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今天奶谁》寸十

5、想跟我组队？

　　纳森正一脸戒备地看着别处，杜昭随着看过去，发现那里站着三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三人穿着普通的正装，却留着清一色的军部寸头，为首的男孩双手插兜，体格精壮挺拔，他左后方的男孩最为清瘦，似乎为了呼应他的清瘦，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最右边的男孩稍显魁梧，看起来比他的两个同伴都大一号。

　　三人紧紧盯着杜昭，确切地说，是盯着悬在空中的那块饼干。

　　杜昭切断念力，饼干摔成几瓣。她转过头问纳森：“怎么了？”

　　纳森见到她第一句就是责备：“没人告诉你不能随便在公共场合用念力吗？”

　　杜昭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没有。”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纳森边走过来边对她小声叫道。

　　杜昭“哦”了一声，指着那三个男孩问纳森：“刚刚他们看到了，会有事吗？”

　　纳森戒备地问那三个男孩：“你们怎么到这来的？”

　　为首的男孩向纳森行了个军礼，随即指着杜昭说：“吴叔叔叫我们来找她。”

　　杜昭被点名，明白了这三个男孩应该是杜烨升战友的儿子，便拍了拍纳森的肩，说了句“没事，是朋友”，然后转头向那三个男孩说：“你们好，我是杜昭。”

　　右边那个身高体壮的男孩两眼放光，抢着回答：“我！田丞！”

　　左边的男孩扶了扶眼镜，略带羞涩地说：“我爸爸叫我们来找你的……我叫吴方酉。”

　　最后，中间的男孩轻咳了一声，说：“莫仲昀。”

　　纳森一脸狐疑：“什么朋友？现在才开始自我介绍？”

　　杜昭还是很相信前两代人积累下来的人品的，对纳森说：“我说是就是，你放轻松点。”

　　纳森边走到杜昭旁边坐下，边轻声对杜昭说：“看来你也不太清楚被检举的后果。”

　　杜昭：“什么后果？”

　　纳森没有回答，只是问莫仲昀三人：“你们是军校的？哪一所？”

　　莫仲昀：“勃因特联合军校。”

　　纳森点点头，说：“好学校，”然后指着杜昭，“刚刚她做的事你们当没有看到，威敏寺衡光欠你们一个人情，随时可找我兑现。”

　　杜昭插了一嘴：“威敏寺是什么？”

　　纳森暴躁：“不知道就给我闭嘴！”

　　莫仲昀三人走到他们身边，吴方酉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纳森，现役衡光，小队威敏寺目前在服役中的54支特战队中排名第29。”

　　杜昭向吴方酉递去一个感恩的眼神，后者扶了扶眼镜，别扭地看向别处。

　　莫仲昀一脸淡定地对纳森说：“现役衡光的人情确实很诱人，但是我们本身有义务为朋友保守秘密，所以还是，”他微微鞠躬，“谢谢，不用了。”

　　田丞附和：“就是！我爸已经在我们面前说过无数次了，要我们抱稳杜昭的大腿!”

　　莫仲昀一把捂住田丞的嘴：“这个可以不用说。”

　　杜昭看了看自己只跟田丞手臂一样粗的大腿，问田丞：“你爸是不是说反了？”

　　纳森现在也回过神来，杜昭是杜君晟的孙女这事从未被隐瞒过，再联想一下杜君晟的几位战友，他便不再戒备，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问莫仲昀三人：“你们是拿彻单兵们的孙子？”

　　吴方酉回：“是的。”

　　纳森看了看杜昭，又挑着眉问三人：“拿彻那三个老前辈是很不错，但是儿子们不行，连和衡光作战的资格都没有，你们难道就能超过你们老子，抱稳衡光大腿了？”

　　田丞一脸不服气地挥着拳头说：“断代！衡光断代你知不知道！我老子入伍的前后五年都没有衡光参军！”

　　莫仲昀笑了笑，对纳森摇摇头，说：“即便父辈确实不如祖辈，也不能证明我们不行，毕竟我们这辈的3S衡光还坐在你旁你，不是吗？”

　　3S衡光杜昭正在试图装作自己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的样子。

　　但她装得实在太拙劣，田丞嘟囔了一句：“她这个样子，能知道些啥？”

　　纳森皱着眉瞪了田丞一眼，对男孩们说：“衡光14岁之前只能练习念力，没有教材，没有光脑，没有课外阅读，没有和外界接触的机会，确实不如你们知道的多，是吧。”

　　衡光作为极其宝贵的战争兵器，从出生开始就无自由可言，就连退役后的行踪举动都受查不拉沃的监控。不像勃因特之类的军校，学生从学校毕业后就山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衡光从出生开始就在查不拉沃记名，此后的一生更是和查不拉沃绑在一起，查不拉沃赋予了衡光合法的特权，为衡光提供终生的庇佑，同时也将衡光训练成极致的战争兵器。查不拉沃没收了衡光作为人的大部分自由，凭此换来人类种族的安全存续。

　　因此，除了死亡，衡光没有从查不拉沃衡光中心毕业的那天。

　　三个男孩看向杜昭和纳森的表情带上了些许敬畏和怜悯。

　　纳森装作没有看到，杜昭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很早就发现了衡光的艰难处境，但是对宝贵战争资源的管控确实是在情理之中。而且曾经作为科研民工，并不会主动去质疑和批判基本原则，要不然天天还有什么时间和精力做实验。

　　就像给她一把刀，她就乖乖切菜，还可以研究怎样的刀更好切菜，但是她不会花时间和心思质疑为什么要做刀这回事。

　　还有，白鼠自毁实验是罗斯教授和她一起做出来的，等于她们做出来的刀，被肖恩磨了磨，杀了人。虽然她并没有违反伦理，但也还是带了点赔罪的心理来面对这个世界。

　　纳森对杜昭说：“你爷爷可能没和你说过，他和其他四个老前辈曾经都隶属于拿彻战队，其中一个就是70年前出世的3S衡光秦久汀。”

　　短短几分钟，杜昭已经听说两个战队了，她问：“这些战队里都有衡光，还是说有衡光的才能称之为战队？”

　　不知何时，三个男孩已经站在杜昭的旁边，吴方酉说：“特殊作战小队专指衡光与晶尾机甲单兵的联合作战的队伍，特战队可以命名自己的队名。”

　　杜昭招呼他们坐下，纳森双手抱胸，没提意见。

　　“晶尾机甲单兵？”杜昭问吴方酉，她感觉这人的气质很亲切，是个做研究的料子。

　　吴方酉端正坐好，回道：“是配备晶尾外骨骼和机动装甲的单兵，晶尾能够作为念力介质，让衡光在作战中向己方单兵投放念力，操控其体内的生物环境，同时传递感知，能够极大地提高作战效果。”

　　杜昭想起衡光之间互相投放念力的情景，并不需要借助什么介质，看来衡光本身并不能向非衡光投放念力。

　　她问纳森：“你在战队里做些什么？”

　　纳森弹了弹自己胸前的功勋，得意地拽起了行话：“时刻注意战场环境和战局动向，并为我队单兵创造充足有利的作战条件，将我方有效攻击最大化，将敌方所有攻击无效化。”

　　杜昭长长地“哦”了一声，说：“这样的吗？高级奶妈我有点不喜欢，我真的不能不等退伍，直接进研究室吗？”

　　等她话音落下，纳森一脸不可思议地问莫仲昀：“臭小子，我没看错吧！”

　　他分明看见莫仲昀刚刚不爽地瞥了他一眼！

　　莫仲昀没有回他，而是对杜昭说：“衡光从16岁进入军队实习，成年后进入前线作战，无一例外，但服役16年后就可以退出一线了。”

　　杜昭也有点傻了。

　　就算现在地球人少，就算衡光稀缺，就算现在跟外星人打仗打得多，但是前线作战16年也有点丧心病狂了。

　　纳森挪了挪屁股，在她耳边问：“你看中了魏缺那岗位？”

　　杜昭点头。

　　纳森拍拍她的肩膀，说：“拿彻是当之无愧的特战队之首，拿彻后面就是魏缺的战队魏玛，他现在在实验室的清闲日子都是16年浴血奋战出来的，还死了战队里一个兄弟，你……加油。”

　　杜昭一愣，想起魏缺那副标准科研民工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曾经是个铁血战士。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指了指纳森，问后者：“所以，我们是必须要去当高级奶妈的，但队友从哪里来？”

　　纳森瞟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三人，回：“只有各大军校的首席生有资格竞争特战队的席位，我们一直都是和他们进行轮流合作，经过两年的适应和特训后，军部会将组队意见提供给衡光，但是最终，衡光自己的选择才能决定新生特战队的组成人员。”

　　杜昭觉得挺神奇，这种重要的选择权居然会下放给衡光自己。

　　田丞两手拍在桌上，对杜昭说：“我们会是首席的！”

　　“你们想跟我组队？”杜昭偏过头问。

　　田丞：“你是不想吗？”

　　吴方酉轻咳一声，低下头，在桌下狠狠掐了一把田丞的大腿。

　　莫仲昀一手罩在田丞的脸上，一脸淡定地说：“是的。”

　　杜昭笑了，本来放在在腿边的双手撑了一下，随即她起身拿了一瓣桌上的饼干碎片放进嘴里，口齿含糊地对他们说：“谢谢，我外公外婆在叫我，下次聊。”

　　说完就朝不远处的庄儒仪和顾厉走去。

　　包括纳森在内，座位上的四人也起身朝两位将军远远敬了个礼。

　　杜昭一走，莫仲昀三人和纳森也没啥聊的，就也行礼离席了。

　　走远后，田丞问两人：“杜昭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吴方酉摇摇头，说：“不知道，为啥杜昭是个女的，真不知道怎么相处。”

　　莫仲昀看了一眼远处，杜昭正乖乖地被两位老将军捏脸摸头，对两人说：“心急有用吗？今天的训练完成了？”

　　田丞“啊”地叫了一声，边拉着两个兄弟往田右的方向冲边说：“我差点忘了，我老子说今天可以陪我们一起训练！吴方酉快拉上你爸！机会难得啊！”

　　他说完，也不用他拉了，莫仲昀和吴方酉自己就跑了起来，莫仲昀低头看了看表，说：“距离回校还有6小时27分钟，现在再回你们家打已经来不及了，我去找顾阿姨，借用一下杜家的训练室。”

　　其余二人点头，莫仲昀扫视了一圈会场，径直往顾华陵的方向跑去。

　　在会场跑起来的三人非常显眼，其他人都诧异地向他们看去，偏偏他们还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自己跑自己的，田丞甚至还边跑边解领扣。

　　田右一把扯住自家儿子，训了一句：“你投胎，跑这么快？”

　　田丞有点急，一时不知道是先解释自己为啥跑，还是先解释自己为啥跑这么快。

　　吴方酉没有理会自己父亲的臭脸，站定后一本正经地问：“爸，田叔叔说要陪我们训练，你不来吗？”

　　田丞反应过来，说：“对对对，我们凌晨要赶回学校休息，要不然晨练赶不上了，抓紧抓紧！”

　　吴丛清扭了扭脖子，瞥了一眼两男孩，说：“带路。”

　　田右捶了捶吴丛清的肩膀，笑着说：“这就对了。”

　　吴方酉率先向右后方走，几人望过去，莫仲昀正站在顾华陵身边向他们招手。

　　“他们和妈妈很熟吗？”杜昭远远地看着他们的互动，问顾厉。

　　顾厉也看见了，笑着回：“是跟你爸爸熟，你不在的这几年，那几个臭小子常常千里来送屁股蛋儿。”

　　杜昭没听懂：“什么意思？”

　　庄儒仪白了顾厉一眼，跟杜昭解释：“我们也是听华陵说，你爸爸那几个战友不在家的时候，他们那几个儿子们就会来你家找你爸对打，每次他们都是扶着屁股走出训练室，下次又屁颠屁颠地来。”

　　杜昭惊奇：“大杜打架很厉害吗？”

　　顾厉没说话，只摸着杜昭的头说：“你小东西还不配问这个问题。”

　　杜昭拍开他的手：“那我去问别人。”

　　说完就朝顾华陵领几人离开的背影追去。

　　顾厉指着杜昭离开的背影问庄儒仪：“她小时候是这样的吗？”

　　庄儒仪拍下他的手，回了句，“该”。

　　杜昭追上顾华陵，结果听说他们正要去训练室，就说自己也要去，还紧紧拉住了顾华陵的手。

　　顾华陵哭笑不得，说：“又不是不让你去，你拉这么紧干什么。”

　　杜昭也不回答，就顶着一张无辜的脸看着顾华陵，其实心里已经兴奋死了，终于要离开这破宴会了。

　　田丞偷偷在莫仲昀耳边说了一句：“老子下辈子要当个女的，打不过别人的时候还能靠脸。”

　　“现在也不晚。”莫仲昀道。

　　田丞双腿一紧，揽着莫仲昀道：“莫哥，手下留情。”

　　到了训练室，几个男的就已经把外衣给扯了，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开始热身。

　　两辈子加起来母胎solo快40年的杜昭觉得眼睛有点热，她没想到几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也会有那么清晰的肌肉线条。她绕着训练室走了一圈，发现了一双被随意丢在角落里的圈套，上面绣着一个“烨”字。

　　她拎着拳套走到顾华陵身边，问：“妈妈，爸爸打架很厉害吗？”

　　顾华陵笑出声，说：“当然。”

　　田右在旁边蹲着拉腿，打趣杜昭：“这就不客观了，怎么能问你妈妈你爸爸厉不厉害呢？”

　　杜昭走到他身边蹲下，看着他问：“那你说，我爸爸打架怎么样？”

　　田右摸摸下巴，“让我想想，”说完起身，又曲着另一只腿蹲下，对杜昭说：“就比我厉害一点吧。”

　　吴丛清热完了身，从另一边走过来踹了踹田右伸直的那条腿，放下一句“有点自知之明行不”，就朝三个男孩招招手。

　　吴方酉率先走向吴丛清，田丞老早就盯着田右了，看到田右起身，也迈着步子跑了过去。

　　莫仲昀落单，也不急躁，两眼盯着场上四人，继续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