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海计划》正常仁

126、采摘初体验

　　车子开到一所中学的校门口，畅通无阻进入校园，再沿着校内道路开了一段，最终停在一栋宿舍楼后面的小型停车场。
　　走下车来，林月扭扭脖子，甩甩肩膀活动筋骨，周博元给她介绍，这里是青藤市九中，一所初高中合并，军事化管理的民办中学，也是省内顶尖的名校，学习成绩傲视群雄，遥遥领先，无数达官显贵都想把自家小孩送进来。

　　林月四处张望，周边宿舍楼、食堂，还有刚才一路进来注意到的教学楼、图书馆什么的，看起来是比她们泰安一中楼层要高一些，不过也没有多华丽。
　　大体上也差不多吧，可能属于那种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的百年名校之类。

　　林月疑惑：“不是说想让我体验一下那什么，幸运值采摘人的生活吗？怎么到学校里来了。”
　　“你马上就知道了。”

　　走出小型停车场，来到近旁一栋宿舍楼背面底下。抬眼望上去，从宿舍阳台里晾的衣服来判断，是男生宿舍。
　　一楼是架空的，门口开往背面这一侧，一排过去其他屋子的白色卷帘门都拉下来了，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仅左手边当头的一间小卖部灯亮着，门打开，进去买东西的男生络绎不绝。

　　周博元给林月递过来一块手表，说：“这是量子手表，可以自动校准到所处世界的时间。先坐着等一会儿吧。”
　　林月接过来坐到近旁花圃边框上，指针指示晚上九点五十，表盘上有一颗“水滴”，里面一堆电子在纠缠游动。

　　过了一会儿，铃声响起，宿舍灯应声熄灭，从远及近传来老师们催促学生安静就寝的哨声，滞留在小卖部里买东西的同学慌忙逃窜。

　　再等了几分钟，周博元带林月走进去，小卖部的收银员竟然是万灵。
　　万灵放下手里一袋零食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林月巧笑嫣然：“你来了，欢迎欢迎。”
　　“谢谢。”林月对她已经没有了敌意，轻笑道，“看样子你在这里挺滋润的嘛。”
　　“哈哈，是还好。”

　　几句寒暄过后，周博元看了一眼万灵，往桌面上那台，屏幕向外边侧过来的监控显示屏扬了扬下巴。

　　万灵会意，在收银机上按了两个什么按键，显示屏画面切换——原本是分成许多小格，监控小卖部各角落货架的。
　　林月皱眉定睛看了看，切换成了男生宿舍里边的场景，虽然熄灯了，但夜视模式下依然呈现得很清楚。
　　画面还会移动的，像宿舍里有什么东西扛着摄像头在飞，从走廊进门，穿过宿舍、阳台、卫生间，又调转出来，给到各床铺特写。

　　万灵手指点向屏幕，点进其中一个小方格，那里边的画面随即被放大，铺满整个屏幕。画质清晰细腻，而且连空调吹风、同学们翻身拉被子之类的窸窣声响都能收录到。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老师走进宿舍巡查，颇具威严的声音响起：“要上厕所的赶紧上了啊，我会不定时来巡查，要是谁再被我发现在宿舍或者走廊外面跑来跑去的，就给我到操场上跑十圈，跑够了再睡。”话音一落一个睡上铺的男生急忙爬下来，溜进卫生间，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

　　画面自动跳转，看了好几个宿舍，整体上都很安静，绝大部分同学已经躺好在床上闭眼睡觉了。

　　林月心中暗叹，好老实啊这帮人，铃声响起才几分钟，就全都“偃旗息鼓”了，往常她们宿舍熄灯以后，时常有同学磨磨蹭蹭，东搞西搞半个多小时才愿意上床躺好呢，甚至躺好之后还忍不住跟其他同学八卦几句才舍得闭眼睡觉。

　　这就是军事化管理的成果吗？

　　画面跳转，镜头给到一个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男生，他拿过来床头角落一只小玩具熊，烦躁地抓揉小熊的脑袋，弹小熊的鼻子嘴巴。明明看他情绪激昂的样子，可突然间就眼皮打架了，两眼一闭，手上劲力松懈，小熊砸到他脸上，也没醒过来。

　　镜头拉远，转到天花板上的一盏圆形吸顶灯，灯座上几个小红点不易察觉地亮了一下。

　　周博元跟林月解释说：“这盏灯里面有机关，时间一到便会通过气孔释放无色无味的催眠气体，早上五点钟之前他们绝对醒不过来。”

　　林月心惊：“他们不是已经很乖了吗，至于还要用这种手段？”

　　周博元耐心地给她做思想工作：“主观上很乖还不够，需要客观上再加强一下，才能确保你们收集幸运值的时候万无一失。不过你放心，这种催眠气体毒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也不会产生依赖性，否则这么长时间以来早被家长们发现了，毕竟放假了学生们还要回家的。”

　　林月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原来“采摘”的对象，竟是这些普通的学生。

　　“是啊，你想想看，以圣境的科技水平，生产一种无毒无害的催眠气体根本不难啊。”万灵接腔说道，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小药丸递给林月，“你吃一颗，三分钟内即会产生抗体，到时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林月迟疑着接过手里，不敢吃。

　　万灵见状又拿回来，打开盖子倒一颗出来放进嘴里，直接咽下去，还张开嘴给林月确认一下。
　　转运机关需要依托人脑环境来运行，万灵也是“肉体凡胎”，这么看来应该没问题的吧……

　　周博元笑笑伸手拍了拍林月的肩膀：“放心，不会有毒的，还对身体有好处哩。万灵两年前就吃过了，现在不都好好的，什么毛病也没有。再者说，如果我真要对你怎么样，也根本不需要用下作的手段。”

　　林月心里拿不定主意，征求大白喵的意见：“怎么办，吃还是不吃？”
　　大白喵说：“我感觉他说的没错。吃吧，要不这趟你就白来了。”

　　这时林月瞥眼看见监控画面中又一个男老师走进宿舍，疑惑道：“他怎么没事？”
　　周博元解释说：“这里除了普通学生，和你们这些转移过来的‘采摘人’，所有教职工都是圣境翡国的工作人员，也就是移植人类意识的智能机器人，催眠气体对他们不起作用。”

　　“这样。”从万灵手里接过药瓶，林月深呼吸一下，咬咬牙打开盖子倒一颗出来，放进嘴里仰头吞下去。
　　周博元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那这样你们就可以开工了。”
　　万灵从收银桌后面转出来，直接拉起林月的手：“跟我走吧。”

　　底层架空的缘故，宿舍背面的一楼完全不在宿舍内部区域，她们从小卖部走出来，左转穿过宿舍楼和食堂之间的通道，还需要走上一个一层楼高的台阶，才进入宿舍大门。
　　AB两栋宿舍楼面对面平行排布，她们这时候站在夹合的“一楼”空地上——宿舍内部的一楼相对于地面来说是二楼。

　　各宿舍房门都没有关，从下面抬头看，各楼层走廊里还有老师在巡查，进出各宿舍，但对于她们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心照不宣地视而不见。

　　“我们先从101开始吧，按照规定少于两点幸运值的不可以采摘。”说着万灵当先走进A栋一楼第一间宿舍里，林月紧随其后。

　　里边寂静无声，同学们睡得很香。这时候夏天，大家都穿得挺清凉，盖的空调被也薄薄的，林月照着万灵的做法挨个拿起同学们的手来，吸取幸运值。

　　四人间宿舍，101和102很快采摘完了。紧接着她们两人分头行动，林月负责2，4,6,8楼层，万灵负责1，3，5，7楼层。
　　每层有7间宿舍，算起来112个人，想象中一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了，结果A栋这边从头到尾下来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完成任务。不过也居然比万灵这个“老手”提前了10多分钟。

　　可能得益于林月这边转运机关对接够快吧，在和别人肢体接触的一瞬间就可以完成了，加上这是她第一次进行幸运值采摘活动，所以干劲十足。
　　A栋林月总共收得235点幸运值，万灵那边稍微少一点，228点。

　　接下来到B栋，两人照样分头行动，林月219点，万灵243点。

　　这个数值林月有点失望，按照她原本的想象，根据统计学规律，每人每天平均有10点幸运值，少于2点的不能采摘，那便是平均每人有8点可以采摘，两栋宿舍楼224个人，理应有1792点幸运值才对，可实际收成四分之一都不到。

　　大白喵提醒她：“那人家白天的时候会耗费掉一些的啦。”
　　“也是。”林月想了想，“不过也不错了，才四个小时就有454点，这可是我们平时20天才能有的量啊。按照之前说的，一点幸运值能换三块钱人民币，我这都能有一千多进账了……咦？”
　　林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之前她潜意识地以为万灵就是幸运值的“收购商”，可目前看来，在那个所谓的幸运海计划中，万灵好像跟她充当的角色差不多，都是采摘人，打工者，那万灵收集到的幸运值后续去哪里交易呢？

　　林月先一步完成任务，时间差不多来到了午夜两点，但她丝毫也不觉得困，反而清醒无比。

　　在院子空地上等万灵，等见到她从另一个楼梯口下来，林月迎过去，自然而然地和她牵起手来：“万灵，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像今晚收集到的幸运值，后续你是怎么处理的呀？”

　　“这个呀，一般每个月都定期转移到幸运海基地，传输到幸运池中。”万灵牵着她的手晃呀晃，怡然自得朝宿舍大门走去，“你现在还不用急，先存着，如果一个月以后你还没有升级，可以跟上次一样先转给我，我代你传输到幸运池，钱的话呢照样会转到你的账户里。”
　　“哦，这样。”

　　林月在心里问大白喵：“你感觉，到下个月能升级了吗？”
　　“照前面的升级速度来看，应该差不多了吧。”

　　走出宿舍大门，底下已经停着一辆白色小轿车，帅气的司机大叔对她们微微一笑：“上车吧。”
　　林月转头轻声问万灵：“这位是？要去哪？”
　　万灵介绍说司机大叔叫董超，喊他董叔就行，以后下班了都由他负责专车接送。先带她去参观一下安排的住所，然后再送她回小树屋。

　　林月疑惑，为什么不在学校里面给她们安排宿舍呢，学校这么大面积，理应有教职工宿舍楼的吧？
　　万灵解释说：“这是之前由一众采摘人投票选出来的，大部分人比较喜欢住现在那个海景小区。况且，我们工作日下午还要去花岛，住九中的话到时也得往外跑，都一样了其实。”
　　“花岛？那边什么情况？”
　　万灵走到车门边：“先上车吧，路上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