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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刘薇臻的病房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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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天,因为她心里多少还有点担心,会出一些什么意外的状况,所以打算实实在在拿到免单名额之后,再去告诉陈载誉。
好在实际上过程挺顺利的,那天中午,她骑着舅舅家的电动车来到市中心,在四海一家的门店里,靠着额外幸运值的加持,连续三发飞镖,回回都干净利落正中靶心,引得围观群众纷纷喝彩。
但是当店家把面值共为600元的两张代金券交到她手里时,又告知只能在今天内使用,过期就无效了。
刘薇臻心里直喊坑爹,但代金券上写的“最终解释权归本店所有”,又让她无可奈何。
于是她回到舅舅家忙在扣扣上给陈载誉发信息,等了一阵不见回复,火急火燎骑着电动车来到上次遇见的那个培训机构,走上去楼梯转台,透过一扇关起来的玻璃门听到里面传出来一些上课的声音,不过这门正对里面的玄关墙,被挡住了看不到更多的情况。
心想现在跟上回是差不多的时间点,陈载誉应该就在里面吧,她决定等等看,担心电动车被人家拉走,下来在楼梯口守着,又时不时上去看玻璃门有没有打开。
一直守到下午四点多,终于看到陈载誉走下来。
“陈载誉!你看!我们可以去吃四海一家了!”刘薇臻仰起向日葵似的笑脸,举起手里两张代金券兴奋地招呼着。
陈载誉走近她身前遗憾表示:“可是我今天要回爷爷家吃饭,去不了。改天吧。”
刘薇臻有些着急:“改天就失效了!只能今天去。”
这时接他的车来了,陈载誉稍一沉吟,说道:“机会这么难得,你跟家里人一起去吧。我走了,再见。”
刘薇臻还想再争取一下,但陈载誉说完就走了,她拦都拦不住。
一个期待已久的心愿眼看就要达成的时候,却突然出了岔子,人往往就会很着急,很不甘心。
于是刘薇臻骑上电动车,追在陈载誉家的汽车后面,心里想着:“待会他下车的时候,我再跟他说几句,指不定他就愿意了。”
过了两个红绿灯,刘薇臻追到一个街巷拐角的地方,左边忽然冲出来一辆面包车。
“小心!”如鬼魅一般如影随行的林芝下意识地大声喊。
可惜根本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双方依旧刹车不及,发生了车祸……
现场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刘薇臻被撞飞到一栋居民楼的外墙上,倒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连墙面上都留下了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划痕。
那辆面包车为了极力避让刘薇臻,急打方向盘最后撞停在另一边的围墙上,半个车头都撞烂了,司机也因为急刹车一头撞在方向盘上,头破血流昏了过去。
最后热心路人拨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来把伤者都送到了医院抢救。
刘薇臻的父母,还有舅舅舅妈都赶到了医院,在手术室外焦急万分地等待。
终于,手术室门上的灯灭了,一名男医生走出来对他们说:“病人脑干受损严重,而且脊椎断裂压迫到神经,脑子里还有血块,目前国内没有医生敢做这种情况的开颅手术。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保住了她的性命,但是接下来,也只能成为植物人了,我建议你们过些天把她转回县医院去吧。”
刘薇臻转院回到福绵县第一人民医院,林芝往前拉动进度条,周围空间一直没有变换过,定格在这个单人住的隔离病房。
之前那个疑惑又再次涌上心头,如果这属于刘薇臻的梦境,那为什么现在她都昏迷了,病房里的情况还这么清楚具体呢?
寻思了一阵,找不到答案,暂且放弃了,继续注意观察刘薇臻的情况。她一直安静地躺在床上,靠呼吸机和吊瓶输送氧气和营养液,头顶上空时而悬浮出来那只鹦鹉和青玉碗。
只不过鹦鹉不像以往那么活泼了,仰面倒在了青玉碗边,脑袋歪侧着,紧闭着眼,看着像是也昏迷了。
大多数时间看到刘妈妈在照看她,有时候也换刘爸爸来一两天。病房角落里支起了一张行军床,晚上刘妈妈或刘爸爸就睡在那。
为了唤醒刘薇臻的知觉,她父母经常给她擦身子,拍打身体各部位,帮她弯曲伸展腿部,或者是坐在病床边和她说话,说一些她小时候的趣事,糗事,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林芝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再拉动进度条,下一个平稳画面看到一个男医生来病房把刘薇臻的妈妈叫走了,没多久陈载誉走进来,在刘薇臻的额头上贴了一块长方形的、银白色光泽的贴纸。
十来秒后,陈载誉右手食指轻轻按在那贴纸上面,然后贴纸闪了几下白光就全数变成了粉末,直接被吸进他的手指内。
看到这里,林芝禁不住一阵头皮发麻,陈载誉到底是什么人?他这是在干什么?
刘妈妈回来的时候,陈载誉已经走了,她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继续拉动进度条,应该是过了几天这样,林芝发现,青鸟醒了,它挣扎着站起来,伸展开一边翅膀,靓丽的羽毛触摸到青玉碗,青玉碗退开一段,旋转变大,跟着碗里起了几线亮光,但很快又消散了。
可能这一下已经耗费了青鸟很多气力,它累得气喘吁吁,身子靠在青玉碗上,顺着碗外壁瘫软滑倒下来,满含担忧地看了一眼刘薇臻之后,昏了过去。
林芝继续快进,调成1.5左右倍速,病房里能动的人和事物都被加快了发条,飞速前进着拖出一连串的重影。当看到病房里又再次闪过陈载誉的身影,林芝停下来,倒回去一些,恢复正常的时间流逝速度。
这回陈载誉是正大光明来的,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一箱燕窝。他进来和刘妈妈说了一会儿话,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刘妈妈接过拆开来看,见里面是一沓百元大钞,连忙推辞道:“这个我们不能收。臻臻出车祸是个意外,陈载誉同学,你不欠我们什么,不要有心理负担。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陈载誉正和刘妈妈说着话,又有一个医生进来把刘妈妈叫走了。
病房里没有了别人,陈载誉走近刘薇臻身前,伸出右手食指,在刘薇臻的额头上方虚空画出一个发光的五芒星。五芒星是平躺的,缓缓下落一段距离后开始崩散成许多发亮的粉末。晶莹的粉末掉在刘薇臻的脸上,渗进她的皮肤里,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刘妈妈还没有回来,陈载誉又走了,那个信封留在刘薇臻的枕头边。
几分钟后,刘薇臻头顶悬浮的青鸟醒了,它站起来扑扇了几下翅膀,又伸展颈部和双腿,接着飞起来落在青玉碗的碗沿。它往青玉碗里面瞧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又回头哀伤地看了一眼刘薇臻,蹲下来闭上眼,慢慢地好像睡着了,但它的爪子一直紧紧抓着碗沿。
林芝又继续快进,在拖动的影像中寻找陈载誉,没多久就找到了,这次是一名护士进来把刘爸爸支开,接着陈载誉闪进来,走到病床边刚刚刘爸爸坐的凳子上,拉起刘薇臻的手握住,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凭空消失了。
林芝怀疑自己走神了,想看清楚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又倒回去一些,睁大眼睛重新看一遍,仍旧没能看清楚他们是怎么不见的,根本不是眨没眨眼的问题,他们身形若有似无地闪动了一下,人就忽然不见踪影了。
不过几分钟后,他们又回来了,同样也是凭空出现,刘薇臻准确无误地躺回了床上,不过被子被压在了身下;陈载誉依然拉着她的手,不过现在是站在床边,不是坐在凳子上。
林芝感觉他们消失和重新出场的方式,像是用超乎人眼分辨极限的速度,把有他们和没他们的两幅画面无缝切换似的。
陈载誉走后,林芝又再度拉动进度条,这次前进了挺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而且刘薇臻头顶上的青鸟和幸运碗的影像也没有再出现过。
空间的场景事物开始虚化,立方体显现,整间病房都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