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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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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记忆后,Archer也从未往那方面想过,一是因为他和伊莉雅的接触并不多,二是因为一树的五官更冷硬,发色和眸色也完全不同。
“人造人是什么意思?”五条悟摘下了墨镜,六眼却并没有从一树身上找到违和的地方。
Archer正从发现了大秘密的震惊中缓过来,托着一树脑袋的那只手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脸颊,是十分柔软又真实的人类的感觉。
“爱因兹贝伦是一个传承了两千年的魔术世家,对人造人十分有研究,我刚刚向你提到的伊莉雅,就是他们研究出来的、堪比小圣杯的人造人。”
Archer稳稳地抱着一树,和五条悟并排往外走,他动作敏捷地行走在满是残骸的大道上,阳光已经开始透过这片雾气照耀着这片十几年不见天日的土地。
“难怪那时候的罗曼尼会说,一树会活不过二十五岁。”Archer的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危微笑,像是在嘲讽过去那个不以为然的自己一样。
“……”五条悟看着一树尚且稚嫩的脸,说不出话来。
一树一醒来就被五条悟的大脸吓了一跳,帅是真的帅,但一睁开眼就看到他凑这么近还是挺吓人的。
连续魔力消耗过度的后果就是一树醒过来了也浑身无力,他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拉好小被子准备闭上眼再睡会儿。
“干嘛!”被捏住鼻子的一树把手探出被窝,狠狠拍了几下五条悟的手,“快放手。”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旁边正在泡咖啡的Archer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你是人造人?”
Archer黑着脸,十分顺手地把手里的茶杯朝五条悟扔了过去,被他转身接了下来。
“怎么想到问这个?”一树心虚地往被窝里缩了缩,还没等他钻进去,五条悟就把手伸进被窝里捏住了他的腮帮子。
“先回答我。”五条悟看着被他捏得嘟起嘴的一树,脸上的笑容都淡了几分。
“嗯,我确实是人造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推理出来的,但既然被猜到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能先放手吗?”
一树指了指他的手。
看在他十分配合的份上,五条悟松开了手,他半个身子都趴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副等着他说下去的表情。
“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一树的声音很轻,因为他确实不喜欢谈起这个话题,他很反感“人造人”这个出生,“被创造出来的,圣杯的容器。”
说着他伸手摸上自己的腹部,偏过头去看着近在咫尺的五条悟,神情冷漠地说:“昨天你看到我体内的圣杯了,对吧?”
“嗯。”
“那是第二次圣杯战争中,爱因兹贝伦赢下的圣杯,他们向没有被污染的圣杯许愿,希望能够将圣杯保存下来,直到他们创造出合适的容器。”
“也就是我。”
一树抬头望着天花板,不知不觉间感觉视线被水雾模糊,他使劲眨着眼睛,试图阻止眼泪落下来,但脑海里闪现的画面还是让眼泪失去了控制。
“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的,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个普通人。”
“平凡地和爷爷生活在偏僻的乡下,每天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和爷爷学习剑术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是我害死了爷爷……”
懦弱的他拿刀的双手都在颤抖,身上满是在泥土里翻滚留下的狼狈痕迹,他在“那个人”的逼近下一步步后退,一边哭着一边大声否定着事实。
是爷爷主动撞上他的刀刃的。
他知道“那个人”是想要借自己摧毁一树,然后吞噬他。
“我死了的话,你就不会有软肋了。”
“所以活下去,有栖川一树。”
“你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骄傲。”
无法原谅。不可原谅。
为了唯一珍视的存在,为了唯一的约定,有栖川一树,成为了「英灵」。
吞噬圣杯,与阿赖耶定下豪赌——
以人造的「神」之躯去对抗毁灭世界的「恶」。
五条悟明白了,那时候的一树看着他,对他说出“一起去看每一个春天”的时候,并不仅仅是在对他说,一树想到的是他在无数个世界里的相遇。
他是脆弱又渺小,满怀希望又深陷绝望的——
人类啊。
爱因兹贝伦创造的「神」,拥有庞大的魔力和侵|犯神之领域的能力,内里却是脆弱不堪的「人类」。
“Ellis,是他们为我取的名字。”
一树将手搭在脸上,试图挡住自己哭泣的狼狈模样。
“希伯来语里,意为「上帝是救世主」。”
“他们希望我成为新的「神」。”
他诞生于无数失败人造人的尸骨之上,在爱因兹贝伦的期待下诞生的,不该存在的存在。
五条悟掰开他的手,替他擦去眼泪,冰蓝色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那张哭成小花猫的脸,他俯身抱住了一树,给予他一个温暖又可靠的怀抱。
一树抓着他的衣服,抱着他哭了起来。
对不起,骗了你们。
我果然是个满嘴谎话的坏孩子啊……
“所以你不担心「恶」会跑掉,因为它一定会来找你。”Archer递了一杯水给嗓子都哭哑了的一树,自己端着杯子喝起了咖啡。
“嗯,虽然没能吞噬它,但也获得了它一部分的力量,为了夺回它的力量,同时也为了杀掉我,它一定会来找我的。”一树捧着水杯,看着杯子里晃动的水面,叹了一口气。
Archer看着他哭红的眼睛,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有栖川凛太郎的死是一树心里永远抹不掉的伤痕,从那时候起他不得不背负仇恨,被迫在一个个世界的旅行中成长。
电视里的新闻节目已经在播报旧冬木市的浓雾散开的消息,身穿防护服的记者在知道空气检测结果良好后放心地走了进去,封存十几年的旧冬木市终于重新出现在人们面前。
断壁残垣,以及随处可见的白骨。
五条悟关掉了电视。
“……”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让一树觉得有些窘迫,他放下杯子,裹着在床上团成一团。
“你这是干嘛。”五条悟扒拉下遮住他脸的被子,看着把头埋进臂弯里的一树,挑眉问到,“在愧疚吗?”
“倒也不是,”一树埋着头闷闷地说,“如果不是它损耗太大的话,被污染的地方也就不止冬木了,它也不会修养这么久。”
“嘛,想这些也没有意义,还不如早点干掉它。”
只是身体上的疲惫让他觉得好累。
“今天晚上我会在冬木附近巡视,有情况就通知你。”Archer拍了拍他的脑袋,随即语气变得十分严肃,他认真地看着一树,“振作起来,现在还不到松懈的时候。”
“嗯。”一树蹭了蹭他的手,松开裹在身上的被子,伸了个懒腰,“还剩几个石头,先召唤两个帮手吧。”
匣子里还存放着之前没用完的圣晶石,一树用魔力在角落里画了个简单的召唤阵,捧着石头站在其中,默念着:“不要梅林不要梅林不要梅林——”
石头一扔。
“哟Master,好久不见了呀。”
出现在面前的是那个他最不想见到的花之魔法师。
“把我的Berserker还给我啊滚蛋——”一树拽着他的领子使劲晃,“一群远程打什么打啊?!”
“你不是还有三个石头吗?”Arche r指了指被他放在衣服口袋里的圣晶石,三个石头刚好还能再来一发。
“没有Berserker给个Saber也行啊,求求了求求了。”一树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看着最后的三个石头。
“怎么,今天又要加班?”懒洋洋的声音从一阵光亮中响起,黑长直的孔明老师看着面前一脸绝望的久违的Master,意思意思地挥了挥手:“好久不见,Master。”
“——我也不想让你加班啊孔明老师,下次可以换个近战来加班吗?”一树捂着胸口,满脸绝望地瘫坐在椅子上,“曾经的欧皇已经沦落到这么非的地步了吗,全员远程这怎么打。”
两个Archer,两个半Caster,五条悟最多再算半个近战。
“以前加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弃。”孔明老师恶狠狠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最后看向了屋子里唯一的陌生人,“这家伙是?”
“Master的同学吗~”笑眯眯的梅林挥舞着手中的法杖,“之前居然能看到我的幻象,还真是厉害啊。”
“行吧,所以这次的任务情况谁来讲讲?”
最后承担了向孔明老师阐述任务这个重任的,毫不意外是Archer,一树还沉浸在自己一朝被打回非洲的心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