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林忆夜

16、第 16 章

　　宿舍里的张凌百无聊赖，干脆睡了。
　　他睁开眼，是一片黑暗。他茫然地抬手摸索，只有虚无。
　　耳后突然响起一个急切的女声：“阿凌！你怎么这么贪玩？”他瞪大眼，僵硬地转过身。
　　又换了个男声：“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养去吧，我不管了。”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目光定格在蹲着抱住头的小男孩身上。
　　女声又传来：“阿凌，你怎么又惹你爸生气了？”
　　不是的。
　　“你就不能乖一点吗？”
　　不是！
　　“看看你又弄一身伤，玩的时候就不能想想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没有！我没有！
　　男声冷笑：“就知道疯玩。”
　　我没有！张凌已满面是泪。他咬着牙狠狠指向那个抱着胳膊模糊不清的男人大喊：“明明是你！那些伤都是你打的！你说谎，你凭什么说谎？你还威胁我……你威胁我！是你！”
　　但没有人听到，就像也没人看得到小男孩眸中绝望而惊惧的泪。
　　“阿凌，你好好听你爸的话行不行？”
　　“张凌，痛吗？”
　　“阿凌，你爸这么累了……”
　　“张凌，你活该，你死了最好。”
　　“阿凌，妈妈平时工作太忙了，你爸也很不容易……”
　　“张凌，谁让你是我儿子呢？但你姓张，又不姓田。”
　　“阿凌！让你静养，伤口为什么又裂了？你又干什么了？”
　　“张凌，你敢告诉你妈吗？你猜她信我还是信你？”
　　“阿凌！”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声和男声交织着充斥在他周围，停不下来，不停下来。
　　“啊啊啊——”张凌痛苦地惨叫出声，惊恐地抱紧头跪倒在地，一如当年的小男孩。
　　这时却有另一个声音响起：“Hello大家好我是戚刖。”
　　“希望屏幕前的兄弟们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弃，因为未来很长，余生很久，而我会在你们身旁。”
　　更多声音加入。
　　“张凌？你怎么样？”
　　“老师一直在呢，别怕，哈。”
　　“我，我特么是路扬。”
　　“张凌！老师相信你。”
　　“总有人会在未来等待你的到来。”
　　“一拜天地！”
　　“是朋友了，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你自己说了算，管别人干嘛呢。”
　　“张凌！……真太有缘了。”
　　“张凌？你怎么了？……没事就好。”
　　“来，我扶你。”
　　“没事吧？”
　　“张凌啊……”
　　“我跟你并肩走……握住我的手。”
　　最后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却都是在呼唤他：
　　“张凌。”
　　他颤抖着放下手抬头看去，他们都在，都在向他伸出手。他笑了，带着止不住的泪捂住了脸大笑，也许也是在大哭。
　　我会，变得更好。
　　……
　　张凌在闹钟声中惊醒，发现这闹钟已经响过两遭了。
　　张凌：“……啊呀？”照理说人做梦不是睡得浅吗？！
　　他翻身下床，疾冲冲地洗漱，同时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依然酸痛，但对走跑已经没什么影响了。耶，良好的睡眠有助于身体的恢复与调整。他收拾了下包，胡乱塞了点药，起晚了十分钟，只能进班用药了。
　　他才挎上书包，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作者有话说

　　卡点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