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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督主很强势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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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消失在黑暗,这里不见天日,葬送血和生命。
时镜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厚厚的披风,端着热茶小心饮着,烛光映在脸上,细长的丹凤眼波光潋滟,眼角血红的泪痣妖气众生,原本樱红的嘴被茶水浸湿。白皙到毫无血色的脸,使他看起来像深山里的精怪。
要是忽略不远处正在进行的酷刑的话,那一切美的就像一幅画。
“督主,他还是不肯说出三皇子的下落。”锦衣卫拿着粘血的鞭子行礼。
时镜放下茶杯,理了理衣角,扶着小厮的胳膊站了起来。
“杀了吧。”说罢,便走了出去。
文和四十三年,东厂督主时镜把持朝政,权倾朝野。以雷霆残暴的手段排除异己,扶年仅十岁的九皇子上位,改国号为祐成。
“亚父,您今天在朕这休息吗?”当今圣上沈执紧张的捏着手指,询问倚在塌上的闭目养神的东厂督主。
“皇上这是要赶臣走吗?”时镜斜睨,面前的皇帝皱着包子脸,连嘴角都在抖,眼神中满是惊恐。
“不不不,怎么会呢,朕高兴都来不及呢。”沈执干笑。
时镜闭上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腿,沈执立马跪在塌上给他捶腿。小肉手不轻不重的锤在腿上,控制呼吸,小心翼翼的不惊扰督主休息。
“皇上登基也有半年了,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朕,朕没有什么打算。”沈执低着头,一幅逆来顺受的模样。
时镜皱了皱眉一脚将沈执踹了出去,“那皇上想清楚了在休息吧。”说罢,起身躺在龙床上准备休息。
沈执狼狈的爬起来跪在床边,小小的年纪跪的挺直。
半夜,沈执跪的双腿刺痛难忍,浑身冒着冷汗,身体无法控制的一直在抖却丝毫不敢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要是私自站起来只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沈执双手掐住腿,指甲死死陷进肉里,看向时镜的眼神中满满都是隐藏的恨意。
时镜被烛光晃了眼,清醒了过来,看见小皇帝还跪在床边,扯了扯嘴角。
“起来吧,明天还要上朝。”时镜说完翻了个身继续睡。
“是,亚父。”沈执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僵硬抽搐,轻微的挪动都伴随刺骨的疼痛。
沈执在地上坐了很久,稍微缓过来点之后,脱下外袍,爬上床缩在床脚,努力让自己缩的小一点,就这么蜷缩着过了一夜。
宫女走动的声音惊醒了沈执,他猛地坐起来,昨晚因罚跪和蜷缩着睡让他浑身酸疼,左肩有点刺痛想来是撞到地上撞到了。他有点懵的看着被宫女伺候着穿衣服的时镜,平心而论再也没有见过比时镜更漂亮的人了。如墨的长发随意的披着,暗红色的朝服衬得他妖气横生,苍白、不胜却弱,就这么脆弱到不堪一击的人,手上却拿捏着所有人的命门。
时镜昨晚并没有休息好,睡到一半觉得浑身发冷怎么也睡不暖,倒是被他罚跪到半夜的小皇帝一上床就睡着了,现在看着他明显睡懵了的样子怎么都不顺眼。
“皇上,你在等着臣去请你吗。”
沈执如梦初醒抖了个机灵,慌忙的爬下床。
朝堂之上,沈执龙袍加身高高坐在皇位之上,却毫无存在感,朝臣的汇报是讲给坐在他旁边的督主听的。这个朝堂是皇上的朝堂,却是他的一言堂。
时镜靠在椅子上病恹恹的听着他们的汇报像是一千只□□再叫,真吵。
说实话,时镜在的朝堂是井然有序没有争吵的,大家都是你说完我再说控制着音量,沉寂而硬板。
“皇上,边部蛮夷入侵,搅的百姓不得安宁,您看这要怎么办?”呈报的朝臣叫的是皇上看的却是督主。
“这,亚父您说呢?”小皇帝偏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时镜。
时镜现在是真的很不舒服,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连这点小事也要问他,要你们有何用。
“臣愿领兵,剿灭蛮夷。”武将向前一步,握拳行礼,粗犷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
“准。”时镜说完就转身走了,沈执连忙追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喊的是万岁却没有一点点敬意在里面,朝堂之上没有一位朝臣想帮助自己,这皇帝做的可真窝囊。沈执讽刺的笑了笑,盯着时镜的背影,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时镜靠在塌上休息,苍白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亚父,您生病了吗?来人,传太医。”沈执担心的站在旁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时镜。
时镜接过水润润嗓子,想自己昨晚可能着凉了,今天头疼的厉害。
老太医是跑着过来了的,慌里慌张的行过礼后给时镜把脉。
沈执就站在旁边,看着白皙修长的手无力的搭着,青色的血管显而易见,与老太医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督主这是着了凉,发热了,煎服药喝了发发热便好了。”老太医开了方子递给宫女。
时镜看着站在旁边的小皇帝怎么看怎么碍眼,随手一巴掌扇在了小皇帝脸上。
周围的太监宫女眼观鼻充耳不闻,当自己不存在。
沈执难以置信的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自己被一个太监扇了!一瞬间沈执的仇恨值拉到了极点,就想着不忍了死就死吧,但是时镜的一个眼神浇灭的所以火气,他,不敢。
时镜打完人觉得畅快多了,他不好受别人也别想好受,反正他是反派就是来拉仇恨值的。
时镜这次扮演的是乖张狠戾、心狠手辣的东厂督主,别的宦官最多是持天子以令诸侯,时镜不一样,朝堂上下都是他的人或者是不敢反对他的人,剩下的那些早下黄泉了,真正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做到了极致。
原主最后的下场是被成长起来的小皇帝拔掉了舌头,挖瞎了眼睛,砍掉了手脚做成了人彘,在狭挤灌着盐水的罐子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所以最后下场都这么惨了,用得着给小皇帝好脸色吗,不得赚回来点。
“督主。”宫女端来了熬好的药。
时镜皱着眉看着乌黑散发着中药味道的汤药,还是端来喝了,马上往自己嘴里放了颗杏脯。
含着杏脯喘了口气,爬上龙床盖着被子发汗。
小皇帝看他准备睡了,挥挥手带着一屋子宫女太监出去了,独自坐在庭院的石椅上思考人生。
时镜在秋季盖着厚厚的被子还是浑身冰凉,根本暖不起来,别说发汗了,他冷的直颤。
太难受了,这破身体,真的能活到小皇帝成长起来吗。
时镜放弃了,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可以发热的东西,光凭自己会冻死的,于是他唤来了小皇帝。
“脱了衣服上来。”时镜哑着声音对小皇帝说。
沈执愣了一下脱下外袍,磨磨蹭蹭往床上爬,被一把捞进怀里。
年仅十岁的小皇帝浑身软软的,热热的,时镜抱在怀里舒坦的叹了口气。
沈执僵在他怀里,不明白为什么要抱自己,接触到时镜冰冷的身体后他明白了,他再把自己当做暖炉。
时镜的手紧紧的抱着小皇帝,手不自觉的往他衣服里伸,真暖和。
冰冷的手让沈执打了个哆嗦,一偏头就能挨到时镜,他第一次这么近的和一个人靠在一起。沈执看着时镜因自己的体温逐渐松开的眉头,他在熟睡显得那么脆弱,有一种哪怕是现在的他都能掐死他的错觉。
就这么盯着时镜的泪痣,那颗暗红色的泪痣,久久的,久久的自己也睡过去了。
沈执醒来的时候,时镜还在睡着,肚子因错过午饭而咕咕叫,但是他不敢动怕吵醒时镜。就僵着身子,感觉有好多小虫子在身上爬来爬去,痒的很。
最终还是忍受不了的抖了一下,直接把时镜抖醒了。
时镜睁开眼看着怀了满是惊恐的小皇帝,也没有睡下去的欲望了,听着他肚子咕咕叫,笑了一下。
“饿了,那便起吧。”难得温柔。
沈执愣愣的看着时镜的笑,他第一次看到时镜这么轻松的笑不沾染一点恶意。
他麻木的起身,麻木的跟着时镜一起吃晚饭,他连自己晚上吃了什么都不知道。
饭后,时镜整理衣服披上披风。
“亚父,今晚不歇在朕这吗。”小皇帝道。
“不了。”说罢,时镜便离开了小皇帝的寝宫,没有看见前脚他刚出去,小皇帝后脚翻上床,挂着满足的笑,抱着被子滚来滚去。
哎呀呵,床是我自己的了。
时镜回到自己房间,之前睡了一觉让他舒服多了,果然还是得找人一起睡啊。
三五从屋顶上翻下来半跪在地上,“督主,人以毙命。”
时镜坐在椅子上玩着扳指,半明的房间衬得他如鬼怪,挂着嗜血的笑。
他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三五可以下去了。他其实蛮好奇的三五眼上蒙了黑布,他是怎么确定谁是他的目标的?杀错了怎么办?
时镜从下朝睡到了晚上,也不困,就是因生了病精神不太好,想了想还是决定休息。
半睡半醒中时镜梦到了原主的结局,这一次他便是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