什么事了？”
季心甜脸上的焦急她看得真切，能让好友这么急的事简悦只能想到季家，难不成出来这会儿时间季家出了什么事？
“不是家里，是林咸。刚刚和林咸通了电话我感觉她有点怪怪的。”季心甜摸着胸口，那里堵得慌，就像有一口浊气一直堵着出不来。
比起从季心甜嘴里听到坦诚的话，更让简悦感到奇妙的是季心甜对林咸毫不掩饰的关心，在她看来这份关心甚至有些超过了，光凭这点细枝末节的东西就要亲自见面……
“什么时候的机票还能一起吃个晚饭吗？”
“我买了最近的一班，还有两小时不到就飞了。”
甚至连一起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季心甜只是和乐队的各位打了个招呼就转身上车，张叔驱车去机场的路上季心甜顾及时差怕打扰到老爷子休息只是写了一条长留言。
没想到才刚发出去不久老爷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