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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夏天 ...

  •   夏夜的风微凉也带着热气,拂过面颊,发丝都是微热的,肌肤似都带着热意。道路两旁是稀稀疏疏的小树,这两天才移植过来。

      灯影摇曳,昏黄的路灯温柔的笼罩这宁和夜色下的青石板路,微风拂过,草木起舞,泛起片片波澜。

      晏时风单肩挎着包,手插着兜,松散懒慢的朝隔壁小区去。

      其实晏时风见过傅知棠好几次了,这一片小区蓉城一中的学生都很好认,何况还是同一年级同一班的同桌。

      不过大多是在早上,小区另一个出口是终点站,晏时风通常都在那上车,可以一路补觉到学校。傅知棠好几次都被挤得没能上车,小胳膊小腿的,被插队敢怒不敢言,气鼓鼓地耷着脑袋,老老实实等下一班,晏时风都能猜到她在心里暗骂。

      傅知棠估摸是眼神不好,一次也没看见晏时风。到现在才惊觉他们俩住的还蛮近。不过他也不经常晚上坐公交,大多时候都跟陆鹤书两个骑车回家。

      今天是陆鹤书有事,晏时风又懒得骑车。

      看见傅知棠奋力挤向后门,实在看不下去,上去拽她一把,不然总担心她会被踩到。

      后来也就顺路一起走了。

      走这边回家也比较近,晏时风这么安慰自己,并给自己扣了个乐于助人的高帽。

      ......

      第二天大早,傅知棠迷迷瞪瞪的挤上车,差点又没挤上。读书人,可以不用这么勤奋的!

      傅知棠特地留意往后瞅了一眼,右边靠窗位置是个撅着嘴巴睡得流哈喇子的男生,不对,最后一排好像没几个不在睡觉的。

      左边靠窗人太多,看不见身影,看样子他应该不在车上。

      等几波九中三中的学生下了,车厢才勉强空旷起来。最后左排确实有个修长的男生,黑T,头上顶着棒球帽,把整张脸都盖起来,只看见下颌线分明的下巴,锋利微薄的嘴唇,后脑勺枕在座椅上,仰头困觉。

      ......

      凭借这犀利的下颌线,傅知棠确实认出来是谁了。

      直到下车提示想起,晏时风才掀开帽檐,眼神还是刚睡醒的慵懒,反手扣好帽子,手肘横推旁边拿校服蒙头睡觉的男生。

      傅知棠径自跳下车,没走两步就看见前面另一辆车上下来的宋辞,立马冲上去抱住,两人亲亲热热的打招呼。

      “吃了吗?”

      宋辞摇摇头:“今天我妈起晚了,没做早餐,让我在外面吃。”

      “那我们去吃巷子口的那家店吧,他们都说很好吃!”傅知棠馋那家店很久了。

      “好呀。”

      ——

      傅知棠端着粉,忙不迭的加料,辣椒都舀了好几勺。爷爷奶奶都是地道的蓉城人,吃起辣毫不含糊,从小傅知棠就是吃辣长大的。

      “天呐,知棠,你真能吃辣啊。”宋辞叹为观止,她是县城上来的,倒没有那么会吃辣。

      傅知棠小鸡啄米式点头。

      旁边又来人,她小挪几步,给他们腾地,还在勤勤恳恳的忙碌,头上就落下一只大掌,分外熟练地揉了两把,把头发搓的七仰八叉。

      头顶又懒洋洋落下一句。

      “老板,来两碗拌的,都要辣。”

      “哟,傅妹妹啊。”陆鹤书倒是毫不见外,又跟宋辞打了个招呼。

      傅知棠友好地微笑。

      如果我端着粉,就没办法捉住这双欠揍地手;如果我捉住这双手,就没办法拿起我心爱的粉。

      前辈诚不欺我,再三抉择下,傅知棠决定不管他,他哪有吃的重要呢。

      四个人提着早餐进去未免有些太招摇了,她觉得。

      前几天刘华还郑重的宣布班规加上一条,不许带早餐,虽然大家都当他在放屁,期望同学们早起十分钟去吃早餐不如祈祷一下早读推迟十分钟。

      只不过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傅知棠打算拉着宋辞先走一步,陆鹤书叫住她:“傅妹妹,刚刚好像在公交上看见你了,你也坐这辆车?”

      她看了一眼晏时风,后者显然不打算开口,还是一副困得想死的样子,多说一句都懒得。

      “嗯,我住在郁金小苑。”

      陆鹤书:“啊,那不就在我们隔壁?这么巧啊,下次一起回家啊~”

      晏时风这才慢慢开口。

      “说得好像你会坐公交回家一样。”

      陆鹤书一点都不在意,还是笑嘻嘻:“总有坐的时候啊,比如下雨。”

      傅知棠想到他们在终点站,福至心灵,突然道:“你们是在终点站上车的吗\"

      \"不错。”

      “那早上帮我占个位吧!”傅知棠立马顺杆爬。

      “行啊!”陆鹤书应的也很痛快。

      两人愉快地达成结盟,晏时风在一边耷拉着眼皮,眼神蔫坏,也没提醒傅知棠。

      陆鹤书这家伙每天起床都赶在最后一秒,错过班车才是常态。

      少年少女的交流越行越远,渐渐消融在裹着夏日酷暑的清晨里。

      -
      英语课

      英语老师是个看起来有些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姓熊,可能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教猪的蹉跎,对大家的态度管教不管学,非常佛系。

      上课时基本上只要动静不大,他都能在讲台上泰然自若的讲习,下面同学自由自在,睡的睡,玩的玩,聊天的聊天,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在家呢。

      熊老师眼皮子底下,赵勇已经抱着书睡着了,嘴边还有可疑的亮晶晶的液体。

      周超忙着跟同桌聊天,已经聊到蓉城一中十大恐怖事件了。

      傅知棠一般都会听,她的英语成绩在及格边缘徘徊,再不听就直接听不懂了,听了也未必能听懂就是了。

      如果说数学是听得懂并且知道自己怎么死的,那英语就是不仅听不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晏时风则是看心情,这个心情多半是指睡觉的心情。

      同桌快一个月,傅知棠知道他的语感很好,语法也很好,大多时候听不听都没区别。

      英语这种东西,可能真的靠直觉吧。

      每次傅知棠抓耳挠腮,默念选择口诀,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参差不齐就选c,连蒙带猜下来七选五能错三个。

      晏时风看了题干,再看看全文,结合上下文,唰唰唰就写好了答案,时长不过五分钟。

      每当这个时候傅知棠都能嫉妒的眼泪从口里流出来,晏时风还每次都对她笑出一口白牙,虎牙尖尖,闪的傅知棠心口疼。

      眼神明亮,透出嘲讽的意味:这还要用脑子?

      傅知棠:是我没脑子。

      最惨烈的还是完形填空,做对多少道看缘分只能说。她瞪着眼睛看了练习题半天,也没盯出花,反而跟练习题两看相厌。

      傅知棠不是没向晏时风请教过,只有一次,再也没问过。

      晏时风从外头裹着风回来,浑身热气拽着领口扇风,头顶的电风扇还吱哇吱哇的怪叫。

      傅知棠把作业本推过去,眨着眼水汪汪的看着他。晏时风不明所以的看了看。

      “这题为什么是c呀?”语气诚恳可爱,并没有什么问题。

      晏时风低头看了眼,不解的拧着眉:“就是c啊。”

      ?

      “为什么呢?”我忍。

      问你为什么不是让你说肯定句啊!

      晏时风沉吟几秒,抬头眉眼是坚定的,散发光芒的,并肯定地说。

      “直觉。”

      ......

      那副严肃的语气,让傅知棠以为没有直觉是多么不应该的事,左手握住颤抖的右手,才没有把作业本糊上那张帅气的脸。

      不知不觉一个月也快过去,马上就到国庆,国庆后就是月考。上次刘华说月考完后会根据成绩安排位置,傅知棠有悄悄对比一下她和晏时风的成绩,感觉是没差多少的,他们俩各有各的偏科,总得算起来分数倒是差不多。

      下课三人凑在一块聊天,谢桑拿着手机玩保卫萝卜,头也不抬,口气很是无所谓。

      “biubiu”

      bgm是手机里的发射音。

      “刘华应该不会给我换,他看不爽我,就把我丢在后排,不过也没事,后排更舒服一点。”

      “嗷呜”萝卜被啃了。

      宋辞和傅知棠都心有戚戚,刘华当时怎么训斥谢桑的还历历在目。而且这一个月刘华偶尔路过后排都要开两句玩笑,听着确实不是很舒服。

      “我也觉得现在挺好的...”她小声附和,眼神飘了一瞬在晏时风桌上又迅速收回。

      谢桑立马来劲了:“是不是舍不得你的好同桌呀?”

      宋辞也跟着笑。

      傅知棠急了,那个时候少女心事还是很害怕被拿出来讲的,特别是在教室这种地方,隐秘的心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瞩目。

      “你别乱说,我是觉得后面比较舒服,而且还有你们呢!”

      “哦哦哦,懂了,我们是而且呗~伤心了,宋辞,嫁出去的女儿——”

      “泼出去的土啊——”

      两人一唱一和的,把傅知棠逗了个大红脸。

      晏时风回来喝水,站在窗口那儿,上半身探进来拿杯子。手臂越过傅知棠的脸,离鼻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可以清晰地闻到少年清冽的气息,还有一些汗味。

      拿过水杯,他仰头吨吨吨喝了几口,喉结顺着修长的脖颈上下滑动,喝完才有空说话。

      “干嘛呢你们,把人脸都聊红了。”话里话外都不太正经,眼神戏谑来回看她们。

      身后是走廊,不时有路过的学生,也有和他认识的女生
      打招呼,他都好脾气的回应,疏离而又不失礼貌。

      谁都一样,谁都没有不同。

      傅知棠心情突然有些低落,不知道说什么,眼神落在他身上,怔怔的。

      谢桑反应很快:“没啥,热的,你看这天气多热。”

      “嗯?是吗...”他声音带点鼻音,显得慵懒又低沉。

      下一刻,人往前倾,手指十分随意地在她脸上蹭了一下,“好像是挺热的。”

      总共也没几秒,肌肤好像就记住了他的温度,脸颊上热腾腾的,更红了,要烧起来了。

      连心房也为之轻颤,小鹿乱撞。

      傅知棠没空去理会那边姐妹们的挤眉弄眼,视线落在少年挺拔的背影上,身前是整个夏天啊。

      我会是特别的吗,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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