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影帝导演》凡天宁

4、LT支线

　　三人组约好要聚会的地方是个最近新发现的、相当灰色的小酒吧。虽然危险系数很高，但这从不查身份证，哪怕是他们仨这种明显就未成年的人也可以进去。因此酒吧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但凡视线离开酒杯一秒钟就最好别再碰里面的液体。不过只要保证不惹事，事也就多半不惹你。

　　在这种氛围下想要坚持几分钟不喝酒都难，何况他迟到了一个多小时。西里斯已经做好准备看到喝的半醉的莱昂和托比。但他完全没有想到两能醉到如此严重的程度。

　　人群正簇拥在两个男孩身边喊着什么。西里斯大步跨过去，听清他们是在喊：亲！亲！亲！

　　托比抓着莱昂的领子，显然已经喝高了，整张脸跟番茄似的通红。莱昂纳多也不怎么清醒，一边胳膊挂在沙发椅背上，要不是托比抓着他就快滚到地上去了。西里斯皱着眉挤过人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没见他们俩这么没节制地喝。对自己的酒量有数，三个人顶多就把自己灌到半醉罢了。

　　他挤出人群，踉跄了一步。音乐声炸的他耳朵疼。当西里斯再次抬起头看向莱昂和托比的方向——他俩已经亲在一起了。

　　西里斯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是一个朋友间的吻。托比先伸的舌头，莱昂接着抱住他的脑袋，俩个人黏糊糊地拧在一起，失去平衡后直接翻下了沙发。西里斯意识到自己应该立马上去分开他们，但他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人群和他一样安静，DJ甚至调小了乐声。

　　说真的——这他妈到底都是什么情况！

　　五分钟后，满脸通红的托比站了起来。他茫然地四周环顾，衣领已经掉到肋骨下面去了，然后突然举起双手大喊：“我赢了！！！”

　　围观群众在再一次炸响的音乐里尖叫。托比一脚踩在沙发上嚷嚷着：“给钱给钱给钱”，一边抓走人们递上来的钞票。莱昂纳多这才不大清醒地坐了起来，看着这混乱的一幕跟着所有人一块大笑。作为酒吧里唯一一个清醒的人，西里斯非常希望这一切都是他喝高了之后出现的幻觉。

　　托比看到了他。托比抓着莱昂的领子把他拖到西里斯身前（莱昂看起来快要被勒死了但是还在笑），明明已经基本贴在他面前了还是喊着说话：“我赢了！！！”

　　“赢什么……”西里斯皱紧眉，把莱昂纳多从托比的手里解救出来，让他好好站好。

　　“莱昂拿到了角色。”托比嘻嘻笑着，把头抵在西里斯胸前，“你胸口怎么湿乎乎的，真恶心。”

　　然后他就睡着了。

　　要不是西里斯及时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挂在自己身上，他会像条煮软的面条一样瘫下去。

　　西里斯在这一个接一个震撼下已经麻木到做不出任何表情了。本来是想来酒吧喝酒解压，现在到好，只能把这俩混账带走再说——再让他们留在这鬼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看出他想离开，依旧喊着亲亲亲的围观群众瞬间嘘声一片。有几个人居然还真的借着酒劲想挡路。混乱中有人向着她的金发伸手。西里斯眯着眼睛抬起头，一拳锤他上腹中央。

　　男人瞬间捂着肚子跪了下去，估计马上就得吐一地板。人们愤怒地吼叫着，但没人再敢上来拦人。谁也搞不清楚这个瘦削的金发男孩怎么手劲如此大。他们只能任由男孩一手揽着托比一手牵着莱昂，艰难地走出酒吧。

　　西里斯本来想随便开个房间把他们扔进去得了，考虑到没人成年，又只能一路把两人搬回家。两个酒鬼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才醒。西里斯就把他们扔在地毯上：可能会吐的人不配睡他的床。

　　他俩也来西里斯家里玩过不少次，就差把这没有长辈的好地方当第二个秘密基地。两人醒来后也没觉得陌生，只是在头痛中疑惑自己到底怎么跑来这的。

　　“醒了？”西里斯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在莱昂纳多和托比困惑的眼神中，他慢悠悠晃到厨房泡了三倍浓茶，一人一杯分好，坐到两人面前开始擦头发，“你们玩得可真够大的。以后别想再去荆棘鸟了。”

　　估计那个被揍的家伙会蹲上很多天点，等着揍回来。

　　“……发生了什么？”托比柔软地说，看上去还是随时能睡着的样子。

　　“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西里斯把毛巾披在肩膀上。莱昂纳多喝了两口茶，眼神渐渐清明起来。越清明，他的脸就越绿。

　　“所以你记得。”西里斯愉快地说。托比疑惑地看向他俩。

　　“……操。”莱昂揉着自己的头发，“我们亲了？我们他妈的……”

　　托比在一边无辜地眨眼，“你和谁亲了？”

　　“一个男的。”西里斯平静道。

　　托比恍惚了一会，也开始忍笑。莱昂纳多悲愤地看了他一眼，补充道：“别笑了，那就他妈是你。”

　　反应过来之后，托比的脸瞬间绿到能和莱昂纳多交相辉映的程度。

　　“所以有人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看在这件事差不多已经把分手挤出他的脑子的份上，西里斯决定不追究他们影响他喝酒的事实。莱昂纳多痛苦地回忆着：“我拿到了夜莺的角色……我们去荆棘鸟庆祝，和……和陌生人打赌拼酒？”

　　“我是主动的。”托比喝了两口茶后显然也想起来了点什么，“我主动亲了莱昂？我——好吧，总比被亲强。”

　　他似乎真的因为自己是主动方而平静不少，脸色都好看了。莱昂纳多无奈地看他一眼，继续苦思冥想，“我们总是输，越输喝得越多，越醉越赢不来。最后……好像有人说我演不了同性恋？托比跟他们打赌说他能跟我舌吻五分钟。谁都不信，托比就说他可以直接演示给他们看但要是他赢了所有人都得一人给他一百块……”

　　“哦……”托比从自己的裤兜里摸出来一打钞票，“我就说这些钱是哪来的。”

　　莱昂纳多用非常矛盾的眼神看了看那堆纸币，转过头来绝望地问西里斯，“我们真的……”

　　“真的。”西里斯毫不犹豫地说：“而且相当投入。”

　　他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性取向已经能够传染，这俩人感染后就在一天之内经历了从掰弯自己到找到真爱的一整套流程。

　　“上帝啊……”莱昂纳多把脸埋进手掌里。

　　“嘿，别这么在意嘛。”托比拍拍他的后背：“只是亲了一下而已，又不是说我们睡了或者怎么着。我把钱分你一半……不，全给你，反正是我主动的。”

　　莱昂的声音闷闷的，“我不要钱。我不想亲男人。”

　　“你真的这么在乎这个？”托比诧异道：“可是你演夜莺的话肯定有和男人的吻戏啊。就把这个当成预演不行吗。”

　　“拍戏和生活怎么会一样？”

　　“所以，如果我在你们俩亲上的时候在一边录像然后说你演的很棒……”西里斯说：“你就会感觉好点？”

　　“No. Fuxk you. ”莱昂毫不犹豫地说。

　　托比在一边放声大笑。

　　“你昨天为什么来得那么晚？”莱昂不想再谈论有关那个吻的话题了，所以转而跟西里斯聊天，“你要在那我们也不至于亲上。就算亲你也得一块。”

　　西里斯微不可查地顿了一秒，平静道：“莉娅和我分手了。”

　　莱昂和托比都愣住了。西里斯眼睁睁看着笑容从他们的脸上消失。

　　“哦……很抱歉。”托比诚恳地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以为她迷恋你。”

　　莉娅追求西里斯时相当大张旗鼓，成功后更是拉着西里斯在学校里溜达了个遍，就为宣示主权。她看他的眼神简直和邪/教教徒看教主一模一样。与其说是爱，更像着魔。连托比这种逃课惯犯也听说过这对情侣的轶事。

　　“也许吧。莉娅和我在一起这么久，我还以为这次有什么不一样。结果还是逃不掉。每个人都说自己迷恋我——然后和我分手。”西里斯发现自己真的很需要来点威士忌，可惜手中只有浓茶。压抑的情感在心里挤成一团，说实话他不是很想深谈这件事。

　　“为什么？”

　　“太少时间，太多杂事。一开始喜欢上这张脸，一旦交往就会发现我其实是个垃圾。”

　　托比和莱昂对视一眼，眼神里有些心有戚戚焉的同情。

　　“欢迎来到好莱坞。”托比首先开口。

　　“这不是你有什么问题。你也不是垃圾，好吗？只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莱昂纳多补充道：“你和你的同学不一样。不管是节奏还是目标还是……所有的事。别太在乎他们，兄弟。”

　　他们俩其实不像西里斯有那么多情史。莱昂娃娃脸，托比又长得太可爱，不是初高中女生会喜欢的类型。

　　但是各种感情都是共通的。虽然没有相似的恋爱过程，莱昂和托比也经历过很多内核一致的友情。他们也不是没和学校里的人交过朋友，但最后还是会因为生活节奏不同愈走愈远，甚至被以前的朋友欺凌。人群总是厌恶离群之人，不管是太优秀或者太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