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有片海》隐苏巷里

5、第五章

　　第五章
　　一如那一晚，邢主任推着外公出来了。
　　“你自己是医生，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做个决定吧。”邢主任行医多年，早已看淡生死，但是看到窨茔不成人样的时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呵，原来是这种选择啊……”窨茔结果报告，淡淡地说道。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救还是不救。
　　救，已经过了最佳抢救时期，脑细胞已死亡过半，不可逆转。救回来了就是个植物人，靠着生命维持系统过完余生，能换家属一个心安，但是，说是没有意识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痛苦呢，还有，窨茔没有钱…

　　不救，换外公一个自由，但自此，不会再有人叫我茔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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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扪心自问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为什么这种事情就是会到我的身上。魔鬼在人间，地狱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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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简单，夜色降临，我把外公的呼吸机关掉了，在静脉滴注了一支巴比妥酸，计量足以致死。
　　我也没有什么不舍，我也没有停留。
　　打开了窗户，一跃而下。
　　对不起，我救了那么多的人，却没有救回最爱我的那个人。
　　对不起，这辈子没能和你有血缘关系。
　　对不起，我的懦弱与无能。
　　我多么想去山外看看，我想去看看大海是不是真的那么广阔，我想走到更高的地方去，和外公一起，我想每天都能睡一个好觉，我想做一名医生，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