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伯明翰之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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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考了片刻，手指下意识地在杯壁上轻敲。确实，好久没回家了。
母亲的信息让我突然意识到，距离上次回伯明翰，已经过去了相当长的时间。虽然偶尔还会和家里人通电话，但那种真正回去、坐在熟悉的餐桌边，听他们唠叨、吃上一顿家常饭的机会……好像已经久违到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我靠在沙发里，目光落在窗外夜色里模糊的街灯，回想起小时候在伯明翰的生活。
那是一个和现在截然不同的世界。没有MI6，没有复杂的任务，没有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也没有那种必须藏起的、随时可能被利用的情绪。小时候的日子是喧闹的，充满了家人间琐碎的争吵、街坊间熟悉的问候，甚至是巷子里那些带着旧报纸味道的书店——它们总是藏着我能找到的最好逃避现实的方法。
我记得那时候的夏天很长，父亲有时候会在傍晚带我去公园散步，母亲会因为我在饭前偷吃甜点而数落我。家里的老沙发总是能找到我藏起来的书，冬天的厨房里永远飘着炖汤的味道。
伯明翰的雨总是断断续续的，有时只是飘几滴，有时却能下一整天。我小时候最喜欢在下雨天躲在窗边看书，听着雨声敲打玻璃。那时候的烦恼小得可笑，最严重的不过是作业没写完或者考试成绩不理想。
不知怎的，回去的念头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趁着这次放假，或许……真的可以回去看看他们？
我正想着，John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你这表情，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人生。”
我回过神，抬眼看着他：“……有点。”
John挑眉，明显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我低头看了看杯子里剩下的可可，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突然想到，好久没回伯明翰了。”
John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吗？确实，你好像从没提过你的家乡。”
Sherlock一直没怎么参与我们的对话，但听到这句话时，他的目光微微动了一下。他没有插话，似乎只是安静地听着。
John放下手里的书，饶有兴趣地问：“你是那种特别想家的类型吗？”
“……不是。”我笑了一下，靠在沙发里，语气很轻，“但我想他们了。”
John点了点头：“那就回去看看吧，趁这次有假期。”
我轻轻吸了口气，点开手机屏幕，看着母亲刚刚发来的消息。她应该已经睡了，但如果我明天订票，后天应该就能回去。
“嗯。”我点了点头，像是给自己下定决心一样，“我回去一趟。”
Sherlock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你打算待多久？”
我偏头看向他，挑眉：“怎么，你有案子要我帮忙？”
Sherlock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只是想确认你打算消失多久。”
John失笑：“她回趟家，又不是叛逃。”
我没忍住笑了，拿起手机翻了翻最近的火车票，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久违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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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好自己，别又惹上什么麻烦。”
John站在站台上，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像个临行前叮嘱自家小孩的家长。
“是啊，亲爱的，难得有假期，别又想着那些危险的事情。”哈德森太太笑眯眯地拍拍我的手，还顺势帮我整理了一下外套的领子，带着一点不舍的意味，“回去多陪陪家人，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我点点头，笑着接过她手里塞来的小袋子，里面装着几块她刚烤好的饼干。
Sherlock站在一旁，双手抱胸，显然不太习惯这种温馨的送别场面。他只是看着我，目光审视得像是在计算我离开的时间对他的生活秩序会造成多少影响。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挑眉看他，“我只是回趟家，不是叛逃。”
Sherlock闻言轻哼了一声，显然对“叛逃”这个词不以为然，但也没多说什么。
火车进站，车门打开，我拖着行李踏上车厢，回头看了他们一眼。John朝我挥了挥手，哈德森太太微笑着点头，Sherlock则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车门缓缓合上，我找到自己的座位，放好行李，随手掏出手机，准备回母亲的消息。就在这时，余光瞥见某个熟悉的身影，我下意识皱起眉——不可能吧？
我猛地抬头，结果正对上Sherlock那双毫无波澜的灰蓝色眼睛。他就站在车厢另一头，旁边还坐着一脸无奈的John。
“……？”
火车缓缓启动，我还没来得及消化眼前的景象，已经脱口而出：“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John扶额，像是认命了般叹了口气：“别问我，我也是受害者。”
Sherlock淡定地坐在那里，完全无视了我的震惊：“你知道伯明翰的犯罪率在过去两年上升了百分之多少吗？”
“……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安全问题才跟来的。”我盯着他，语气半信半疑。
“哦，不不不。”Sherlock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一下围巾，语气依旧冷静，“只是顺便。毕竟你这次回去，或许会遇上一些‘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我回家而已。”我没好气地说。
“正因为如此。”Sherlock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的家人，邻居，旧友，甚至是你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一切都可能成为谜题的碎片。”
John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种奇怪的方式描述普通人的家庭生活？”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刚刚萌生的“回家度假”的悠闲心态已经消散大半：“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把我的假期当作某种观察实验？”
Sherlock没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那种笑容让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John耸耸肩，无奈地看着我：“我原本是来送你的，结果莫名其妙被拖上了车，别问我怎么回事。”
“你完全可以不跟来。”
“他用了那种语气，”John指了指Sherlock，“‘哦，John，这将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来研究普通人在家庭环境中的行为模式’之类的。”
我深吸一口气，按住额头，不知道是该哭笑不得还是该直接让他们下车。可惜火车已经开动，没给我这个机会。
“行吧。”我无奈地靠在座位上，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扫过，“既然你们都来了，就别指望我当什么研究样本。”
Sherlock只是微微一笑，John翻了个白眼，而我，突然有种预感——这个假期，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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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伯明翰的路上，我们一边欣赏风景一边聊天，聊到某处的时候我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的讲，“说到这里，小时候上学一群小孩老是问我是哪里人，毕竟亚洲脸很少见。”回想起来越来越无语“回答是英国人他们还不信，移民就不算英国人了吗。”
John的咖啡刚喝了一半，就被我这句话呛了一下。他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惊讶地看向我：“你小时候还遇到过这种事？”
“废话。”我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热可可晃了晃，让杯壁上的巧克力粉慢慢融化进奶里，“你以为所有英国人都能顺利被当成‘英国人’？”
Sherlock靠在座位上，目光似乎并没有真正停留在我身上，而是在脑海里整理什么数据似的，随口道：“认同感的问题。孩子们的世界观通常是由周围环境塑造的，而他们的环境决定了他们认为什么是‘真正的英国人’。你不符合他们的刻板印象，所以他们默认你是外来者。”
John皱眉：“但那也太……”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太无知了吧。”
“孩子们当然无知。”我耸肩，把杯子放在小桌板上，语气带着点嘲讽，“我当时说自己是英国人，他们就说，‘可你家人不是外国人吗？你也是外国人吧’。”
“这不合逻辑。”Sherlock轻轻点了下桌面，语气平淡，“英国的历史本身就是移民融合的结果。如果按照他们的逻辑，只有盎格鲁-撒克逊血统的人才算英国人，但他们恐怕连自己是不是纯粹的盎格鲁-撒克逊后裔都不确定。”
“你是想让我拿这些话去跟一群十岁小孩辩论？”我挑眉看他，“Sherlock，你有没有在学校和人正常相处过？”
John低笑了一声，似乎非常乐于看着我揭Sherlock的短。
Sherlock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当然没有。”
我：“……”
John：“……”
气氛短暂地安静了一下，然后John笑出了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这倒是没什么意外的。”
Sherlock耸耸肩，似乎对自己童年时期的社交能力或者说社交缺失完全不感到羞耻。他转头看着我，像是刚才的话题只是个引子，真正的重点还在后面：“所以，你是怎么反驳的？”
我轻哼了一声，靠在座椅上，伸展了一下胳膊：“我能怎么反驳？小孩的认知就那么简单，说了也没用。后来干脆懒得解释，直接摆臭脸，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不问了。”
“你小时候脾气这么差？”John挑眉。
“没有。”我停顿了一下，慢悠悠地补充，“但是比现在差。”
他顿了几秒，忍不住笑了：“好吧，这听起来更符合你的风格。”
Sherlock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指尖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所以你从小就习惯用冷漠来避免无意义的社交冲突。”
我瞥了他一眼：“别把我分析得像个实验对象。”
“我只是好奇。”Sherlock微微扬眉，露出一个略带揶揄的笑，“毕竟，现在的你面对这些问题时，比小时候要圆滑得多。”
我没接话，只是端起热可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倒退的风景上。是啊，现在的我比小时候更圆滑了，可那不代表过去的感觉会消失。
只是习惯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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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缓缓停下，广播里传来提示音，我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起身拿行李。Sherlock和John也跟着站起来，John还习惯性地伸手去扶了一下Sherlock的肩膀，生怕他在火车上站不稳——这种事发生过太多次了。
出了车厢，一股熟悉的空气扑面而来——和伦敦不同，伯明翰的空气里混着些工业味，但对我来说，这就是家乡的味道。火车站的人流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远处的大钟依旧稳稳地指向当前的时间，一切都和记忆里的没什么两样。
我深吸一口气，拖着行李往前走，Sherlock懒洋洋地跟在后面，John看着四周，随口道：“所以，Zero，你家离这远吗？”
“打车二十分钟。”我说着，掏出手机打算叫车，正低头操作的时候，余光瞥见Sherlock抬起头，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街道，好像嗅到了什么有趣的线索。我立刻警觉地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在这里也有案件。”
Sherlock偏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让人不安的笑：“没有案件，就不能对周围环境感兴趣？”
“不能。”我果断回答，“尤其是你。”
John低笑了一声，一边把手插进口袋，一边朝站台外走：“说真的，Zero，你确定带我们来不是个错误？毕竟你这是回家探亲，不是带两个伦敦人来旅行的。”
“放心，你们要是真让我烦了，我就直接把你们丢火车站里自己回家。”我随口回了一句，手机上的打车软件显示司机还有五分钟到。我把手机收回口袋，看了看Sherlock，“我爸妈不会介意你们来的，但是你们两个最好别给我添乱。”
John无奈地笑了笑：“听上去像是我们会惹麻烦。”
Sherlock耸了耸肩，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盯着他，半晌后叹了口气，决定不和他计较，反正一会儿就到家了，到时候我爸妈怎么招待这两个家伙，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伯明翰之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