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系人生》山海之星

16、第 16 章

　　那边饭桌上服务员已经上菜了，罐装啤酒与瓶装白酒碰撞的铛铛作响，芙蓉鱼片混合着干煸牛肉的香气萦绕不绝。

　　“他们两个呢，还在首都创业？”贺澄羽噗呲一声打开了果啤。

　　“是啊，工作室搞得红红火火，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边。”赵越龙有点感慨，“当初你们都说我肯定最会挣钱，现在来看不过就是个教书匠，倒是老幺你资产最多。”

　　“运气好罢了，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当教授来着。”

　　“哈哈，说的也对，毕竟我还真不缺钱。”

　　“这里有个‘富二代’上赶着找打哈？”

　　“我错了我错了，别伸手，哈哈哈……”

　　几轮寒暄过后，赵越龙忽然说道：“老幺啊，最近C大那边出事儿了你知道不？”

　　“不知道。”贺澄羽答，脑子里却想起谢天问说的红色文化旅行。

　　“诶——我就知道你不看新闻，肯定不知道 ”他得意地笑着，开始挤眉弄眼，“叫爸爸！”

　　“呵、他们学院的马科斯社团是不是……”贺澄羽语气平淡的开始套话。

　　“停停停！打住！你不是不知道吗？出学校这么几年学会耍炸了？”赵越龙神情十分不迭。

　　“也不是全了解，只是知道个大概，你说吧。 ”贺澄羽笑了笑 。

　　“行，我跟你说，之前他们马科斯社团不是组织了课外研学吗？在去研学点的路上，他们遇上了山体滑坡，整个车都被冲下了山崖。”赵越龙神情严肃了起来，“哲学系大三的年级第一，之前已经保研R大的部长也在车里，同时车里还有一位带队老师和七名部员。”

　　“现在受伤的两名同学在医院抢救，司机、带队老师和四名部员的尸体已经打捞上来还给家人了，那个年级第一和另外一名同学失踪……我估计可能很难找到了。”赵越龙喝了口酒，接着说。

　　“那个事情看着是事故，警察公布的调查结果也是事故，但是我觉得不一定。”

　　“打住一下”，贺澄羽插了一嘴，“那个年级第一……是叫谢天问吗？”

　　“嗯？好像是吧……你咋知道的。”赵越龙想了想。

　　“你别管我咋知道的，你接着说。”贺澄羽后悔没把谢天问捎过来了。

　　“我认识C大那边的几个辅导员，他们上次聊起来这个事儿。一般容易滑坡的路段都会提前进行封锁警示，他们走的这条路虽然没封，但是也是警示过的。本来计划上报的时候走的不是这条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改了，带队老师竟然也没有阻止司机。”

　　“参加这次活动的……是不是有三个土木的？”

　　“那我哪知道？回头我问问。”赵越龙趁着回忆的间隙又喝了一口酒，“你先听我说，我刚开始听到这事情的时候，我就想这老师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后来他们说这位老师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直很负责，计划性很强，甚至到了强迫症的地步，按道理来说出不了这种事儿。而且最关键的是……”

　　赵越龙凑近了一些：“据说公安那边查了车子，发现其实车的刹车可能有问题，但是因为这个事情对学校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上面施压把事情压下去了。”

　　“当然这都是八卦，我也没什么依据。但我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赵越龙靠回椅子里，“男人的直觉！”

　　“哈哈我相信你的直觉”，贺澄羽状似戏谑地比了个大拇指，“别光喝酒，来吃菜！”

　　“嘿！我跟你说，你别不信……”赵越龙越说越往前凑。

　　“我信我信……”贺澄羽边说边给他按回去，心里确实考虑着这件事，也许谢天问变成这样并不是个巧合，而且他的身体还失踪了，莫非这事情真有什么隐情？

　　谢天问带着周叔叔在学校周边转了一大圈，最后百无聊赖的回到贺澄羽所在的饭店门口，正好看到两人勾肩搭背远去的背影。

　　“你明天还要出差，早点回去吧。”

　　“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光吃个饭怎么够？走走走，我们去追忆逝去的青春～”

　　“你别回头喝多了。”贺澄羽知道赵越龙是想要去酒吧，内心苦笑。

　　“你还不知道我酒量？”赵越龙不满的吧唧嘴，“自从当了辅导员我都好久没去过酒吧了，太憋屈，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去！”

　　“行，去！”贺澄羽内心暗叹了口气，“最能喝的是你，每次都喝醉的也是你！”

　　谢天问动了动耳朵，将两人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

　　“我们之后去哪里啵？”几个小时了，老周依然兴意不减。

　　“带你去看看我们这边的酒吧一条街好不？”

　　大学城的酒吧一条街并不在C大附近，而是在C技院后面，不过大学城整体上就不大，从饭店到酒吧一条街，穿小路十五分钟就能到。

　　酒吧街是大学城最混乱的地方，但也并不像一些人想象的那么不堪，里面的酒吧主要还是以清吧为主，乌七八糟的店子都在犄角格拉里。

　　贺澄羽大学时和他室友主要去的还是清吧，要么就是网上测评过的闹吧，想要艳遇有，玩起来也挺有氛围的，最重要的是安全。

　　其实贺澄羽不太喜欢闹吧，太嘈杂，但是他喜欢和室友一起行动。这一点赵越龙十分清楚，所以这次去的是一家是一家环境比较好的酒吧，可以跳舞，也可以坐在旁边喝酒喝饮料玩游戏，两边有简单的区域划分，乐意安静一点的人一般不会被打扰。

　　两人挑了个角落，就着酒聊天。

　　“有女朋友了吗？”赵越龙看着舞池里众多摇曳的身影意味深长。

　　“没有啊，你呢？”

　　“我也没有。”

　　贺澄羽打量着对方笑眯眯的脸，有点不信：“没有？不像你啊，从良了？”

　　“要不然我今天为什么非要来酒吧呢？”他哈哈一笑，“诶呀！我好像看到一个不错的妹子。”

　　“把我带酒吧来结果给我撂这儿了啊？”贺澄羽调侃，“狗改不了吃屎，你有点人民教师的形象没有！”

　　“啊哈，我又不会对学生下手，你还不了解我嘛。”赵越龙向舞池走去，背身向后扬了扬手，“别惦记着你的女神了，也看看在这里有没有你中意的妹子吧。”

　　“这儿全是学生，能有什么中意的……走你的吧，别回来了！”贺澄羽佯装发怒，引来赵越龙一串夸张的笑声。

　　赵越龙不着调的时候是真不着调，大学时候女朋友就换的勤，但是他一定不会脚踩两只船，并且绝对遵守自愿原则。

　　刚开始贺澄羽也看不过这种“风流”行为，但是赵越龙为人义气，不拘小节，关键时候靠得住。相处的久了，他也不得不承认，作为朋友，赵越龙没得说的。

　　直到现在，贺澄羽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赵狗子”能周旋在那么多人际关系里如鱼得水，可能是天赋吧。

　　艺术工作者大多有个习惯——没事儿的时候会不自觉的观察周围的人，贺澄羽也不例外。没人陪他聊天了，他就开始摩挲着杯沿发呆，眼神从一个舞动的身影，滑到另一个舞动的身影。同时，隔壁聊天的声音穿过跳跃的音乐飘忽忽钻进了他的耳朵。

　　“你今天不喊累了？”

　　“嗨！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每天起床都觉得很累，这两天好了，不就来陪哥们儿了吗？”

　　“但是你脸色……”

　　“没事儿！喝酒！”

　　……

　　“我跟你说啊，我昨晚梦见饭岛美香了，嘿嘿，说不定那个传言是真的。”

　　“饭岛美香？那个著名□□？你跟她发生了点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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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来这家酒吧，晚上就能梦见自己最喜欢的人～”

　　“这就是你非要扯着我一起来的理由？崽崽，传说什么的都是假的，喜欢就去表白嘛。”

　　“诶呀，你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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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喜欢的人……

　　贺澄羽托起酒杯缓缓地晃动，看着酒杯里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流星一般的闪光。

　　“帅哥，可以请我喝一杯吗？”一个身材丰满，面容精致的女生施施然走了过来。

　　“啊？”贺澄羽恍然回神，愣愣地点了点头，“嗯……服务员，这里！”

　　“喝什么？”

　　“看你咯～”

　　“一杯蓝色夏威夷，谢谢。”

　　“你怎么知道我是双鱼座的呢？”女生在贺澄羽旁边坐下了，悄咪咪往他身上靠。贺澄羽不由得往后蹭，拉开距离。

　　“你满意就好，慢慢享用，刚才我朋友找我，我先走了。”贺澄羽有些尴尬地向另一边挪动，然后迅速起身离开了。

　　“诶！”那女生不迭地抬了抬眉毛。

　　贺澄羽找到赵越龙的时候，发现他刚跟一个妹子挥手告别。

　　“有啥成果没有？”贺澄羽调侃。

　　“能有啥？没女生找你？不可能吧……”赵越龙看贺澄羽过来，于是两个人一起往回走。

　　“刚才倒是有一个很可爱的女生来找我来着，不过……”

　　“不满意？”赵越龙挑了挑眉毛。

　　“emmm，你怎么回事儿啊，赵狗子？”贺澄羽皱眉，“抽风？”

　　赵越龙哈哈一笑：“人总是会变的嘛。”

　　“变也不是这么变的，我已经算是社会人士了，对这些涉世未深的孩子能有什么想法？”

　　“我以为你还在想着你的女神呢哈哈哈……”

　　“你可闭嘴吧，没有什么女神！”

　　两个人重新找了个位置，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玩骰子。

　　“我已经29了，家里催婚催了几轮儿了，就差给我安排相亲了。”赵越龙哐的一声把骰子盅扣在桌上，抬起一边往里瞄了一眼，“几个三？”

　　“三个。”

　　“那我猜四个！”

　　“我们家也是，不过爸妈没有催我太狠。”两个盅一揭开，贺澄羽两个三，赵越龙也是两个三，“我喝。”

　　“不知不觉就奔三了，时间过得也太快了。这还是我今年第一次来酒吧，感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赵越龙声音里弥漫着一股苦味。

　　“毕竟这么大人了……要我说你现在还单着，纯属是作的。”

　　“我觉得你说得对！我猜五个四！”

　　贺澄羽揭开自己的蛊一看，皱了皱眉头：“赵狗子，你那能有几个四啊，你在找酒喝吧？我不加。”

　　赵越龙咕咚咕咚把一杯酒灌下肚，说：“你也早点找个好女孩儿结婚吧，不能总是一个人过日子。年轻的时候觉得不婚主义很酷，进了社会才知道有多辛苦。”

　　“是哦？”

　　“科晴儿前几年就结婚了，日子过得好好的，你别惦记了。”

　　“我说了我早都不想了，而且我当年也并没有那么喜欢她，都多少年了，少拿这事儿调侃我。”

　　“那你还把她奉为女神，写了那么多封情书”，赵越龙挤眉弄眼，“一封都没送出去。”

　　“怎么叫‘我把她奉为女神’？她本就是全系的公认的系花。”

　　“那是那是。”赵越龙笑嘻嘻地又灌了一口。

　　两人走出酒吧的时候，贺澄羽满脸通红，但意识很清楚，倒是赵越龙有点迷糊了。

　　两人没走几步，一个女生忽然走过来站在赵越龙面前停下了。

　　“你喜欢那个女生吗？”她问。

　　“嗯？谁？”赵越龙有点迷糊。

　　“你之前搭话的女生。”

　　“嗯……怎么说呢，不能说喜欢……”赵越龙脑子更迷糊了。

　　“赵越龙！你在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