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公狱》小滚石

12、12.

　　7：30

　　“门没有开？”朴正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应该啊。”

　　他作沉思状往前走。

　　裴凉跟在他旁边走上楼梯，一起去查看情况。几个等在门口的人摸索门，身体紧紧贴在门上，忽然门开了。

　　四个人同时朝里面滚进去，痛呼。

　　见状，朴正真和裴凉对视一眼。

　　两人继续往前走。

　　身后看见门开的兴奋叫嚷道：

　　“门开了门开了。”人群马上动了起来。

　　裴凉加快脚步走进去，看到里面的景象不由得脚步一顿。

　　本该空无一人的七楼巨型会议室中，前五排的座位竟坐满了女性。

　　她们齐齐回头，脸上的表情像是等待死刑的犯人，气氛沉重低迷。

　　裴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事。

　　今天竞选狱长的事情恐怕要改变计划了。

　　跟在他后面的朴正真握住他的手：

　　“往前走。”

　　朴正真领裴凉一路小跑，来到距离女性搁一排的位置赶紧坐下。

　　直面这样几百人的注视，裴凉头皮发麻，他赶紧挡住脸，恨不得有个洞钻进去。

　　朴正真还在他耳边说：

　　“别挡脸，你很好看的。”

　　“现在是拉票的好机会。”

　　他的声音放松，让裴凉觉得很踏实。

　　但是和裴凉想的并不一样，他眼神闪烁，收回朴正真一直拉着的手。

　　突然，一声嘹亮而惊讶的叫声出现：

　　“女女女女女女女女人！”

　　有着满脸胡子的光头指向那些女人们。

　　像是开了闸门似的，各种惊呼声一会儿从这口出来，一会儿从那口出来，此起彼伏。

　　光头率先跑动起来。

　　周遭的几个糙汉子也朝前排疯狂跑去。

　　会议室本就是下陷式的设计，光头飞快跑出像是一颗流弹，一下子高高弹起。

　　扑向女人堆！

　　裴凉视线敏锐捕捉一道身影。

　　一个身材高挑，长发飘飘，穿长裙的人，靠瞬移出现在桌面上。

　　紧接转旋高踢腿，一脚踢中了光头的脑袋。

　　那是什么声音？

　　已经来不及形容。

　　只能用视线牢牢锁在，那颗头上。

　　她的高跟鞋根深深插在光头的鼻子里，一直捅穿整个脑袋。

　　跟光头一起冲上前去的，下意识抬头看去。

　　那刀尖状的鞋跟，慢慢抽出，鞋跟上红白相间的脑浆滴落。

　　她，放下高抬的腿，自然的整理长裙。

　　她瞪视下方，无声的审视。

　　冷艳，锋利，轻蔑，如同女王。

　　光头倒下后，周围女人小范围的尖叫一下，围成一圈无声的簇拥。

　　跟着光头往前跑的人被震慑住朝后退去。

　　四个通道都有冲进女人堆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当场KO。

　　毫无疑问，这些女人并不是随意能欺负的对象。意识到这点以后，众人暂时老实入座。

　　7楼的位置不够，就拥挤的坐在桌子上。

　　显得颇有些委屈。

　　砰——门同时关上。

　　四面八方传来一道略显尖锐的童稚声：

　　“住户大会开始！”

　　最前面的平台上缓缓打开，无数小机器人飞出来，人的骚乱声嗡嗡一阵。

　　直到小机器人笼罩整个会场。

　　顿时安静下来。

　　裴凉看向头顶上对准自己的小机器人，面色凝重。而后垂下头，目光沉沉的落在方方正正面向四面的大显示屏上。

　　大显示屏上显示几十个监控窗口。

　　和一个人影，看不清脸孔的黑影。

　　但可以猜测是成年人的人在转椅前。

　　“呀，人，没有到齐啊。”

　　童音变声器再次发出声音。

　　大多数人都表现的很是镇定，显然是老住户了。

　　朴正真在好友界面给裴凉发来了消息。

　　朴正真：

　　九号公狱长，一会儿主持公投。

　　朴正真：

　　竞选出来的狱长每星期都会轮换，权限仅次于九号公狱长。

　　换句话，把狱长说成九号公狱长的走狗也是可以的。可竞选狱长确实能得到不少资源上的帮助，甚至可以利用这段时间，除掉威胁他的疯狂粒子。

　　裴凉抿唇，还在权衡，没有回复。

　　朴正真不再发消息。

　　裴凉的注意力放在大荧幕的黑色剪影上。

　　九号公狱长隐藏身份，用权限让人代行职责。那是不是代表他本身有弱点呢？

　　“定位已经分发到狱警身上了，辛苦啦，把那些人带回来吧。”

　　公狱长话音一落，十四位狱警朝门口快速跑去。

　　显示屏上，在房间里，走廊里的犯人同时僵在原地，而后浑身抽搐。

　　裴凉立刻反应过来。

　　九号公狱长在控制黑环，电击那些新人。

　　“真是的，都不好好看人家做的面板。”

　　黑影不停的敲击椅背的边缘：“啊～扫兴啊，开始第一轮公投吧。”

　　童声语气极其轻盈。

　　头顶上的小机器人朝面板发送信号。

　　红光乍现笼罩在头顶穿过身体，到达黑环处，下一瞬间裴凉的面板上出现了投票框。

　　【请输入…倒计时：30秒】

　　“该怎么惩罚迟到的人呢。完全没有灵感啊，大家帮忙想一想吧。”童声呼吁。

　　朴正真：必须写点。

　　这种事情是真的可以做到的…

　　裴凉抬头，环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面板上，除了九号公狱长。

　　“专心啊，我亲爱的住户们。”

　　裴凉的视线立刻离开屏幕，注意力重新回到投票框上。那个人用手指敲击椅背的声音，似乎是在不断催促。

　　裴凉快速输入两个字。

　　面色苍白的抬眼看向屏幕。

　　童声立刻发出轻笑声。

　　难道他在看现场吗？看到我了吗？

　　裴凉不确认。

　　有这种想法实在的太自恋了，多半是错觉。他想着，手心却出现薄汗。

　　九号公狱长身上，有强烈的既视感。

　　我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吗？

　　我“生前”见过他吗？

　　裴凉的瞳孔疯狂抖动，啪，朴正真一巴掌落在他肩头。

　　裴凉对上朴正真担心的视线故作平和。

　　身后医生不知何时坐在桌子上，扶住了裴凉另一边肩膀。

　　“时间到了。”

　　屏幕上九号公狱长打了个响指，形似擀面杖的电子设备出现在他手中。

　　九号公狱长打开设备：“真期待啊。”

　　咔咔咔，齿轮转动声中设备亮起来。

　　其中的字条不断翻动。

　　咔——一声稍显狭长的齿轮声结束。

　　九号公狱长发出长长的噫叹。

　　把正对着他的词条亮出来，同时大声念出：“安静！”

　　“好想法，我实在太喜欢了！”

　　他舔舐纸条，设备变形，被掰下一角。

　　九号公狱长拿起那块金属状的物件塞进嘴里，开始吃铁。

　　裴凉头皮发麻，疯狂去想异食癖，自己知道的那些人里有异食癖吗？

　　有…

　　是有一个的。

　　年幼的裴凉推开杂物间，他看到一只手拧下螺丝帽，放入有舌钉的嘴里。

　　那股贴着皮肤注视的感觉再次出现。

　　他快速垂下眼。

　　一股想要杀人的念头迅速冲刺脑海。

　　“冷静。”医生靠在他的耳边说，“现在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咔哒，咔哒，咔哒…

　　平台中央打开，一个容器升起。

　　裴凉面无表情的目睹容器里那个被铁十字架穿透后背，呈大字型挂起的女人。

　　台上的女人逐渐和记忆里那个铁桶里的女人融为一体。

　　“大姐头！”

　　女性席位里传来哀哭声，又很快被周围的人死死摁住。

　　童声含笑的说：

　　“我和其他公狱长比，是个温柔的人，我从来都不赞成男女合狱。”

　　“并且我都是称呼你们为住户，为每一位住户争取权利，甚至给了你们实现想法的机会。让你们也能赚游戏币，每次大会公投，都可以提出想法大家决定是不是实现。”

　　“但是。”

　　黑影站了起来，那张看不清面孔的脸怼到屏幕上：“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一群裱子。”

　　随着九号公狱长话音一落，刚刚出声的女人身体不断抽搐，她表情痛苦的青筋爆出，连带着抱着她的几个人也出现抽搐的迹象。

　　很快，她面部变形，整个人都炸裂开来。

　　有点像固体气球，是，血液。

　　血液在爆炸。

　　裴凉睁大眼睛，很快旁边的人开始炸裂，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幕。

　　时间在他眼中停滞。

　　别人看不见的医生死死摁住他颤抖的身体，手放在他的额头处用力的让他不能闭上眼睛，裴凉的眼睛里慢慢续满泪水。

　　医生看着残骸，沉迷其中：

　　“多美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不这么认为吗？”

　　无论她们做了什么。

　　如此轻率的死亡都是不对的。

　　凭什么让这样的人控制整个偌大的公狱？

　　裴凉死死盯着，若不是医生摁住他，他真想去撕烂那个屏幕！

　　忽然，他看见领路的黑洞出现在血泊旁边，抽取还在原地尖叫的灵魂。

　　那些灵魂很快变得木然。

　　就像是，就像是自己失去记忆，出现在大海里的时候。

　　他眼皮不住的抖动，可那段缺失的记忆依旧没有想起来。

　　裴凉记住这场景后，医生这才挡住裴凉的眼睛：“她们没有死，不是吗？只是失去一点，痛苦的记忆罢了。”

　　医生手下的那双眼恢复平静。

　　裴凉眼中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赞美公狱长！”

　　忽得有人大声喊道。

　　“公狱长万岁！”“公狱长万岁！”

　　吱呀——赞美声中，门开的更大了。

　　狱警们领没有参加住户大会的人到前面的平台上，黑影吐出字条：

　　“你们的审判是，安静。”

　　童声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是最慈悲的公狱长！”

　　“嗯，想到了，那就一周的声音吧。”

　　啪，九号公狱长打了个响指。

　　台上的十九人纷纷干呕起来，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