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话系统：这不是游戏》三角函

14、失落的扳指

　　“是这个吧。”瘦削小老头说着，小心翼翼地打开手里攥着的那个小盒子。
　　只见盒子正中的黄绸缎面凹槽里安静躺着一枚成色上乘的扳指，翡翠原料颜色均匀，通体呈浅水绿色，半透明状，几乎没有杂质，连不懂行的洛黛青看着都觉得是个价值不菲的宝贝。
　　楚云杉眸光一亮，他欲伸手接过盒子细看，不料那瘦削老头手指一缩，带着那盛有翡翠扳指的盒子一起往后挪了回去。
　　“赎金带来了吗？”瘦削小老头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问。
　　楚云杉看了一眼手里当票，凭着这枚扳指，当铺一共当给小石头他们几人八百两银票，利息按月计，若超出一月不足两月也按两月息算，一月月息按所当银两的百分之三算，他们今天上午才交易的，也得多付一个月的月息。
　　八百两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如果让小石头几人把身上的银子交出去重新坐回乞丐倒让他有些不忍，不过这扳指到底是否是戚平所丢的那一枚还需等人来进一步确定。
　　“大人。”无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洛黛青转身去看，发现无三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熟的人。
　　那人正是上午刚在太守府见过的那位贾公子，洛黛青不禁有些纳闷，这无三和楚云杉之间到底是通过什么交流的，这时代又没有手机，无三不但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还带了贾公子过来辨认。
　　洛黛青正想着，贾公子那边已经确认了：“这这这，这就是戚哥的扳指，怎么会在这？”他一边说着一边诧异地指着当铺老板手里的扳指。
　　“你确定？”楚云杉问。
　　“不会错的，这就是戚哥的扳指，他一直戴在手上，我经常能看到。”
　　见他这样说，楚云杉给无四使了个眼色，无四立即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银票交给他。
　　楚云杉接过银票打眼看了一下，转头对当铺里那个瘦削老头说：“老板，我拿着当票和赎金来取那枚扳指，这下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瘦削老头眼皮跳了两跳，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道：“可以，我也是、只是按照规矩开门做生意而已。”然后他接过银票细细数了一遍后这才把扳指从精致小盒子里拿了出来，从台面格窗里推了出来，“您的扳指，请收好。”
　　楚云杉把扳指收进怀里，转身往外走。
　　“我们现在去哪啊？”洛黛青在他身后追问道。
　　楚云杉扫她一眼，对后面也跟了出来的小石头大哥和二哥说：“你们两个跟我回一趟太守府，把你们当时得到这枚扳指的细节好好说一下。”他走了两步又对有些踟蹰不知该不该跟上的贾公子道，“你就不用跟过来了。”
　　“哎。”贾公子忙应着，疾步走了。
　　楚云杉这一帮人就回了太守府。
　　坐在太守府大厅里，小石头的二哥仔细回忆起昨晚的事。
　　原来小石头大哥和二哥不是在一个地方乞讨，他们分布在两个相邻的街口，小石头二哥昨晚在永盛街靠近龙京大道的一条分路上乞讨，他当时装作一个瞎眼乞丐，正在后悔不应该来这条支路，而应该去更热闹的主街时，一个行色匆匆的人路过他面前，一枚翠绿的扳指就落在他身上，他当时正盘腿坐着，倚在墙上，那枚扳指就打在他肚子上，他吃痛去捂肚子一伸手就摸到了那枚冰凉滑腻的扳指，再抬头就不见那人踪影了。
　　洛黛青想起来她和楚云杉在破庙里跟小石头说话时，他那两个哥哥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手一直背在身后，好像有意在藏什么东西，现在想来就是得到了这枚珍贵的扳指，所以不想让他们看见，也难怪他们当时回到庙里会那么高兴，当见到他们几个外人在的时候神情既意外又警惕。
　　“你有看清当时给你扳指那人有什么特征？”楚云杉听完后追问。
　　小石头二哥努力回忆着说：“我当时并没注意去看周围行人，只觉得有个人从我身前经过，并没看到那人的脸。感觉应该是个男子，个子比常人偏矮一点。”
　　“你想想还有其他线索吗？”
　　小石头二哥摇摇头，露出个已经尽力而为的表情。
　　这也太笼统模糊了，五官都看不到，连个基本的凶手画像都没法画，又不能对比指纹DNA，在古代办案也太难了，所以古代的官差不会为了完成KPI就胡乱抓人吧，洛黛青想着斜眼看了一眼楚云杉，只见楚云杉正一手抚着下颚一脸认真地思考着什么，左手背在身后，在大厅里踱着步子。
　　楚云杉认真思考的样子给她的感觉，跟黎暮端坐在电脑前一脸严肃认真敲代码的神情好像，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可以依靠的安全感。
　　楚云杉正在心里梳理线索，抬眼就见洛黛青正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而且观她神情，好像有些痴傻呆愣样，这丫头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呢？楚云杉不由地摇了摇头。
　　小石头的两个哥哥案发当晚在城西永盛街附近街道乞讨，而且他们暂住的破庙离这条街很近，案发地点在城东靠近龙京大道的柳巷后的小河边，从当时河岸植物的倒势和不太明显的脚印判断，戚平是背对河水仰身跌入河里的，但因为最近气候比较干，没有雨雪天，巷子里铺的石子路，且当晚已经有很多人在附近经过，破坏了现场，没法追踪薛风逸和戚平两人在巷子里的行迹。今天早上去风月楼前，他带着洛黛青再次去案发地勘测了一番，结合戚平的入水方式，楚云杉更加确定了戚平是被人推下水的，当然他醉酒意外落水也有极小的可能性。
　　现在楚云杉心里有几个方向的猜测假设：1、戚平是被薛风逸推下河的；2、戚平被某个人杀害，薛风逸只是凑巧或者是被有预谋的当成了替罪羊。
　　对于第一条，薛风逸有动机，但戚平的扳指却意外失踪，被人偷走丢给了一个乞丐。如果当时偷戚平扳指的人真的是为了偷东西断不会弄这么一出，所以戚平的扳指极大可能是在案发现场丢失的，偷了他扳指的人为什么要扔给一个乞丐呢？
　　楚云杉正想着，赵知迈步进了大厅，跟着进来的还有戚庸。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一天来三趟，也不嫌累得慌，见到来人，洛黛青暗暗想，并往一边挪了挪身子，给他们让出空间，待会是不是又要上演什么好戏了。
　　只听戚庸进门就问：“我听闻你们抓住真正害我孩儿的凶手了？”
　　什么跟什么呀，洛黛青无语地看着他，见他也不理会厅中几人的神情，继续说道：“我家平儿的扳指找到了？”
　　楚云杉拱手回话道：“戚大人，刚刚找回。”
　　“那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把凶手抓了，给我孩儿报仇。”戚庸一边愤愤说着，一边握拳。
　　洛黛青暗暗吐槽这戚庸消息怎么这么灵通，突然回想起那个贾公子，他这时马不停蹄地去给戚庸报信去了。
　　正在这时，大厅外又有衙役进来禀告：“老爷，薛万财来了。”
　　赵知抬眼看了一眼戚庸，见他神色没有太大的起伏，对衙役道：“请他进来吧。”
　　很快，薛万财就带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仆从进了大厅，这时的太守府可真是热闹啊，太守府这大厅都显得有些拥挤了。
　　薛万财进来问：“听闻府里刚抓住了凶手，不知太守大人何时能放我家风逸出狱。”
　　楚云杉闻之拧眉，转头去看无四，无四低头，楚云杉看向薛万财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了。
　　“我们只是找回了戚公子的那枚扳指，至于真正偷扳指的人还没有追查出来。”楚云杉冲戚庸和薛万财两人道。
　　“什么？”
　　“我听说就是这两人偷了扳指。”
　　薛万财和戚庸一起质问道。
　　“此事其中另有蹊跷，我身后这两人本是城里的普通小乞丐，昨夜有人故意将戚公子手上的扳指扔给他们，为的应该就是故意陷害。”楚云杉语气平静地回复道。
　　“无仇无怨谁闲着没事故意栽赃一个小乞丐，况且说不定就是他们见我儿子有钱，便抢了他的财物将他推下水，我儿子全身上下就属那个扳指最值钱了。”戚庸此时也好像是认准了小石头的大哥、二哥就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矛头直指他们。
　　“我们没有。”小石头的大哥、二哥都变了脸色，连忙否认。
　　于是小石头二哥又把昨晚如何得到这枚扳指的经过又复述了一遍。
　　话刚说完就听薛万财说：“谁能证明你们昨晚就一直在城西乞讨，没去过城东。”
　　他们原是乞丐样，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地，又没有加入乞丐帮派，只有他们三个人相熟，自然没人认得他们，更没人愿意替他们作证。两人皆是无话可说，只好一脸恳求地看着楚云杉。
　　一旁的洛黛青看清了眼下的形势，这位戚老爷也不管到底加害自己儿子的人是谁，反正他儿子死了，必须找个人出来给他陪葬，刚刚来的时候还咬死了薛风逸，现在有新的怀疑对象，他就把矛头调转，捡着最软的柿子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