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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   季子凌呆呆地站在单元楼门口,心里闷闷的透不过气来,想到那个多了一个人的家,突然就不想再上楼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感受压抑自己的情绪和行为,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亲近,可是因为是那个人的要求,他不想他说他不懂事,不想他不高兴,不想再吵架,不想再挥霍掉所剩不多的时间,他只能答应。

      雨越下越大,汇聚成一股一股的小溪似的水流涌进下水井盖。

      季子凌在楼下站了很久,身上早就被雨水浇透,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矫情什么呢,就几天而已,季子凌,你要成熟一点儿,他创业那么辛苦,不能再给他拖后腿了。”

      季子凌刚进屋,手机就震动了两下。

      陆磊:子凌,今天有应酬,可能要很晚回家,你看完书困了就先睡,别等我了。

      季子凌:好。

      本来还打算做点晚饭的,这下也省了。季子凌一点胃口都没有,洗完澡就拿出书来复习功课。

      翻了几页却发现后半段的课程完全没有印象,算了,谁让你发了一下午呆呢,从头再学一遍吧。

      陆磊和卢南笙陪着客户喝到10点多,又转战KTV,直到后半夜两三点客户才满意地在合同书上签了字。

      两个人都很高兴,这是他们奋斗了快两个月的成果,是他们的第一笔订单。

      回到家的时候怕吵醒季子凌,两人连脱鞋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点儿动静来。

      陆磊蹑手蹑脚地进屋才发现台灯还亮着,季子凌趴在书桌上正睡得香甜。

      橙色的光映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细密的阴影,原本凌厉漂亮的脸也变得温柔得要命。

      昏黄的灯光衬着那抹柔和的轮廓,美得就像一幅油画,看得陆磊失了神。

      季子凌脖子睡得难受,迷迷瞪瞪地抬起头。陆磊的脸贴在眼前,正一副花痴脸看着他。

      “回来了?”季子凌还没睡醒,嘻嘻笑着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往陆磊肩膀一窝,又睡了过去。

      细软的头发贴在他的耳侧,那颗心都随着他软了下来,身上所有的疲惫都被这个迷迷糊糊的拥抱一扫而空。

      陆磊一手搂住季子凌的腰,一手托起他的屁股,把小睡猫从椅子上搬到了床上。

      小睡猫睡着觉手里还握着笔,陆磊哭笑不得,掰开他的手,手心的伤口鲜红,细嫩的皮肉还狰狞着外翻,可以想象得到划伤的时候会是多疼。

      陆磊心疼地握着那只手贴在脸上,懊恼得想打自己一顿,怎么当时就没有看到他受伤了!

      “快睡吧。”季子凌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不知是说梦话还是醒了,勾住陆磊的脖子就往床上带。

      陆磊怕把他再弄醒了,只能顺着他的力道躺到了床上。

      虽然喝了很多酒,可陆磊现在确切半分困意都没有,着了迷地盯着那张脸看,怎么都看不够。

      季子凌睡着睡着脑袋就从枕头上蹭了下来,一点一点蹭到了陆磊的胸口,手脚并用,八爪鱼上身,把陆磊盘得结结实实。

      陆磊低头在季子凌柔软的发顶亲了又亲,那种前所未有耳朵满足感填满了胸腔。

      曾经的他也是家庭美满,学习优异,天之骄子;后来父母亲公司破产,爸爸妈妈走上绝路,那时候的他从天堂跌到了地狱,曾经的朋友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让他充分体会了什么叫“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他不想怨天尤人,刷盘子洗碗、发传单、促销员,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干,尝遍了酸甜苦辣,人世冷暖。

      最艰难的时候他就发过誓,当初那些失去的东西,他都要一样一样地夺回来。

      有时候实在是太累了,他也会抱怨老天爷的不公。现在他发现,老天爷对每个人都很公平,他把最好的季子凌留给了他。

      只是他不知道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当他和他的父亲站在对立面时,季子凌会不会还站在他身边。

      想到这儿,陆磊觉得心里好像突然就缺了一块,他把他抱得更紧,想要把缺了的这一块补上,可是那种感觉就像流沙一样,攥得越紧,手中的沙流得越快。

      季子凌一觉醒来还被陆磊紧紧地箍在怀里,若是搁在平时他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可是现在陆磊身上的烟味、酒味、汗味混在一起,实在是太上头了。

      “哥,哥。”

      陆磊刚睡了没一会儿,听到他得声音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

      “怎么了?”

      季子凌皱着眉头推开他,揪着他身上的衬衫递到他鼻子底下,“你闻闻,太味儿了,你昨天没洗澡吗?”

      “是吗?”陆磊低头闻了闻,虽然没有季子凌说的那么夸张,但是味道确实是不太好,“我去洗个澡。”

      “等等。”季子凌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凑上去狠狠地亲了一口。

      “不嫌我味儿了?”陆磊轻轻地刮了下他圆圆的鼻头,一脸坏笑。

      季子凌趴到陆磊耳边,小声说:“出去就亲不成了,味儿就味儿吧,也还能忍。”

      虽是玩笑的语气说出的话,陆磊面色不变,心里却酸酸的。

      “那我就把白天的份儿也亲了吧。”陆磊也用同样的音调趴在季子凌耳边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托住某人的后脑勺狠狠地亲了上去。

      季子凌薄薄的嘴唇被陆磊含在嘴里吸吮啃咬,来不及闭上的牙关被撬开,舌尖不依不饶地扫荡着他的口腔,直到把他嘴里的空气吃了个干净才松开。季子凌被亲得小脸通红,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陆磊一脸骄傲地欣赏了会儿自己的作品,心满意足地去了卫生间。

      季子凌大脑缺氧,在床上发了好长时间的呆,要不是闹表及时唤回他的神志,险些赶不上去补习班的公交车。

      陆磊和卢南笙的差事今天很辛苦,八月的天气,虽然不是艳阳高照,但是低气压和湿漉漉的体感让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陆磊和卢南笙戴着安全帽,在施工现场忙着测量尺寸,东跑西跑,忙了一身汗。

      好不容易测量完,陆磊累得一屁股坐在安全架边上,拿着垫板可劲儿的扇,却扇不出半点的风。

      “小心!”

      头顶上传来工人惊慌的喊叫,陆磊抬头一看,一块废铁直冲着他砸过来,他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扑倒在地,安全帽都被撞得歪在了一边。

      等到陆磊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趴在他身上的人是卢南笙。

      卢南笙的右腿被铁板砸了个正着,露出的森森白骨看得人触目惊心。

      经理闻声赶来,赶忙叫了救护车。

      卢南笙疼得一张脸惨白,却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周围人声嘈杂,人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脸上或是焦急,或是不安。陆磊的嘴唇有些苍白,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听不见那些乱糟糟的声音,眼睛里只有卢南笙那张隐忍的痛苦的脸。
      他紧紧握着他的手,那双手因为疼痛攥得骨节发白,陆磊的手也被攥得没有血色,却觉不出疼来。

      救护车的效率还算高,打完电话不到10分钟就赶到了工地。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卢南笙抬上车,陆磊一直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别担心,小伤,没事儿。”卢南笙歪头看着陆磊,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握着陆磊的那只手却疼得发抖。

      陆磊从卢南笙受伤开始就抿着嘴一言不发,看着卢南笙努力的安慰他,心里的愧疚感更是沉重。

      “嗯。”陆磊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勉强在脸上堆了个笑脸,只是那个笑脸比卢南笙的还要难看。

      狭窄的空间陷入了沉静,只剩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呼啸着。

      卢南笙的伤是开放性骨折,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被医生护士推进了手术室。等到跑完了所有的手续,陆磊坐在手术室外的排椅上发着呆,直到手机铃音想起,他才发觉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

      季子凌得右眼皮跳了一下午,心神不宁,陆磊这一天都没来电话,也没发短信,他虽然有些担心却也还是安慰自己他可能是在忙。可是现在快十点了还是没有动静,季子凌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手机里还是没有一条短信,以往陆磊晚上有应酬的时候总会给他发短信的。

      电话接通,听到熟悉的声音,季子凌的心这才踏实下来。

      “对不起,我今晚可能不能回家了。”

      “没关系,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今晚还有业务要处理吗?”陆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季子凌的心又有些惴惴不安。

      “今天在工地,南笙为了救我受伤了,现在正在手术,我明天可能也不能回家了。”

      “你们在哪个医院?南笙哥伤哪儿了?你有没有受伤?我现在过去陪你。”季子凌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我没事儿,你别过来了,这么晚了,明天还要上课。”

      “你告诉我你们在哪个医院!”

      陆磊知道即使不让他来,这个倔小孩儿这一宿估计也不会睡得踏实,便把医院地址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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