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派与反派间反复横跳》翟耀

2、她的双眸（上）

　　【？年前】
　　此刻的方玉尘已毒杀了苏凌云，正在回雪山的路上。
　　他知道雪剑宗保不了自己，也并不想保自己，但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他回去。
　　在山脚下的酒馆歇息是，他望见了那熟悉的人儿，梅玥。她身着赤色襦裙，怀抱弃婴，方玉尘上去同她打招呼时，她一下子没认出来。
　　“师父。”
　　“你是……？”
　　“方玉尘，你当年在金陵捡的我。”
　　方玉尘轻抚梅玥那怀中的婴儿，如同当年的自己，内心充满悲怜。
　　“真可怜，明明就不该存活于世受这种苦难。”
　　这么想着，他的脑内出现了个危险的想法，仔细思考过后，他付诸于实践。

　　“师父，我在来的路上见到一户人家，说是自己的婴孩不见了，说那婴儿嘴角有颗小痣……欸？”
　　他装作吃惊的样子看向梅玥怀中的婴儿，捂嘴：“他怎么也有……？莫非师父你？”
　　“没有，这是我路过兰溪时捡来的，他当时睡在个小木盆里。”
　　“那师父愿意随我去见见那户人家吗？”
　　“走吧，说不定是被陷害的。”
　　方玉尘接过婴孩，起身带路。

　　方玉尘特地选了条上山的路。
　　这一路上，道路是越来越崎岖，人烟也是越来越稀少，梅玥终于察觉到不对劲，问：
　　“你确定没带错路？”
　　方玉尘沉默，确认四处无人后，像是投掷垃圾一般，将弃婴抛下悬崖，伴随着重物落地发出的沉闷声，他不紧不慢道：
　　“没走错，就是这里。”
　　梅玥望向悬崖，婴孩早已血肉模糊。半响，她才缓过神来，怒斥：
　　“这是活活的一条性命，方玉尘！”
　　“梅玥。”方玉尘揪起她的领口，咬牙切齿：“你可知他的意愿？”
　　梅玥并未准备听他解释，抬手就是一记掌掴，方玉尘啐出一口血，冷笑：
　　“你从来都不在乎。”
　　“你只知道自己帮他‘捡’了条性命，谁能想到日后他在雪剑宗里过得竟生不如死？”
　　“我告诉你，梅玥，你那好徒弟们对我是怎么样的。”
　　“知道我为何骨瘦如柴而你那内门弟子却白白胖胖吗？”
　　“我一日只有一餐饭食，夜晚时我的被褥永远是湿的，第二日还要从青龙泉里捞自己冻得梆硬的练功服出来，练功服没干，库房也不给，我只能穿着单薄的里服，冒着寒风练剑。”
　　“就算是这么被对待，我也活了下来，顶多是偶尔关节疼而已罢了。你知道我额头的疤痕怎么来的吗？”
　　“那雪莲好吃吧？我给你摘的。我本想着摘点东西给你补补，没想到你那好徒弟看见了，不仅将夺走雪莲，还将我推入青龙泉，最后来了个借花献佛。”
　　“他是内门弟子，我只是个捡来的外门。说来也好笑，当我找你与掌门评理时，你们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了解，但无一例外地偏向他。”
　　“事到如今，你还在这装什么慈悲？依我看，死了才是他最好的解脱。”
　　梅玥本想反驳些什么，却又瞥见对方额头上的伤，欲言又止。
　　“梅玥。”方玉尘整顿了下自己的情绪，望向她的双眸，“事到如今，你只有一个补偿我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