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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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聪明的嘛，小鬼。”男子挥舞着手上短刀。
“谢谢大叔夸奖哦，但你确实是抱着杀意来的。”一树上前一步，将天内理子挡在身后，“不仅仅是对理子，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吗？”男人笑了笑，被他饲养的咒灵缠在他的手臂上，“有人叫我「术师杀手」，伏黑甚尔。”
“竟然是你？”最强的咒灵之一被这个男人轻松解决，夏油杰沉着脸看向他。
这个男人，在咒术届可是相当有、名啊。
眼下这个局面让一树有些头疼，他本来以为悬赏令结束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这群人如此坚持不懈地想要杀掉天内理子。
现在看来，即使是高专内部也不安全了。
高专的结界就是依靠天元大人的能力，薨星宫内部只有这位大人在，但盘星教高层必然知道结界的弱点，再加上这个人没有咒力，这两个优势足以让他藏匿在高专内部不被发现。
薨星宫真的安全吗？
不见得。
这个人的能力未知，但派他来的人明知他的对手是「最强」的五条悟还让他来高专截杀天内，就意味着他们有打败五条悟的绝对自信。
毕竟高专里，可有不少高级咒术师。
最好的办法，是在这里干掉他。
这个男人，即使面对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也依旧游刃有余，在尝试过对一树发起攻击却被弹开后，他开始专心地对付另外两个人。
“一树……”天内拽着他的衣角，陷入了慌乱，“我们现在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不用太担心。”一树拍了拍她脑袋，手里举起了弓。
“我说过的吧，会保护你的。”他的表情认真而严肃，语气却很温柔，“不要怀疑男孩子的承诺哦，我会拼尽全力——”
“做到的！”
银白色的箭矢在他手中凝聚，一树的周身翻涌起庞大的力量波动，却很温柔地保护着身后的天内理子。在他手上汇聚着的，是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更耀眼的银白色。
“对了大叔，你刚刚说过，你叫「伏黑甚尔」对吧？”
一树的话刚说完，密密麻麻的蝇头将战场中的两个人覆盖，天内吓得抓紧了一树的衣服躲在他背后。
庞大的力量让伏黑也为之侧目，但那样的箭矢，只要躲过就无法对他造成威胁，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解决这个六眼的小鬼，不然他的一切动作都会被看穿。
深吸一口气，体力的魔力被消耗一空，手背上的令咒也在一树的命令中化为魔力注入手中的弓箭里。
他穿着一身正经的黑西装，在力量的涌动下衣诀翻飞，长长的马尾在脑后晃动。他的神情冷漠，漆黑的眼睛望着前方的虚空，声音平静又坚定，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所以不想留下遗憾。
——这一次，我也想成为“拯救他人”的人。
“对象指定：伏黑甚尔。”
“……于世界之内，仰望吾等的故乡——
星辰直抵的彼方！”
像这样持续的「拒绝」对一树而言是一种不小的消耗，尤其是还要将理子纳入其中，就算他的回复速度极快，却也赶不上这种消耗，这也是他拒绝了五条悟带理子离开的提议的原因。照那种持续消耗，他最多能支撑半个小时，超过半小时就只能“压榨”潜能了。
而这个人，强到现在的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无法战胜，但只要他还活着，就会成为隐患。
所以，一定要在这里干掉他！
离弦而出的弓箭在男子举着咒具攻向五条悟的时候抵达。银白色的箭矢破空而去，不可思议地变化着角度，锁定了伏黑。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伏黑手上那把咒具所附带的令人害怕的咒力。
下意识地展开了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眼前闪过一抹明亮的白色，那是一树的箭，即使在白天，也如同划破黑夜的光一样，明亮而耀眼。
男人的咒具解除了的术式，五条悟一脸诧异地看向他。
「天逆鉾」，特级咒具，效果是强行解除发动中的术式。
这是即使是五条悟也无法抵抗的咒具。
尽管咒具击中了五条悟的脖子，但被锁定的男人已经被一树的箭击中，他的手一松，原本还想往前送的咒具已经脱手。
白光没入他的身体，似乎没有造成脱力以外的任何伤害。
伏黑甚尔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压着五条悟倒下，鲜血溅在他脸上，怒睁的黑色双眸透露着不可置信的色彩。
“咳咳。”抹掉嘴角的血迹，一树在天内理子的搀扶下走到重伤的五条悟旁边，干净的另外一只手虚放在他的脖颈处，“我拒绝。”
伏黑甚尔倒在他旁边，他转动着眼珠子看向一树，艰难地问：“这是……什么？”
“我的宝具。”被抽空了全部魔力的一树瘫坐在地上，他吃力地搬动着五条悟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大腿上，“就像咒术师的「领悟展开」一样。”
“这样啊。”即使身体无法动弹，伏黑甚尔的头脑却十分清晰，他能够感受到一种「被排斥」的感觉，“两三年后，我的小孩就会被卖到禅院家，随你处置吧。”
“你看我像是有钱养孩子的人吗？”一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他翻了个白眼，低头专心治疗五条悟的伤。
「被拒绝」的伏黑甚尔，身体在逐渐虚化，而后完全消失。
直接「拒绝」某个对象的存在，从而将其彻底抹消，所消耗的魔力视对方的存在强弱而定。
与寻常的宝具不同，这是「一定会成功」的宝具，因为发动时就被「拒绝」了失败的可能性，一旦发动就意味着某个对象必定会在箭下消失。
“我没事，你的消耗也够大了，先把悟治好吧。”过来查看悟伤势的夏油杰拒绝了一树的治疗要求，他看向旁边低着头沉默的天内理子。
盘星教的那群人……
“夏油前辈，想听故事吗？”一树抬头看向神情微妙的夏油杰，平静地开口，“一个屈服于不断重覆的杀人以及人类所展示出的丑陋，却无数次选择为守护他人而战的，人类英灵的故事①……”
五条悟脖颈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他享受着一树的膝枕，平静地看着他的脸。
右手上原本已经快要完全显现的红色印记已经淡化，变回了最开始他发现印记时的模样。
被圆圈包围的六芒星。
他在一树随手涂鸦的那张纸条上，看见的图案。
［“不要随意向别人讲起我的故事啊，白痴。”］
熟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一树微微勾起了嘴角，他冲夏油杰耸了耸肩表示歉意：“算了，要不我们还是讲别的故事吧。”
“——就讲一个，为了拯救世界，即使害怕也义无反顾献出生命的少女的故事吧。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所要面对的未来，比任何人都先看到自己的结局，却依然微笑着走向死亡的少女的故事吧。”
“……她叫贞德·达尔克，引领法兰西的少女。”
“……前辈，这世上的憎恨与恶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完全消失的，所谓‘正论’也是遥不可及的目标，所以问心无愧就好了。”
“无论是何等邪恶，都有其理由②。‘’
“毕竟，我们只是平凡的人类啊。”
一树试图推开五条悟起身，但魔力的过度消耗使他浑身酸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已经完全恢复了的五条悟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他就在附近吗？”
“诶？”被五条悟公主抱着的一树懵逼地抬头看向他，甚至都忘了挣扎。
“那个白色长发，耳朵上坠着几片花瓣，还拿着魔法棒的男人。”
“嗯……”一树将他说的每一条和自己记忆中的人一一对应，没办法，认识的白毛太多了，只有采用排除法，“是说梅林吗？穿着一身白袍，笑起来傻不拉几的。”
“大概是吧？”毕竟那时候五条悟看到的只是虚影。
“梅林不是白发。他……大概还在迦勒底？”一树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梅林有没有在加班。
［“所以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之前果然见过他了吧，”一树靠在他身上，脸色还有些苍白，“那张纸条夜蛾校长给你看过了吗？”
“嗯哼～”五条悟点了点头，“没想到我会是一树最信赖的人呀，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告诉硝子的～”
“因为硝子前辈一定会很难过的……”一树小声地反驳着他。
“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
“还能回来吗？”
“不知道。”
“会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吗？”
“不知道。”
“会害怕吗？”
“不知道。”
“啊哈，那还真是未知的前路啊。”五条悟语气轻松地调侃着，“这么一问三不知还敢去，一树的胆子变大了嘛。”
“是吗？我还是很怕死的。”一树举起右手，手背上的令咒在使用后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他突然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拥有了许多人没有的东西——”
“与我并肩作战的人、在黑夜里安慰我的人、点亮了我人生的人、愿意给我拥抱的人……”
“因为他们，我的人生才变得绚丽多彩，所以为了某一天能够再见，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这是我和你的「约定」。”
［“该走了。”］
“大概来不及向硝子前辈、加茂和桃沢告别了，前辈替我和他们说一句‘抱歉’吧，我要走了。”
“诶？”走在前面听着他们两个打了一路哑迷的天内理子诧异地转身看向他，“一树要走了吗？”
“嗯，前辈把我放下来吧。”一树点了点头，望着五条悟，见他半天都没有动作后，迟疑地补充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哦～”这么说着的五条悟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他低头看着一树，没有墨镜遮挡的冰蓝色眼睛比宝石还漂亮，脸上的笑容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但抱着一树的手却透露着不用拒绝的意味。
“五条前辈！”特殊的灵子转移已经快要开始了，一树愤怒地吼了他，并开始使劲挣扎，“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我没开玩笑哦。”笑眯眯地把虚弱的一树按进怀里，五条悟也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
慌乱的夏油杰和天内理子的手穿过他们的身体，随即被庞大的能力弹开，赶过来的硝子大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
五条悟低头，凑到一树耳边满带笑意地说：“不会放你走的。”
“白痴！”一树气得抽出手使劲拍了拍他的脑袋。
“白痴……”
一树搂住他的肩膀，把头埋在他的肩上。
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有无数的星辰在闪烁，在不远处，是被不可见的「规则」包围着的地球。
这是一树见过数次的场景。
“阿赖耶！”
“这个白痴要是出事的话！我就撂担子不干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