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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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冬末,太阳高高挂着,却无丝毫暖意.窗外的腊梅零星地开着,有些残败,更多无奈,毕竟冬将尽.
“小姐,天寒,把袍子披上吧.”天冬拿着一件白袍走了进来.我望了她半晌,放下了手中的笔.〈爷爷呢?〉我用手比划道.“刘尚书请老爷过府议事去了.”当下,我心中也有几分了然,是为了立后的事吧.
当今圣上登基已有五年,却迟迟不立后,最近放出风声,一干人等怎肯放过这大好机会.朝廷上下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也是波澜壮阔.最有望登上后位的刘贵妃和玉淑妃更是明争暗斗,处处排挤对方.这刘贵妃和玉淑妃各有背景.吏部尚书刘憬琮即刘贵妃之父,而玉淑妃的舅舅正是大将军孟椋〔liang凉〕.两派斗得是有声有色.偏偏天子置若罔闻,迟迟不表明态度.因此刘孟两人活动更加频繁,不断拉拢人心.这不,主意打到爷爷身上来了.
爷爷位居当朝宰相,辅佐了两代君王.新皇登基之时,还曾任帝师,辅政大臣.位高权重,声名显赫,就连皇上也敬他三分.若是得到他的支持,后位基本上就是囊中之物了.这两日,刘尚书、孟将军纷纷上门拜访,不就是为了让爷爷帮他们说句话吗?只是不管他们多么殷勤,爷爷似乎无意于此.可他又不拒绝,他的用意连我这做孙女的也猜不透了.
“小姐,是否传膳?”天冬问道.我点点头.半夏走了进来,“小姐,老爷回府了.”我突然来了兴致.〈我要去向爷爷请安.〉“那晚膳呢?”天冬不禁问道.我回头冲她笑笑,〈不吃了.〉当下,我便带着半夏向爷爷的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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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果然猜对了,爷爷在书房.“是晰儿啊.”
〈爷爷.〉我有些心疼地望着他.书桌上堆满了奏章,今天爷爷又要看到半夜了.〈这是熬好的参汤,请趁热喝了.〉看着他喝下,我便告退.爷爷现在很忙,还是不要搅扰的好.“等等,你们先下去吧.”爷爷挥退了其他人.“晰儿来找爷爷,定是有要事吧.”他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笑着望着我.
〈爷爷,〉我斟酌一番,决定开口.〈听说您今天去尚书府了.〉“晰儿是想问立后的事吧.”他的一双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笑意更深.“我想听听你的看法.”〈现在最有可能封后的是刘贵妃和玉淑妃,刘大人和孟将军都想得到爷爷的支持.可是,您两边都不想帮呢.爷爷,你说晰儿说的对不对.〉他点点头,正色道：“晰儿说的对.不仅老夫有此意.皇上也是这么想的.”他的目光突然柔和起来.“晰儿,你父母早逝,爷爷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地过一生,有些事情我不愿意让你了解.可是,想要生存下去,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啊.你可明白?”我点头,我知道接下来爷爷说的话,必须认真地放在心里.“当今圣上共有九位妃嫔,三位皇子,一位公主.其中地位最高的是刘贵妃,而玉淑妃是大皇子的生母,她们确实最有实力登上后位.但这两人都不会成为皇后.因为皇上最忌讳的就是外戚干政.所以皇上为了打压刘孟两派,恐怕会另立他人.”〈那会是谁?〉我好奇地问道.“爷爷也不知道啊,圣上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也许是闵妃吧.”我还来不及问闵妃是谁,爷爷已经自个摇起头来,“老了,老了,朝中的形势看不清了.天晚了,晰儿快回去吧.”
既然爷爷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再问什么.总觉得爷爷似乎想告诉我什么,最终却又没说出来,想来他也有他的难处吧.不过现在我至少明白了两点,刘贵妃和玉淑妃是没希望了；爷爷好像要推举哪个名不经传的闵妃呢.其实仔细想来,这些事似乎与我没多大关系,但爷爷有意让我知道,还是记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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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一谈之后,我便把这件事放了下来.他们斗就让他们去斗吧,无须为一些不相干的事伤神.只可惜我本无心,哪料他人却有此意啊.几日后,一道圣旨打破了我的,相府的,乃至所有人的平静.
元封五年三月二十八日，一个我以为我会记一辈子的日子.
我像平常一样,在爷爷下朝后去向他请安.
〈爷爷,这是晰儿新写的文章,请您指教.〉他接过仔细浏览了一遍.“文采不错,不过…”他提笔在上面写了四个字.〈爷爷放心,晰儿明白了.〉我恭敬地回答道.这话有人在我很小地时候就对我说过,那个如月亮般耀眼的女子.
“老爷,宫里来人了.”符管家进来禀报.“知道了,晰儿先回去,待会儿过来陪爷爷用膳.”我点点头,退下.“老爷,说是让小姐也去呢.”“知道了.”爷爷皱了皱眉,“一起去吧.”
“尚公公.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爷爷笑道.“哪里哪里,奴才在这里给李大人贺喜了.”“哦?不知喜从何来?”从爷爷的声音里我听出一丝严峻.来人只是笑笑.
“李彻接旨～”院子里的人全都跪下了.“奉天呈运,皇帝诏曰：宰相李彻之孙,刑部侍郎李释之女,贤良淑慧,静睦敏和,谦谨恭顺,有母仪之风,特立为后,钦此～”我立时呆住了,怎么会这样.“李大人,接旨吧.”我下意识转头望着爷爷,他也是面色不善.过了不知几个世纪,我终于听到“臣李彻接旨.谢主隆恩.”我忙调整好呼吸,伸手接下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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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恍惚惚回到了煜竺轩,“小姐,小姐～”似乎有人在叫我.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是我.全天下那么多女子,干嘛和我一个哑巴过不去.
“晰儿,晰儿.”我抬起头来,是爷爷.我对他凄然而笑,〈爷爷,为什么是我?〉“晰儿!”爷爷抱住了我.“是爷爷大意了.我原以为他会放过我们李家的,没想到……哎!”他轻轻拭去我的泪水.“晰儿,你听爷爷说,除去其他的,你确实是皇后的最好人选.但你不能言语,我以为不会落到你头上, 没想到皇上还是这样做了.”〈爷爷,我不懂.〉“皇上要借我的势力去压制刘孟二人..同时还要用你来牵制爷爷.”〈可是您不是说过皇上忌讳外戚干政吗?〉“外戚强大有益也有弊.爷爷老了,身边就只有晰儿了.爷爷我争了一辈子,现在不想再争了.我只希望我的孙女能够平平安安.皇上他正是算准了这一点.娶一个有缺陷的皇后,确实会引人非议.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怎么讲?〉“他若真要立你为后,我会全力帮他的”〈爷爷!〉“晰儿.皇上精明着呢.以前我还真是低估他了.看来他早就打定主意立你为后,却恁是一点风声都不漏.现在就算是爷爷想反对,也来不及了.既然已成定局,为了让你顺利登上后位,爷爷一定会帮他.同时也跟他要一个承诺.”〈什么承诺?〉“爷爷要他保你今后在宫中无恙.宫中斗争险恶,爷爷恐怕也不能时时保你周全.若是皇上肯给我这个承诺,爷爷才会安心.”〈爷爷.〉望着他眼中的坚定,我明白此事再无转还的余地.“但是你也要记住,只有你自己才能真正保护好自己.爷爷跟你说过的一定要放在心里.有时候示弱也是保护自己的好法子.”〈晰儿知道了.〉“下去吧,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自己好好想想.爷爷累了,要歇息了.”〈晰儿送爷爷出去.〉他摇摇头,“不必了,你也早点歇着.”我忙示意门外的丫鬟,〈天冬,你替我送爷爷回去.〉
“小姐.”半夏犹犹豫豫想要说什么.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放心,我没事.〉怎么会有事呢?只是有些难以接受罢了.我虽是个哑巴,但还不是聋子,瞎子.这十五年来,我听到的,看到的还少吗?更何况她早就为我做过准备了,不是吗?母亲,难道很久以前,您就猜到会有这样一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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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爷爷就代我进宫去叩谢皇恩了.
“小姐,老爷回来了.让你去书房.”〈知道了.〉
“晰儿,从明天起,你就跟宫里来的嬷嬷学礼仪吧.天冬和半夏也随你入宫.”〈晰儿知道了.〉他点点头,又转向天冬和半夏.“你们两个要好好侍侯主子,明白了吗?”“奴婢们明白.”“下去吧.”〈晰儿告退.〉他挥挥手,显出从所未有的疲惫.我强迫自己低头离开.“等等,”我回过头.“注意休息,不要累着了.”我又拜了拜,离开.
终于写完第一章了!同志们,给点鼓励吧!
亲爱的袅烟同学,不是女主懂中医,而是白术现在在好中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