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活捉一只大“耗子” ...
-
不说人尽皆知,起码在朝为官的人均知汤家曾是皇商,加之汤善的缘故,纵使太傅公私分明,首选也定会是汤家,不仅仅是因为更能让皇上批准,最为关键的是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汤家的忠诚。
汤善无所谓的摆摆手:“我本就是汤家一份子,用着汤家的银子却未付出什么,如今终于派上用场,求之不得。”
何芝柳与汤慈对视一眼,都在想既然汤善不介意,那他们自然没有理由顾忌,反正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亦或是今后汤家和汤善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再说,汤家人本本分分,绝不会做出给汤善添麻烦的事,而汤善的一片赤诚之心和他对朝廷对百姓的建树,注定皇上会对他有所倚仗,所以不论怎么看,汤善与汤家都会走得很远,很稳妥。
何芝柳:“按大伯的意思,我们现在是等?”
汤善正要答,见她眉间似在思考,转而问道:“芝柳觉得眼下应该做什么?”
虽然她有自己的想法,但想得太多,顾东顾西,况且在汤善面前她可不敢班门弄斧,正犹豫要说“没有头绪”,忽见汤慈鼓励的眼神,她抿了抿嘴,最终畅所欲言起来。
“等肯定是要等,才有商谈的资格,可若一味的等……”何芝柳像是遇见了未解的难题似的突然紧蹙眉心,“在喀蔼那一方我们便丧失了主动权,而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我们将粮交给朝廷,从朝廷手中拿银子,我们固然能拿着这些银子去喀蔼购买药草琥珀等等,但喀蔼大部分都归于王室,我们能买的不多,且在价格上没有优势,这不是我们计划的初衷;第二种是朝廷与我们分开行动,互不干涉,此与最初的计划相差不大,可显而易见的,朝廷应该不会太乐意,不过说到底这都是我们内部的问题,总归好商量,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原点,怎样拿到喀蔼一方的主动权。”
汤善没做反应,坐在椅上慢悠悠的喝茶,让何芝柳不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
等了许久,等的何芝柳开始忐忑起来,就连汤慈都有了着急的趋势。
“芝柳考虑的在理,只要与喀蔼进行了和谈,在商贸一事上就没有多少让步的空间,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估计朝廷也不想这样。”
“要你说!”汤善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忍不住怼汤慈,“这么短的一会子功夫,就说你能不能想到这些利害关系,哎,真该庆幸安儿娶了个好妻子。”
不能否认,汤慈不是想不到,而是需要再多片刻,不过……
“呵,我一直都很庆幸,是谁说不相信芝柳的?还好意思说我。”
汤善略微倾身:“什么?”
敢不敢说大声点!
别说,汤慈还真不敢,在这种时候,汤善能把他怼地怀疑投错了胎。
汤慈不说话了,规规矩矩坐着,像犯了错的小孩,何芝柳第一次见到他这种模样,再一次感叹不愧是父子,汤平安某些时候当真像极了此时的汤慈。
“芝柳与我想的一样,这也是我回来的主要原因。”回到正题,汤善说道,“此前我已与太傅商议过,太傅的意思是让我们先达成一致,才好同皇上争取,不至于到时两方都有困难,当然,太傅自然更愿意既能掌握和谈的主动权,又能让朝廷捡着便宜。”
这话说的可谓是相当不客气,不过太傅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所以说到根本问题,还是何芝柳关心的一致对外的事。
其实,在和谈前就着手拿主动权非君子所为,双方应有自己的考量,再坐上桌来谈,而不是手握筹码暗中威胁。
在给汤善的去信中,汤慈将计划笔述的非常完整,不消说,定是汤善在与太傅商议时提出了“主动权”的问题,否则以太傅刚正的人品,绝不会有这种“小人”的心思。
人就是这样,不知道的时候不会念叨着,而一旦知道便会抓心挠肺,想方设法的达成方能舒心。
“喀蔼能与我朝和谈的资本便是药材,而主动权的关键则在于喀蔼民间药商,这就离不开私下交易。”这样来看,与计划唯一的差别就在于有没有皇上的授意,何芝柳突然觉得在面对朝廷时汤家会吃亏很多,“眼下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三条路,第一,朝廷倾向用自己的人与喀蔼交易,可短期的粮足够,长期却不行,所以此法废弃;第二,朝廷先向汤家买粮,再与喀蔼交易,这便是我们方才说的第一种情况,是最不理想也是最不愿意的;第三,和谈前,朝廷派人与汤家共事,或汤家与朝廷签订一份契约,同意汤家出面交易,也就是第二种情况——内部问题。”
“皇上会选第二条路。”汤善毫不犹豫道。
立场不同,选择不同,何芝柳能理解,却不同意。
“可汤家选择第三条路,所以,达成共识就要劳烦大伯多费心了。”何芝柳给汤善添了一杯热茶,笑眯眯的看着他。
再看汤慈,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笑得前所未有的假,汤善嘴角一抽,差一点一巴掌呼过去,想起自己弟弟都快四十了才勉强紧握住犯痒的手。
汤善可怜的叹气道:“我已经预感到未来半年,太傅都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若传闻不假,太傅最疼爱的小孙女即将出嫁,前些日子李叔带回一批上乘玉石,左右姚叔近日不忙,倒是可以做些如意、玉佩首饰什么的。”何芝柳含泪送出还未焐热的玉石,想想都心痛,“给朝廷的利益,大伯看着办就好。”
以前说的那些上贡给宫里的琥珀玉器等等怕是得翻倍,啧,真亏啊!
“还是芝柳想的周到,就是那些……”罢了,再舍不得也没办法,汤善能达到如今高度,自然不是目光短浅之人,“只要太傅认同,皇上那边想必不会有大问题。”
这倒是,总不能从头至尾都是汤家吃亏,换了谁都免不了会有怨言,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撂挑子不干。
滋滋……滋滋……
不大不小断断续续的挠门声再次响起,先前在屋内的三人无人在意,许是现在有了初步的结论,放松下来觉得这声音刺耳的紧。
汤善终是扶了扶额,不耐烦道:“弟,你这宅子是不是该翻一翻,大白天的都有耗子。”
不应该呀,汤慈也觉得奇怪,以前从未出现过,什么时候府里的耗子变得这么胆大妄为,不知“放弃”与“死亡”二字怎么写。
“我去看看,别把门给挠出个洞。”何芝柳边说边往门边走,“改日捉只猫回来养,应……”
……嚯,这只“耗子”还挺大,斜靠在墙壁上,一手端着盘子,一手爪子成蜷缩状尴尬的停在空中,两眼迷瞪的半天回不过神,再没人搭理估计很快就会睡着。
“大少爷?”准备让猫来抓了的“耗子”不是傻傻的汤平安还能是谁,何芝柳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半晌才唤回了魂,“困了?”
“啊?”汤平安眨巴眨巴眼,颇有一种“这是哪里”的恍惚感,见了面前一张喜欢的脸,顾不得憋在嗓子眼的哈欠,喜滋滋的递过盘子,“包包,新的,大伯吃,留着,给柳儿。”
包包真厉害,经常做一些新的点心,别人吃不着,但自己能不给银子的白吃,想想都骄傲,那是他兄弟给他做的,嘿嘿!
“什么时候来的?”何芝柳接过点心,看他一脑门汗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不进来,外面多热。”
“不行,不行。”汤平安一本正经的解释,“秘密,偷听,坏,平安好。”
就是让你在场旁听,你也半句不懂,何芝柳腹诽,的确傻,但傻的……可爱。
“哟,安儿就是那只‘耗子’啊。”汤善调笑道,“挠了那么久的门,手不痛?”
“痛。”汤平安现在很是习惯顺杆往上爬,当即将爪爪伸在何芝柳眼前,意思不言而喻,“柳儿,呼呼。”
呃……在两位长辈的目光下,何芝柳脸一热,狠狠瞪了汤平安一眼,不情不愿的呼了两下。
汤平安高兴了,摆着头自己先拿了一块点心吃起来,吃完了才想起来是给汤善的,赶紧的推过去:“大伯,点心,好吃,包包做的,给我,没有,别人。”
看,他兄弟多好,只听他说了一句好久好久没见的大伯回来了,就丢下手里的活去给他做新点心,哎呀,这样的兄弟哪里找,找不到。
“慢点吃,这么大的人了还好意思留着晚上当宵夜。”何芝柳好笑的伸手将汤平安嘴角的渣拂去。
“安儿真乖。”对这个天生与常人不同的侄子,汤善心疼至极,好在有了淑质英才的妻子,人似乎也渐渐开朗伶俐,值得欣慰,“芝柳可是你说的那位姐姐?”
汤平安以前不会写字,有时候汤慈给汤善写信时他会在一旁将自己想说的话告诉汤慈,再由汤慈写在信中,那位对他非常重要的姐姐自然不会落下。
何芝柳:“什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