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2 霜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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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醒来，白霜覆地，寒意降临。
——左左语录
翌日，左左醒来时日晒三竿，喝着牛奶刷微博，首页的好友转发了一组机场图。
发布时间：M国时间06:35
她叹了口气，发图都这么早，那他本人得多早就走了啊。
她放大他口罩和帽檐中间露出的眼睛，红血丝很明显，显然没有休息好。
粉丝惯性迫使她打开微信，告诉他要好好休息好好睡觉云云，可手指触到屏幕，她又缩了回来。万一他正好在休息，被她吵到了怎么办？
她关掉微信，强迫自己做点别的事分心，等首都机场图出来再给他发消息。
航班上。
青年频频看手机，频率高到让经纪人陈泽都注意到，他感到诧异：“你以前不怎么看手机的，怎么，有重要的事吗？”
青年沉默着，倒没否认。余光瞥到后座紧紧跟随的镜头，他垂眸在微信上打字：【陈哥，我谈了】
陈泽立马发来三个感叹号，紧接着又问：【是谁，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要给你准备吗？】
语意之中不难看出他的立场，青年微微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些，仔细解释：【她你也见过，叫左左。在M国比赛时确定关系的。可以准备准备，但暂时不要官宣】
【为什么？】陈泽一头雾水。
青年手指僵了一下，从一个聊天框退出进入到另一个，“对方正在输入中”一闪而过，然而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消息弹出，疑似幻觉。
他似是定下心，回复陈泽：【因为怕她跑了】
陈泽更懵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坐在旁边的人，样貌说是顶级都不为过，得到了会有人想跑吗？可对方神情中的落寞确实不假，他只好收起满腹疑惑。
和陈泽聊完天，青年再次点进另一个聊天框，盯出朵花来也没盯出所以然，他索性关掉手机闭目养神。
说到底还是他太急了，如果他再耐心一点，或许就能收到她的关心了吧。陈泽并不知道他曾向她提过官宣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听后毫不犹豫将他裹得严实，那一刻，他知晓他离真正走近她内心还有很远的距离。正如登机后他期待了许久的消息框，沉默如一潭死水。
但是没关系，还有很久的时间，他们慢慢走。
尚青章如往常一样选择走普通通道，陈泽在和他讲接下来的工作事项，也没注意。不想刚出来两人就被包围了。
陈泽这才想起什么，尚青章现在可不是半糊不火的状态，又正逢刚刚回国，粉丝媒体一顿来了。
媒体举着摄像机，手里握着话筒采访他转组的契机，粉丝热情地表示听了他的作品深感惊艳，十分喜爱。
他点着头一一谢过，却没像曾经一样被放过，吸引的人反而更多了。
“他就是尚青章啊！走，过去看看。”
“啊我知道他，长得是真的绝！”
……
陈泽紧张地攥着手机，心想要不豁出去，强硬一点开路？
耳边传来很轻的叹气声，随即他眼珠子都瞪大了。
面对如狼似虎的人群，青年从容不迫地开口：“你们都是来看我的吗？”
“是啊是啊，都是来看你的！”这话没有任何勉强，都是心声。
青年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稀松平常地说：“那谢谢你们百忙之中拨冗看我。”
“不谢，不谢。”人们下意识接。
青年没说话，但他把口罩帽子都摘了下来，缓慢地转了一圈，而后都戴上，淡定道：“这下你们都看见了，我是一个人，一只鼻子一张嘴，也就长这样。我不喜欢有人来机场看我，因为这会让你们的休闲时间变得紧促，我也不能在机场为你们高歌一曲，多不好。”他是真心这么想的，语气坚定眼神诚恳：“所以你们以后都别来接我了，好好陪自己的亲人朋友吧，有缘的话你们会和我的作品见面的。”
陈泽：……
慕名前来的路人：……
道理是这么回事，但从一个小帅哥的口中脱出怎么就那么诡异呢，就，不大符合他这个年纪，有点像自家老妈劝娃不要沉迷追星。
铁桶一样的包围圈就这么破了，尚青章和陈泽匆匆走出去。粉丝媒体则慌慌张张打开手机相机看他摘下口罩的片段，不一会儿各色鬼哭狼嚎冒出：
“啊啊啊我刚刚明明点了录像忘记点开始了！”
“天，为什么对焦没对上！”
“我这是什么运气，拍的巨高清，太绝了这男人！”
“我死了我要救护车了，呜呜呜，他是人吗，他是个神啊！”
“姐妹谨慎，你夸的跟骂人似的。”
……
有人明智地拍下全程视频发到网上，很快热搜就有了题材——#尚青章机场劝不接机#
热评一凉凉地道：【首先你这脸就很没有说服力，是我接机瞧见了，你得被我接一辈子】
热评二：【srds，他那么诚恳地看着我，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他有啥作品啊？】
视频最精彩的部分无疑是尚青章摘下口罩，刹那间极度的美奔涌到人的眼睛里去，他毫无自知，兀自严肃劝导，让人鼻血流了一地还得坚强地擦干点头：“漂亮哥哥，nsdd！”
热评二很快被青团合力点到热评一，并在楼中楼热情安利经典现场。尚青章别的不多舞台多，一条安利博长的令人咋舌。
路人终于明白他那句“和我的作品见面”的含义，是个实诚人，作品真的多。
左左本打算蹲到机场照就给他发消息，没想到机场一下子上热搜了。数据粉上身的她一瞬间闪过念头：蹭它！
于是她翻翻电脑里的库存，扒出一张还没发过的图带tag发上微博。然后回到微信聊天界面打字：【要不以后别走普通通道了，走VIP吧】
吃瓜网友看笑话，资深粉丝看门道。
青团默认不允接机，只有尚青章闭关久了大家特别想他时才会在公开行程追，但也都很低调。这次人数显然太多了，不知是世歌赛吸的新粉还是看热闹的路人，但都不是好兆头。艺人在机场出事的例子不知凡几，她有些担心。
谁知下一秒“正在输入”的提示就响起，他回复：【谢谢，但我想试试能不能改变什么】
左左盯着那行字看了半晌，好像明白了什么。
下一秒，一个文件发过来，她点击下载，页面跳转，一张让密集恐惧症闻风丧胆的表格映入眼帘，最顶上大写加粗三个字——行程表。
左左手一抖，退出了微信。天，他怎么把他行程表发给她了？
他接着说：【你也看到了，今晚我还要飞衡阳。我们打个赌吧，今晚不会再有白天的情况】
行程表稍微往下划一点，就能看到夜晚十点的航班，首都飞往衡阳。网友肯定也知道了，她们真的不会蹲守吗？
深深吸一口气，她敲字：【不用赌了，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成功】她曾戏言道，就算有一天她连自己都不信了，她会信他。她信得根深蒂固。
这话回完，她再没收到他的消息，想必是情绪已然稳定或是开始了下一段工作，便点开他发来的表格慢慢看。
第一眼，这工作量……
第二眼仔细看，要求一堆，附属一堆……那些常人可能无视的括号和略写被他特意加粗，这真是……
第三眼，她没法抑制住自己的心疼，也没法虚伪地劝他在事业上升期顾好自己，那就都好好努力吧，如果她忙完了就给他一个惊喜。
车上。
陈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心情变好了，一阵纳闷，“被围观很高兴？”
“不是，她说，她相信我。”青年满目柔光。
陈泽默默拿起手机给自己媳妇发了句：【老婆，我信你】，被揪着骂了好一阵。他捂着被通话过大音量吵到的耳朵，思索到底哪里不对呢？
夜晚，结束本市工作以后，两人连同尚青章的助理小陈，发型师小张去衡阳，到机场时，陈泽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人烟稀少，井然有序。
尚青章的出现引起小阵骚动，但并没有人再围着他影响他赶路，只默不作声地举起手机拍了几张图。
左左看到时已是午夜十二点。
久路工作室积了几个大项目需要她亲自审批签合同，她看了一下午的条款，又和甲方沟通了一晚上，到此刻才得以有喘息之机。
她望着饭拍里的他脚步匆匆地离开，再无人阻拦，释然地笑了笑，又有点小骄傲。她信的人，真是厉害啊。
睡前她习惯性地到微博热门话题逛一圈，这类话题时政多些。略略一扫她就看到不远的页面下方多了一个名词——#限粉令#。
她心头一跳。
点进话题，并没有什么营销号和个人号发，只有寥寥几个蓝V，最上方的是辽河视窗发的博：【二会通过的限粉令将于5月15日正式实施，相关条例对粉丝应援、氪金、数据等方面进行严格限制……】
左左懵了。她以为经过世歌赛，粉圈环境好转，上头也会更宽和地处理这件事，怎么一下子对准了呢？
她退出界面，再点开时置顶的就不再是辽河视窗了，而是人民新闻——人民新闻，坐拥1.5亿粉丝的最大官媒。
她当场一晕。
热搜要到次日清晨才更换，是以限粉令还没荣登热搜穿上“爆”衣，像是对粉圈的最后仁慈。然而各家粉丝都明白这事有多严重。毫无疑问，限的就是她们。
数据最早崩溃。翌日醒来，各家粉丝都发现超话签到人数少了很多，各种打榜数据指数也直线下降。
买的全被清掉了。
某个爱豆发了条微博，按照平时转赞评应该一分钟内评论破万，然而一分钟，两分钟……直到十分钟才勉强破万，人均十个小号的粉丝们揉揉手指，深觉不是人干的事。
矛盾像开水里的蟹眼，东奔西窜，狼奔豕突，让每个圈都不得安宁。
左左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82 霜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