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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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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凌头枕着陆磊的大腿,享受着专属于他的陆氏按摩,药劲儿虽然退了,脑袋还是混混沉沉的难受,被陆磊这么一按竟然好了许多。
“小白哥那边怎么办?”想起白绍文,季子凌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怎么办?凉拌!他还有脸找你?”一听季子凌提起白绍文的名字,陆磊就像只炸了毛的猫,声音陡然拔高,手上没控制好力道,狠狠地掐了一下。
“疼疼疼疼疼!”季子凌无处可躲,疼得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儿。
“哎呀,别留了印子!”
季子凌从床上弹跳起来,跑到卫生间照镜子,额头中间果然留下一个深紫色的印子,嘴巴撅得老高:“真留印子了,都怪你!”
季子凌一脸郁闷,没个三五天这印子怕是下不去了,我的神颜啊!!!
陆磊也挺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想给他揉揉,被季子凌及时拦住,“打住吧您!你待会儿再给我整个大手印出来我就彻底没法儿见人了。”
“你也不要一提他就生气。说到底这事儿还是怪我,是我对不住他,交往也是我主动提出来的。说是交往也只是他一个人在努力,我也没怎么上心,我当时就是想气气你,他可能也是太喜欢我了,没有安全感,所以才做出这样过激的事儿了吧。”
“那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跟他接吻?”不提还罢,一提这个陆磊气都不打一处来,打翻了大醋坛子,满屋子的醋味儿。
“那,那谈恋爱的不都是这样么,何况跟他接吻的时候我从来没主动过,”说完还小声嘟囔,“每次他亲我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你。”
陆磊从身后抱住他,最后那句小小声说的话也被他收进了耳朵里,他只怨自己当时不够勇敢,才错过了那么多:“对不起,是我的错。”
显然季子凌并不想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依旧低着头嘟囔:“都怪你,要不是你那时候那么挤兑我,我也不至于把初吻都给他了。”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第一个牵你手的人不是我,第一个吻你的人不是我,对不起,让你先说了喜欢,还让你等了那么久,想和你说很多很多的对不起。这么多的抱歉,让我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点一点慢慢地还给你。
陆磊捧着季子凌的脸,低头吻了上去,或许他给过你很多很多次亲吻,但是我要给你最特别的、最难忘的吻。
季子凌学会了闭上眼睛,抱着他的脖子,交换着彼此的气息,他的嘴里有很淡很淡的烟草味,还夹杂着清新的薄荷香味儿,叫人心旷神怡。
“我想去跟他做个了断。毕竟也好了三四个月呢,总不能这么不声不响地断了。”
陆磊把头窝在季子凌的肩膀,把他的双手拢在手心里,“我陪你。”
“我自己去就行。”季子凌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想他昨天也只是一时糊涂,何况青天白日的,他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机会不是。”
“好吧。”季子凌都这么说了,陆磊也没再坚持,选择尊重季子凌的意愿,这个男孩表面温和无害,骨子里却自有与生俱来的自尊与倔强。
两个人收拾收拾回了学校,刚走到学校对面的路口就看到了白绍文。
“小白哥。”
白绍文闻声抬起头,远远地就看到了两个人紧紧交握的双手,他知道,他和季子凌的关系从陆磊将他从KTV带走的那一刻就彻底完了,只是他还不甘心,只是如今看来他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季子凌松开陆磊的手,朝他使了个眼神。
“我去买点吃的,一会儿宿舍见。”陆磊看了马路对面的白绍文一眼,转身离开。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那边有家咖啡店,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好。”
午间的咖啡店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客人,季子凌环视了一圈,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白绍文一夜没睡,眼睛里拉满了红血丝,身上的烟味儿隔着咖啡桌都能闻到。
“子凌,对不起。”白绍文开口就是道歉,无论他们之间最后怎样,他终是欠他一句抱歉。
“小白哥,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对你说。”
“不,”白绍文打断季子凌的话,“子凌,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他酒里下了药,我本来是想去给你送水的,可是,可是我一看见你那个样子我就控制不住了,我……”这样的解释太过苍白无力,白绍文说得面红耳赤,曾经在对方心里的好印象一朝坍塌,再也堆不起来。
“我知道药不是你下的,你不是这种人。”季子凌的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没有一丝的愠怒,“小白哥,今天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间事。对不起,当初是我太任性了,脑子一热就说要跟你交往,却放不下他,这段感情一直都是你单方面在付出,我从来没没有给过你回应,才让你没有安全感,所以才做了冲动的事情。”
“子凌,你不要跟我说抱歉,我喜欢你,为你做的那些事儿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为你付出我从来都没后悔过。”
“你为我做的那些事儿我都记得,真的,我特别地感动。但是我觉得我们这段关系不应该再继续了,这段感情从开始就是个错误,我已经对你造成了伤害,不能一错再错。”
白绍文闻言低下头,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等到杯子里的咖啡都凉透了又重新抬起头来:“好。”
喝了一口凉咖啡,问:“我能再抱你一下吗?”
白绍文站起身,痴痴地看着季子凌,这是他第一个认真爱过的男孩儿,也是他第一段真正意义上的恋爱,他给了他从没有感受过的满足和幸福感,现在也要给他的心刻上一段愈合不了的伤。
季子凌站起身,轻轻地搂住白绍文的腰,倚上他温热的、颤抖着的肩膀。
白绍文伸出双臂搂住季子凌,一点一点地收紧,像是要把他捏碎了嵌进身体里,可是手上越是用力,心里的那道伤口就越疼,撕裂的疼痛快要让他窒息。他不甘心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在这场爱情的博弈里,从一开始他就是输了的那个,季子凌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的位置。
那双手犹如一把铁钳匝进了他的身体,骨头都好像被捏碎一样,他也紧紧地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他宁愿白绍文骂他、谴责他,只要他心里能舒服一点儿怎么都行。
直到今天白绍文才知道,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和不安来自哪里,原来这个人从来都不曾属于过你,从来都没有过你。
原来奋不顾身的热爱真的会蒙蔽人的双眼。
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季子凌捂住脖子,惊讶地看着白绍文。
白绍文咬完了又有些后悔,他抬起手来,看到季子凌的眼神又狠了狠心收回去,转身离开。
结账的时候服务员抬头不时地抬头打量季子凌,怕是注意到了他们两个刚才不同寻常的动作。季子凌被他看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结完账一路小跑着回了学校。
陆磊手里拿着外卖,在学校门口张望,直到在街角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从咖啡厅里出来才落下踮得酸疼的脚。
吃饭的时候,季子凌时不时地提一下衣领,试图把脖子上的牙印遮住。
那么明显的位置,陆磊其实第一眼就看到了,明知道白绍文是故意给他找不痛快,肚子里还是忍不住冒酸水,也就没仔细看。这会儿离得近了,季子凌的动作又那么明显,他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欲望朝他的脖颈上看,这一看不要紧,他险些被刚咽下去的饭噎住,白皙的脖颈上深深的两派牙印,看着就是下了重口了,伤口都见了血。
陆磊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翻箱倒柜地找出碘酒和棉球来,把那道伤口擦了一遍又一遍,两道浓眉都拧成了花,消了毒也不放心:“不行,下午得去医院打个破伤风,白绍文这小子也TMD忒狠了,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不至于的,没那么严重,他心里不好受,也能理解。”季子凌讪讪地笑,安慰道。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他想说即使白绍文打他耳光他也不会还手,更何况他只是咬了一口,他还是觉得对不住他,只要他心里能好受一点,这点小苦头他还是能吃的。当然,这些话他也只能是藏在心里,若是真说出来,怕是陆磊会要原地爆炸也说不定。
“那你们谈恋爱的时候我心里也难受,看你们俩亲嘴的时候,我也不痛快,我怎么没咬你呀。”陆磊还是怒气未消,忿忿地说。
“你是没咬我,那我后脑勺那疤是狗啃的?我这头发上个月才长利索了。”
陆磊虽然还是气鼓鼓的样子,气势却是见软:“对不起,我当时也是气昏头了,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拉过季子凌,翻开季子凌的头发摸着那道已经愈合了的疤痕,轻轻吻了上去:“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看他满脸愧疚的样子,季子凌反倒是不好意思了,转回头说:“你别难过了,我这不是好了嘛,再说了,哪个男孩子身上没有几个疤呀。圣斗士星矢里说过: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我身上的第一个勋章是你给我的,不也挺有意义的嘛。”
明明他才是受伤的那个人,却反过来安慰他这个罪魁祸首,还好这道伤疤被头发遮住,若是落在了其他明显的位置他不知道会多恨他自己。
季子凌看陆磊不说话,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难过,张嘴还想说什么,眼前的脸突然放大,想说的话被堵在嘴里,他瞪大了眼睛,先是有些不知所措,到后来两手扶上陆磊的肩膀,任由他摆布。
青春悸动的年纪哪里控制得住汹涌热烈的感情,陆磊也不例外。每次对着这个人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尽管脸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心里早就是波涛汹涌。
这个吻一发而不可收拾,依依不舍,后来陆磊干脆把人从椅子上抱起来,季子凌的腿盘上他的腰,低头闭着眼睛吻他,长长的眼睫一下一下扇动,扫过他的心,痒痒的,却抓不着,于是就渴求更多。连绵不绝的吻不知道怎么就亲到了床上,季子凌轻喘着,脸上已经浮上了情动的红晕,迷离的眼神看得陆磊呼吸急促,身上的火苗一下子被点燃。
不行,他还小,他还小。陆磊心里默念着,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季子凌哪里知道他内心的波动,一脸不解地望着他,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全是问号。
陆磊最经不起他这样的眼神,赶忙低下头,轻咳了一声,“你不困吗?休息一会儿吧。”
“我突然想起个问题。”季子凌掰正陆磊的脸让他正视着自己,闻道“昨天晚上我让人下药,你带我去旅馆什么都没做吗?”
“没有。”陆磊哪儿敢说实话,要是真说了出去就真的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
季子凌一听他什么都没干,沮丧地垮下脸来,小声说:“我就那么没有吸引力么。”
“怎么会,你不知道你有多好看。只不过那种状态下你意识不清,根本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你是第一次,我想让你有个美好的回忆。”陆磊在季子凌唇上轻啄了一下,“何况宾馆的条件太简陋了,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怕你受伤。”
天知道他是靠着多大的毅力才熬过漫漫长夜啊。
陆磊炙热的呼吸烤得季子凌脸颊发烫,露骨的情话让他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我困了,睡觉,睡觉。”季子凌不好意思地蒙上被子,盖了个严严实实,大半张脸都躲在被子里,只剩个黑黑的脑瓜顶留给陆磊。
卢南笙面试完两家公司,临近傍晚才回到宿舍。陆磊把宿舍里收拾的干净整洁,季子凌缩在床角,蒙着被子呼呼大睡。
“去外面说。”陆磊朝他比划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心翼翼地拉上了宿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