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chai）阳错》译九

3、第二章

　　“醒了？醒了就跟我走吧，你该走了。”
　　这个陌生人的话是真的让夏欢感到莫名其妙，现在人都是这么开门见山吗，连前因都不说一下也不自我介绍一下直接干脆利落的说结果。这让夏欢止不住的怀疑是自己平时的人际交流太少了吗，所以才会让他都无法跟上时代的步伐不懂现在人流行的交流方式了。
　　可能是夏欢的疑惑在脸上表现的太过明显从而让这个陌生人一下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只见此人忙不迭的和夏欢道歉，样子傻傻的一改刚才冷冷阴森的感觉。
　　“啊，不好意思，我得走个流程先和你确认一下，你是夏欢吧。”
　　虽然房间里还是没有亮光但已经渐渐适应了黑暗的夏欢的眼睛能看清楚很多屋内的情形了，夏欢感觉自己有在这个陌生人的脸上看到傻笑就在这人和他道歉时，即便他到现在都没有看清这个陌生人的聊到底长什么样。
　　夏欢没有马上答话而是依然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这个陌生人，陌生人反倒因为夏欢的反应自己先嘀嘀咕咕起来。
　　“啊，是外国人吗？那就很麻烦了，不怎么喜欢与外国人打交道，我这外语不过关啊，我明明记得今天是个中国人的，我记错了还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算了，等回去再说。Hello哎，不对，看这样子就算是外国人也应该是亚洲人。阿娘哈赛有？工帮哇？萨瓦迪卡？嗯，都不对吗，那还能说什么。”这位陌生人试着三种语言跟夏欢打招呼，虽然说的很蹩脚但有看出来是很努力了，但是就是得不到夏欢的回应这人只能又思考了起来。
　　“啊，算了，算了，不想了，我外语本就很差，就说英语吧，基础英语他总应该听的懂吧。Can you speak Chinese？”陌生人一脸期待的看着夏欢，在他心中无论夏欢是哪国人毕竟现在是在中国生活为了生存那总是会一点中文的吧，只要夏欢会一点中文那他就好办了许多。
　　夏欢实在是不忍心看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为了个语言如此挣扎了，这挣扎的也太惨不忍睹了，那抓耳挠腮最后还没思考出什么办法的样子，那看着他只差把‘求求你说句中文吧’这句话写在脸上的样子，他还从没见过有人会因为语言问题无法交流而让人对方感到无比煎熬替其着急的人，眼前的这个人当属首例。
　　“我是，有问题吗？”夏欢不再折磨这个人虽然这人所受的折磨非他本意，他表现出来了不应该是此时该表现出来的淡定，他一边回复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一边坐了起来并打开了床头的灯，既然都已经被发现醒了还搭上话了那他不如开灯看看这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即便今天是死他也得知道害死自己的人长什么样子不是。
　　突然打开的灯光没有让这个陌生人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你让开灯的人夏欢刺激的短暂闭上了眼，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他又是在睡梦中睁眼的突然的光亮尽管再柔和还是会让他的眼睛一时间受不了的，不过在短暂的闭过眼之后夏欢的眼睛再睁开时就好了很多，但还是有些微微的睁不开眼只能先眯着眼。
　　“啊，太好了，会中文！”陌生人听到夏欢听懂了他的问题并用流利的中文回答他，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那激动程度豪不夸张的说感觉就像是买彩票中了大奖一样都没有这人此时的激动。“你是夏欢那就没问题了，既然身份已经确认无误了那你就跟我走吧。”这个陌生人还挺贴心的，他没有马上回答夏欢的话而是等到夏欢可以睁开眼的时候这才答话，只不过这个回答对于夏欢来说回答了和没回答没多大的区别，还是什么都没有弄清。
　　一个没有任何解释一个没搞清楚状况，两个人互相对望着都在等待对方先行动，最后是陌生人没顶住先有了反应，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陌生人也看着夏欢满是疑惑了起来。
　　“你为什么没有反应？”
　　“我该有什么反应？”夏欢觉得自己从没遇到过比现在更让他疑惑不解的场面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和眼前的这个陌生人存在代沟，估计还不浅。
　　“跟我走啊。”陌生人说的理所当然倒让夏欢有点怀疑自己，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问题，为什么他就是听不懂这个陌生人的话。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因为你是夏欢啊，你自己不都承认了吗？”
　　好嘛，一切又都回到了起点，夏欢深深地感觉自己那几个问题都是白问了，他还是对此人一无所知，他合理怀疑这个陌生人有装疯卖傻故意绕他之嫌。
　　“你这是什么逻辑，就因为我是夏欢我就得跟你走，凭什么？原因呢？”夏欢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让这人消灭尽了，这人要是再不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问题他应该是不可能再和这人如此平静的交流了。
　　“对啊，我今晚的任务就是要带走夏欢，我应该是没有弄错的，过来之前我可是一再确认了好几遍就怕自己弄错了，生死簿上就是写的你…”
　　“等一下，生死簿？你不是在开玩笑？还是谁瞒着我报名了什么整蛊节目吗？所以你才会不用我开门就进来，那也不对，我没有将我家的密码锁密码告诉任何人，指纹录入也只有我一个，不应该啊。你稍微等一下，我觉得我应该先把警察叫来咱们在沟通，我现在认为你们非法擅闯民宅。”夏欢是一通分析让陌生人都没有跟上进度，不过在夏欢说到叫警察来时陌生人是有所反应的只不过反应不大。
　　“如果你真的想试试是可以试试的，但是我认为你应该是打不了电话喊警察来的。”陌生人说的很肯定，他很确信夏欢是报不了警的。
　　但夏欢没有理会陌生人的说法，若是换做旁人可能觉得这个陌生人是在威胁但在夏欢眼里这人的这种说法就是有病。他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没有任何犹豫从善如流的拨给了110，这下子陌生人反应开始大了些，当电话接通警察局接线员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时，这人反应终于是最大化了。
　　这人抢过了夏欢的手机对着里面说‘不好意思，打错了。’就将电话挂了把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柜上，此时这人脸上所流露出的表情不是惊慌而是诧异和疑惑，他的这种疑惑的意思比起是夏欢竟然真敢在他面前打报警电话更像是夏欢的这通电话居然打通了。
　　这个陌生人是用夏欢都没看到的动作就从夏欢手里抢过了手机，既然连动作都没有看到夏欢自然也反应不过来不让这人夺手机，手机没抢过去之后他就抱着一种好整以暇的态度等着陌生人给他个解释，在夏欢心里反正手机抢都已经被眼前人抢走了不如冷静的等这人的下一步动作还能好好的思考。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而且好像我这边也出现了点问题，不介意等我几秒的时间让我再确认一下吧。”被抢手机的明明是夏欢但抢手机的人却面露难色向夏欢争取一点时间。
　　夏欢摆出了一副‘你随意’的态度但心里却在默默吐槽，此情此景，此种状况，由得他说一个不字吗，还不是随这人摆布他可是处于被动局面。
　　等到了夏欢的‘谅解’陌生人毫不含糊的从自己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本书簿，也就是此人的这一个动作让夏欢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心态也随之有了转变。
　　常人所穿的衣服上的口袋是很难放进去大一点的东西，像书这样的打的东西那是根本放不进去的。夏欢观眼前这个陌生人所穿衣服带有的口袋也没有比普通衣物口袋大，反而可能要比普通口袋还要小上一些，也就刚刚够将手插进去吧。可也正是这么小个口袋，眼前的陌生人就从里面掏出了一本厚厚的书簿，其厚度可与字典与之比拼，其大小可与会计算账用的账本与之高下。
　　夏欢实在是解释不了常人衣物的口袋是如何放下一本这样的书簿的，而且放进去之后还能轻易的再掏出来，不将衣物剪开如何能掏出，在他眼前上演的这一违反常理的小细节就足以说明事情可能没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个走向是越来越复杂了起来。
　　陌生人果然守约，说是耽误几秒就是几秒，他用了几秒钟就从那厚厚的书簿中找到他所要找到的那一页并研究完了，只是观其表情不难猜出应该是他看完之后仍然没有解开疑惑。
　　此人从书簿中抬起头，看了看夏欢又低下头看看书簿，即使他此时因为没有得到解答而有点左右为难但夏欢还在等着这人的回应，他总不能将人晾在一边，最后他只能有点尴尬的开口。
　　“呃，好像我这里是真的出了点问题而且问题有点复杂，我也不知道从何讲起比较好，如果我现在说我要离开再去找人确认一下什么都不给你解释的将你晾在这儿你肯定也不会同意的吧。不如这样吧，你有什么疑问的地方可以问出来，如果我能回答的我一定给你个答案但若是不能的那就实在抱歉，不能让你满意你也不能强求。”
　　这人有多硬着头皮说这话夏欢完全能看出来，这人真的是很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与想法让人一眼就能看透，夏欢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荒唐事最近总让他碰到，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抽个时间去附近的庙里拜拜了。
　　“你说要我跟你走，是去哪里？”夏欢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此人很难回答，这一点不出夏欢的所料，而且在夏欢的预料中这个问题此人都无法回答的话那他基本上可以什么都不用问了，因为接下来的问题这人也无法回答。夏欢是真的挺想知道，这人从一开始就让他跟着走到底是想把他带到哪里去。
　　陌生人面露难色纠结了许久才开口，还挺出乎夏欢的意料的，看这人第一时间的反应他是真不抱希望这人会给他解答了。
　　“当然是去下面。”陌生人好像很满意自己想了半天的答案。
　　“去下面？哪个下面？”‘这个下面’范围也太广了，夏欢不详细点问怎么知道这人说的下面是哪里。
　　“嗯…你们叫做地府，我们叫做阴司。”看出了夏欢不仅对他的回答不满意而且还有一定要问到底的迹象，陌生人又想了一下，这次的回答就让人可以很容易的理解了。
　　“地府…阴司…艹。”夏欢不是有意爆粗口而是情不自禁，他忍不住的抬头再看向房间里的各处角落，如果现在有人拿着摄像机突然闯进来后面再跟着主持人说着恭喜他，夏欢都不会吃惊了。这太像是整蛊节目的套路了，可他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找到任何一台摄像机或者是监控，他并不觉得电视台会用针孔摄像头那视觉效果呈现出来的也太垃圾了。
　　陌生人看夏欢在四处寻找着什么也跟着夏欢的视线走，虽然他并不清楚夏欢的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等他看到夏欢将目光收回了后他也收回了。
　　“你在寻找什么吗？这间屋里就我们两个。”陌生人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好心的询问夏欢在找什么，夏欢发现眼前的这人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点上有他自己独特的理解与执着。
　　“没什么，我只是看看有没有摄像设备正在拍我。”
　　“摄像设备？应该是没有，我没有在你家里感觉到，但是你找那个做什么？”
　　陌生人真是说不出来的好心，没有质疑夏欢的话还竟然帮他确认，夏欢觉得自己是真的要服了眼前的这位，若不是看这人说这话时是一脸真挚，夏欢真的会认为这人在故意讥讽他。
　　“没什么，咱们还是来说说你吧。你要带我去阴司？没开玩笑？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如果不是看到那个超出常规的小细节，夏欢真的会认为眼前的人能说出带他去地府这句话就足以说明了此人的神经不太正常，他家里应该是进来个神经病，可又正因为让他发现了那个小细节这才让夏欢内心觉得这话恐怕是真的。
　　陌生人又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恢复到了之前第一次开口时的冷冷冰冰，看向夏欢的眼神变的深邃。
　　“你没发现，你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