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小刀精

7、第 7 章

　　快要等到谢烁着急到爆炸的时候，林峥才说：“就按照你说的，我们做朋友吧！”
　　谢烁近乎茫然地看着林峥，眨了眨眼睛，才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真的吗？”
　　林峥点头，再次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好！”谢烁满口答应下来，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任它咧到了耳朵后面。
　　谢烁有些飘飘然地跟在林峥身边，一直到俩人出了食堂，微风吹拂到脸上，谢烁才直觉自己被热出了一身的汗。
　　他舔舔因为紧张发干的嘴唇，试探地问道：“那我...明天还请你吃饭？”
　　“不用，我已经答应你了。”林峥说，“你不用再请我吃饭了。”
　　谢烁正在思考林峥这句话有几个意思，听到林峥第三次问了那个问题：“你之前和谁打架了？”
　　“我们班的李珈，你应该认识。”谢烁看着他笑笑，“上次在餐厅，你不是还威胁过他吗？谢谢你林峥！”
　　林峥没说话。
　　“不过这次他们也没占便宜，李珈估计伤得挺厉害的，今天都没来上课。”
　　谢烁也逐渐意识到了自己这点儿，他在林峥面前更加倾向于表达自己最强大的一面，无论是受伤还是打架，都不想让林峥觉得他很脆弱。
　　“今天没来上课，那以后呢？”林峥问他。
　　“以后我也不怕他。”谢烁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林峥停下来看了看他，还是没说出要说的话，他把剩下的创口贴塞进谢烁手里说：“回班吧，以后别打架了。”
　　谢烁回头看了看，才发现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高二楼下。
　　他那副失望又纠结的神色落在林峥眼中，并没有让这一段路变长一些，林峥看着他干到起皮的嘴唇，没忍住说：“回去多喝点水。”
　　“啊？”谢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林峥提醒他：“你的嘴唇很干。”
　　林峥说话的时候，谢烁总是喜欢盯着对方看，两个人眼神相撞，谢烁就会匆忙地移开视线，刚才他在说最后那句话时，谢烁就在盯着他看，意识到林峥说了什么之后，谢烁的脸变得很红。
　　一直到回了班里，他从自己桌兜里翻出许久没用过的水杯，拿到洗手间清洗干净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坐回到座位上，谢烁都止不住地嘴角上扬。
　　他觉得他这第一步做得特别成功，林峥已经答应和他做朋友了...
　　他把桌兜里面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卷子整理好，不用的东西给扔掉，最后把桌子里面和桌子上都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临上课之前，班上很吵闹，谢烁拿出自己的一本数学习题集摊开在桌子上，准备写几道题。
　　越静不下心来就越躁动，他看着那些数字和符号在脑子里飘来飘去，就是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他看不懂的语言。
　　绞尽脑汁连蒙带算的把选择题解决完了，晚自习的铃声一响，他翻到习题集后面找答案，十二道题就对了五个。
　　他气得一把合上习题集，索性不再难为自己。
　　讲台上，老师在指挥着课代表发卷子，又是该死的英语卷子。
　　卷子发下来，谢烁连看都没仔细看，几分钟把选择题给做完了，剩下的填空和作文随便写了写就放下了笔。
　　自从考上一中以来，他就对学习不太上心了，之前是因为林峥在一中，他知道要是自己考不上是没有人拿钱让他上学的，所以拼了命地考上了。
　　考上之后，他见到林峥的次数确实比着之前要多上很多。
　　至于学习，他就觉得也就那回事儿吧，考得好了并没有人夸他，考得不好了也没人批评他，也就慢慢地不上心了。
　　熬过了三节晚自习，铃声一响，他就拿起书包跑出了教室。
　　林峥说不让他在教学楼下等他了，可是他做不到，不过他这次没有站在那么明显的位置，而是站在楼梯口不远处的大树下面。
　　等到林峥出来他才走过去叫道：“林峥...”
　　林峥对他的出现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问他：“你们今天晚自习做了英语试卷？”
　　“对啊，怎么了？”谢烁问完又问他，“你怎么知道？”
　　“我去办公室找老师，看到了。”林峥向他解释，然后说，“你考得很不好。”
　　谢烁看到林峥轻轻皱着眉，突然有些过意不去，他小声说：“我的英语不好...我也不想学英语...”
　　“高考是要考英语的，一百五十分，你要是不学英语，除非你其他科目满分，要不然到时候连一本都考不上...”林峥面无表情地和他叙述着事实。
　　黑暗中，谢烁的脸涨得很红，林峥学习好，自然也喜欢学习好的人，而他刚才发表的言论很明显并不符合林峥做事的原则。
　　“那..那.....”谢烁知道自己该保证了，可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因为觉得自己做不到，而答应的事情做不到比着不答应还要恶劣。
　　“你不应该在我身上花这么多心思的。”林峥说，“你为什么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呢？”
　　谢烁愣了两秒，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回过神儿来对方已经往前走了，他连忙跟上去说：“你想让我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林峥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说：“不是我想，而是你应该这么做，这么做对你没坏处的。”
　　“这就没坏处了？”谢烁盯着他看，“那我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了，我还怎么和你玩儿啊？”
　　他眼底有笑意，纯粹是因为林峥点头答应和他做朋友而感到开心，以至于经过了三节无聊的晚自习仍然觉得开心。
　　谢烁从没有把老师的话听到过心里去，什么名校什么好工作的对他没有吸引力，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在混日子，唯一觉得有意义的事情不过就是和林峥有关的事情。
　　他的问题问得很轻松，林峥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你不需要对我花心思，而且你现在已经高二了，这学期过完会分班，你还想待在倒数几个班级吗？”
　　这个问题问到了谢烁，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说：“你不想让我待在后面几个班？”
　　林峥有了那么一点点无奈，但是依旧有耐心地纠正谢烁的话：“不是我不想，是你不应该待在倒数的那几个班级，一中是你自己考上来的，说明你有实力，那为什么现在不努力了？”
　　谢烁听到那句“你有实力”，大脑迅速充血，脸上滚烫，他有些气息不稳定地问他：“你觉得我有实力吗？”
　　问完又觉得这样的话太不矜持了，好像舔着脸求夸奖似的。
　　他又说道：“我努力，我好好学习，我一定好好学！”
　　谢烁没再想着能不能做到了，他只觉得要是不保证，都对不起林峥的夸奖。
　　林峥见他好歹听进去了点儿，也没再说其他，从停车场推出自行车，看到等在一边的谢烁时，嘱咐了一句：“脸上的伤口注意点儿，回家小心！”
　　谢烁眼睛一亮，点点头，说：“林峥明天见！”
　　一直等到林峥骑着自行车离开视线，谢烁才飞奔出校外，满脑子都是林峥刚才说的话。
　　坐公交车回到别墅，庭院里很热闹，他走在那条小路上都能听到谢伊杰的笑声。
　　不过谢伊杰笑不笑的和他没关系，他现在只想开心地大笑。
　　庭院周围只有栏杆，谢烁能看到庭院的情况，坐在庭院的人自然也能看到他的身影。
　　谢伊杰大笑之间瞥到庭院外的谢烁，连忙起身给白雁倒了杯果汁：“妈，多喝点果汁。”
　　“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殷勤？”谢振轩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谢伊杰语气中带了点撒娇，“和谢伊丹比起来，我一直都是这么懂事乖巧啊！”
　　“你可别这么说了...”白雁往门口看了看，“小心被你妹妹听到又要和你吵！”
　　“我不跟她吵，再怎么说我也是比她早出生一分钟不是？我要让着她！”谢伊杰说。
　　他今天很高兴，老爸出差终于回来了，下了晚自习就往家赶，谢伊丹有事儿耽搁了一会儿还没回来，现在家里正好清净。
　　他话刚说完，白雁和谢振轩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庭院的说笑声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
　　谢烁洗漱完就坐在桌子前，很庆幸自己拿回来了一本数学习题集。
　　只是被林峥夸奖过就会做题了吗？
　　很显然不是......
　　他的书基本上都在学校，住的地方没有教参，他意识到自己差得太多了，做这种有难度的题不如先从头学起，他下定了决心，也就没再纠结。
　　把数学习题集放回书包，拿出来一张英语卷子，这是他们英语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
　　他不想再不负责任地瞎选了，便定下心来认真读题做题，好在他之前的底子还在，做英语题不像做数学题那么艰难，他能看懂单词，那么看不懂句子连蒙带猜地也能懂个大概。
　　没有像之前那样应付了事，当完成这张卷子之后，谢烁揉着眼睛看自己写的卷子，痴痴笑着，他附和着林峥的话，想他确实有实力。
　　就这么伴着这一句话，谢烁钻进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醒来，谢烁觉得自己应该买辆自行车了，他之前一直追在林峥身后跑，但是他现在想和对方并肩而行，那自行车和公交车永远不可能同行。
　　等到李妈打开他的门的时候，谢烁已经上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